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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劍劍身輕振而鳴,攜著??M磅礴內力化作的無形劍氣,自半空中一并緩緩朝許玨逼近而來。 許玨神情陰郁,盯著??M的目光中隱約帶著幾分恍然,他唇微動,似是想說些什么,可當下已經(jīng)不容他再多言。 大凡劍法皆是追求快劍,穩(wěn)且精準,何時見過如桑縈這般,不足一丈的距離,尋常人走都走到了,這柄劍還在半空懸而不動,不僅這劍不動,劍鋒所指的許玨也沉著臉不動,連立于劍后的??M也一動不動。 但這會全場寂靜一片,無一人出言。 多少人活了這小半輩子,還從未見過能引動天地異象的武學,今日這一場比試竟同時見到兩種,如何能不為之感到震驚。 且明顯,光從這異象來看,后面這位的要更為厲害些。 漸漸有人率先回神,面上震驚之色難消,議論之聲漸起。 “方才這……是天命劍吧?” “你問我,我問誰?當世武林哪還有活人見過這門武學啊?!?/br> “以氣御劍,以劍引氣,除了天命劍,可沒聽說還有哪一門武學能做到如此,連天命劍也不是入門便可做到的,定是天命劍,假不了?!?/br> “天歸劍宗這門絕學竟有傳人,此前竟半點風聲沒有聽到過!” “她這才多大,竟能做到如此?鬼才信你們胡扯,這定不是那什么天命劍?!?/br> 場下一片嘈雜,場上二人卻置若罔聞。 桑縈冷冷清清站在原地,她的軟劍和由內力化作的六柄無形劍刃皆在她cao控之下,帶著鋪天蓋地的內力威壓朝許玨一點點逼近,任他如何引內力相抗衡,皆無法止住桑縈那柄緩慢移過來的軟劍。 且隨著這一實六虛七柄劍的壓迫,許玨已現(xiàn)出頹勢,他膝蓋微微發(fā)著顫,額間冒了一層冷汗,連握劍同??M空懸劍氣相抗衡的那只手的虎口都已經(jīng)開裂,殷紅鮮血順著手腕流進袖中。 他已經(jīng)著了敗相,桑縈看著他,平靜問道: “許公子,還有別的招數(shù)嗎?再不用你便沒機會了。” 許玨被她言辭一刺,正要還口,剛一開口,便是一口血噴出來。 他沒理會身受的內傷,盯著??M的眼光愈發(fā)奇異。 “難怪我……” “怪不得莊主想要你的命?!?/br> 他似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同她說話。 說罷,許玨又是一口血從唇邊溢出,他沒理會,只眼底顯現(xiàn)出一派狠色,將內力盡數(shù)釋放出來,竟生生將??M的劍氣抵在半空,僵持著不進不退。 只是還不待他繼續(xù),??M隔空再度推來一掌打破此間的僵持,隨著那一掌的勁力,桑縈的劍氣如同高臺傾塌一般傾瀉而至,排山倒海一般轟然壓向許玨。 許玨身如飄絮一般,被??M這一下震得徑直飛出老遠,在半空中便已是人事不省。 見她如此,??M也是怔愣了一瞬,有些沒反應過來。 見到許玨這會虛弱異常、連呼吸都很微弱的樣子,她后知后覺,他此前那對歸一劍極為克制的武學,似是對他的身體有很大的影響,在那些強行提升的內力消散之前若不能將敵人制伏,只怕危險的便是他自己。 如此看來,浣溪山莊這門功夫,應也算不得是上乘武學。 大凡會對自身造成傷害的武學,無論是何等威力,皆被天歸劍宗視作旁門左道,不允許門中弟子修習。 劍宗素來對本門弟子約束極嚴,只是??M對這些皆都是認可的,便是劍宗不做強制要求,她也會這般要求自己。 只是許多師兄師姐們都覺著劍宗這些規(guī)矩太過嚴苛,聽師父說,早些年他的一位師兄便是因不服管教,頂撞了當時的掌門后離開了宗門,雖不算是叛出宗門,卻也是此生沒再回來過了,不然她應該還有個師伯才對。 這會圍觀的人皆在議論方才的這場比試,雖不如尋常比武你來我往打得那般激烈,可無聲的對決卻也是令他們震撼的。 畢竟,那可是天命劍。 連蒼云劍派那些個老家伙都驚動了,除了天命劍,也再沒有旁的能做到了。 ??M卻并未理會這些探究的目光,見蒼云劍派的人在此善后,便跟著杜溫行一路來到蒼云山的劍閣之外。 說是劍閣,實則是一處山洞,從外面瞧著,只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杜溫行看出她的好奇,笑道: “這是當年長寅在蒼云山小住時住過的,那太古承天決的傳承便在這里,??M姑娘何時準備好了,便可進去一觀。” 說罷杜溫行便要帶她往劍閣另一邊的院落走,一邊開口道:“待姑娘進了劍閣,此處山峰便會封山禁行,不會有旁人來干擾,自然也不會有人進劍閣?!?/br> “前輩也不在嗎?”??M看向漆黑的山洞,皺眉問道:“那蒼云派如何知曉進入劍閣之人是否成功得到武學傳承?” 杜溫行笑而不答,只道:“待姑娘進去一觀便知。” ??M點點頭,“我現(xiàn)在可以進嗎?” “現(xiàn)在?自是可以,只是……”杜溫行沉吟著。 “我沒事的,且參習武學乃是天緣,若是無緣,便是養(yǎng)精蓄銳、沐浴焚香七日再來也一樣是無功而返?!?/br> 聽她這般說,杜溫行也不再多說,他將一枚精巧玉件遞給她,什么都沒說便獨自離開。 ??M看他背影漸漸消失在山徑間,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