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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岸上的眾人都知此人就此命喪水怪腹中,盡皆默然,同他一同下去的另外兩人眼見此人這般情狀,動都不會動了,艱難維持著身體的平穩(wěn),在那細索上搖搖欲墜。 “救……救命,救命啊!”其中一人涕淚橫流驚恐的喊著。 ??M心下不喜,這座地宮是皇室所建,這幾人便算是命喪于皇室手中,她覺著這不合俠義之道,也絕非皇室處世之道。 她有心救人,雖是此地停滯體內(nèi)的內(nèi)息真氣,若她強引內(nèi)力,大抵也能救這二人一命,可就在她剛要出手時,那二人身形一滯,似是被什么擊中,直直跌落而下,水中的巨鱷口中咬住一人腰腹,尾斜橫掃,將另一人卷起,潛入水下。 ??M面色冷凝,斜斜朝右后方拍出一掌,她這一掌勁道綿軟,如柳拂風(fēng),卷襲著石室內(nèi)地面上的塵灰,將兩側(cè)燭火吹熄,動靜并不顯,掌風(fēng)所至,一人登時吐血。 方才那二人本不會死,要他二人性命的并非水下的巨鱷,而是此人不動聲色射出的暗器。 ??M持劍橫在此人脖頸,這才看清楚,這人正是先前她救上來的那人。 他委頓在地,輕咳之時,口中鮮血噴流不止,思及先前命喪巨鱷腹中的人,后腦處的那根細針,便知褚茯苓所言非虛。 這人當時便是裝暈。 “為什么殺他們?”??M皺眉問道。 這人一笑,“天歸劍宗管得可太多了?!?/br> “我不過奉命行事,姑娘若有疑慮,倒不如去問問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br> “我雖不知你是哪方勢力的,但你我心中都清楚,你不是皇室的人?!鄙?M斂眸盯著他道。 皇室費盡心思擺出這么一出地宮,邀他們這些江湖中人赴約,不過是想將彼此放在等同的地位上對話罷了,絕非是為了殺人的。 見此人胡亂攀咬,??M手中劍鋒一勾,這人懷中落下一物。 一聲脆響,眾人目光盡皆匯聚。 浣花令。 “浣溪山莊的人?”??M皺眉。 浣溪山莊確實有些可能。 若論起江湖中的各方勢力,只怕最不愿看到皇室起勢的便是他們了,指使人來暗中生事確有可能。 她還想再問幾句,另一邊的周景宜驀地出劍,將此人胸前刺出一個血洞。 “周莊主這是何意?”桑縈橫劍抵住周景宜的劍,冷聲問道。 “我瞧他不順眼?!?/br> 周景宜劍鋒上挑,真氣蕩開,將??M的劍刃格開。 桑縈順勢收劍,周身內(nèi)息涌動,持劍輕聲道: “我瞧周莊主也不大順眼?!?/br> “那姑娘還是忍忍的好,加上你師兄,還有這個藥王谷的丫頭片子,你們也不過三個人,我這邊十余人,皆是我門下精銳?!?/br> 周景宜將劍收進劍鞘,從懷中拿出方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又瞧了??M一眼,笑著說道: “周某就很有自知之明,瞧不上眼的人太多,出門總是會多帶些人手?!?/br> “周莊主手下這些人,也接不住我一劍?!鄙?M語氣清淺,沉靜地說道。 “姑娘大可以都殺了,技不如人嘛,周某認的?!敝芫耙瞬淮笤谝獾卣f道,仿佛他身邊護著他的那些親衛(wèi)的命隨時都可以任意取之。 “我說,你們要打能不能等出去了再打啊,也不看看眼下這是什么境地?!币慌永洳欢〔逖缘?,她聲音柔中帶媚,這一開口,在場的人都朝她望過去。 聞言,??M瞥了周景宜一眼,也不再同他贅言。 她本無意橫生枝節(jié),這會也不愿繼續(xù)耽擱下去,另一邊周景宜瞧向那女子,一見便輕嗤笑道:“這不是觀音堂的地仙么,真是周某失敬了,不知仙子今日又是為何而來?” 觀音堂毗鄰江天十七盟,緊挨著江天水道,坐落于大南山之中,門中都是女子,桑縈素來對這皆是女子的門戶頗為好奇,但師父極為瞧不上這個門戶,鮮少同她細言,只說過觀音堂的堂主名為夔華,旁的卻從不肯同她多說。 “閣下是?”??M對那女子抱拳問道。 “觀音堂,琴泠?!币痪湓捒偣矝]幾個字,可此女說話拿腔拿調(diào),簡單的一句自報家門,被她說的柔腸百轉(zhuǎn)。 “觀音堂的四位長老,琴泠便是其一。” 岑行玉低聲同??M說道,他面帶難色,猶豫半晌,終是說道: “這人的……毒功極為難纏,師妹不能不防?!?/br> “毒功?”桑縈不解。 毒門暗器雖不受劍宗推崇,可也是江湖明路的功夫,何來這般吞吞吐吐。 “岑兄還真是抬舉這位地仙,什么毒功,這女人隨身帶的都是些催情的玩意,功法和內(nèi)功也都是些下道功夫?!敝芫耙溯p嗤道。 “周公子,您這般說,倒讓人家傷心?!鼻巽鰦陕晳?yīng)著,她素來不喜歡旁人稱她長老,是以門中人都稱她一聲琴仙,門外有些沒眼力見的,便諢稱她地仙,相當于說她不自量力。 她朝著周景宜走去,搖曳顧盼間,已有許多人看直了眼。 她來到周景宜身前,作勢便要貼上去,周景宜身邊親衛(wèi)瞬間提劍刺過去,琴泠腰如無骨般將兩柄快劍避開,轉(zhuǎn)旋間她纖手從二人頸間勾過,輕飄飄落到周景宜身后,作勢便要環(huán)住他的腰身。 周景宜頭都沒回,反手繞后捏住琴泠的脖頸,朝前一摔,琴泠控不住身形,被周景宜拋高后便要直直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