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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若霜則是府上唯一的女兒,繡工精湛到連宮里最好的繡娘在她面前都黯然遜色。 江采薇搖了搖頭,“你呀你,秦家那位姐兒一來,你就坐不住,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br> 沈晚笑著挽她的手,安撫道:“娘,您來為我簪發(fā)吧?!?/br> 江采薇微微頷首,替她換上一襲淺色云袖錦袍,衣襟繡著素雅的白紋曇花,再拉著她坐到妝臺前,梳云掠月添妝,髻上斜插花穗釵,釵邊綴著點點流蘇,一身行頭相得益彰,如星月明亮華貴。 江采薇明眸微瞇,牽著嬌嬌兒轉(zhuǎn)了一圈,從后看著菱鏡中沈晚娉婷的身姿,喟嘆道:“沅沅如此裝扮,倒讓娘舍不得讓你嫁人了?!?/br> 柳兒盈盈笑著夸贊,附和道:“奴婢聽說過一句詞,叫什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你這丫頭,嘴這么甜,是偷偷抹了蜜么?”沈晚撥弄著著細腕上鐲子羞赧垂首,頭也不敢抬。 江采薇知她面皮薄,道:“行了,秦姑娘已經(jīng)到堂屋,你過去見她吧,省得她掛念你?!?/br> * 秦若霜與沈晚三月未見,甚是想念一見便挽著她,“沅沅,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過的,你都不來看我?!?/br> 沈晚輕聲道:“我這不是騰不開身嗎?” 秦若霜囁嚅道:“自打你及笄后,你常入宮,與我都沒有機會見面。” 沈晚苦笑,面露郁色,“沒法子,皇后娘娘盛情怎好推卻?!?/br> 縱然她見到太子就惡心到想吐,吃著宮里的佳肴也味同嚼蠟,她不得不硬著頭繼續(xù)走,她身后有沈國公府,而不單單是她沈晚。 丟了顏面事小,引火上身事,為顧全大局她只能走下下策。 秦若霜心疼她,“要是可以,我恨不能替你嫁。” 沈晚嘴上看似沒說什么,她卻知道她心里苦楚,平白來的婚約,宛若一座大山壓著她。 “行了,今日是為我兄長接風(fēng)洗塵的好日子,我們不說晦氣的事。”沈晚彎唇,清淺笑道:“若霜,你可有意中人了?” 秦若霜絞著帕子,紅了臉,“有是有,但也不是正經(jīng)喜歡?!?/br> 沈晚不解,顰眉看她:“何意?” 秦若霜臉上慢慢地浮了一絲笑意,貼著她耳邊軟聲說:“沅沅,上月初,我在西街遙遙見過一次容王殿下,雖然沒瞧清正臉,但他真的好俊朗,可惜他是斷袖,不然我定要當容王妃。” 沈晚笑著說:“容王妃哪是那么好當?shù)?,你也瞧見的,容王殿下厭女色?!?/br> 秦若霜沉吟須臾,少頃忽得想起一事道:“誰說的,前不久我還聽說,容王府收了位貌美的宮女,近身伺候容王殿下呢,不過容王殿下把她丟在其他院里,不常見?!?/br> 沈晚羽睫微斂,眼眸里沒有絲毫波瀾,“宮里的事,我不太想知道。” 秦若霜望著她笑,狎弄道:“容王和皇宮可沒有關(guān)系?!?/br> 沈晚轉(zhuǎn)頭看她,狐疑道:“此話怎講?” 秦若霜秀眉微挑,玩味道:“坊間傳言,容王殿下并非先皇之子,而是麗妃與人私通,證據(jù)確鑿,那jian夫前不久被揪了出來?!?/br> 沈晚不由得蹙眉,她倒是沒聽過這件事,但早是幾十年的舊事,如今再提及,供百姓茶余飯后閑談,定然背后有人指使。 都是可憐人罷了。 秦若霜頓了頓,“沅沅,你進宮那么多次,就沒見過容王殿下嗎?” 沈晚想了下,搖頭道:“沒有,容王殿下很神秘,在宮里他極少露面,哪怕宮宴他也從不出席?!?/br> 容王似那位于雪山高處孤芳自賞的雪蓮,眾人難以得見他真眼,有幸見過的人寥寥無幾,何況是她。 二人寒暄片刻便走到?jīng)鐾ば_,邊上丫鬟已經(jīng)奉上茶果。 秦若霜捻了顆葡萄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沅沅,今個兒嘉儀縣主是不是也來國公府了?” 沈晚提壺倒茶,聽她問起這個,微微點頭,“你打聽縣主做什么?” 秦若霜咽下清甜的葡萄,小聲道:“嘉儀縣主她有著婚約,卻還敢來國公府,怕是依舊對你兄長傾慕。” 沈晚垂眸,捏著茶盞小呷,“那又如何?” 秦若霜揮揮手,屏退身旁的婢女,這才壯起膽子道:“她從前就傾慕景延大哥,景延大哥對她不冷不熱,你說她這是何苦呢?” 嘉儀縣主身份尊貴,卻甘愿自降地位追隨沈景延,但沈景延連一眼都不曾施舍與她,可憐嘉儀縣主單相思。 沈晚垂眸,不作聲。 當年那樁舊情鮮為人知,時至今日恐還有人不清楚內(nèi)情胡亂揣測,沈晚倒是明白,嘉儀縣主其實并非傾慕她長兄,而是另有內(nèi)情。 秦若霜眸光掠過亭外,瞧見亭臺樓閣乃至曲軒榭廊間,三三兩兩的站著貌美如花的美人兒,放眼望去環(huán)肥燕瘦各有春色,像極了嬌艷欲滴盛開的花朵。 今日為沈景延所設(shè)的接風(fēng)宴,實則聚集了諸多達官顯貴還有勛爵功臣之女,她們個個品性端良。 沈晚順著秦若霜的目光瞥了兩眼,“看樣子我未來嫂嫂就在這些美人兒里選了?!?/br> “依你看,哪位姑娘才是你嫂嫂?”秦若霜瞇著眼問她。 沈晚微微歪頭,偏首望見一位少女獨身一人孑然而走,她立在石橋上,遠眺著蕩漾水波,還有池中婆娑起舞的荷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