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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吻太過尋常,話家常一樣,應(yīng)答他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時,??M才覺出不對。 她目光從戰(zhàn)場轉(zhuǎn)回身邊,望向陳頤。 許久,她輕聲道。 “……不必,這是我自己的事?!?/br> 第二十四章 可是我很喜歡。 她自己的事。 與陳頤不相干。 這是要與他劃開界限了。 陳頤微頓,片刻后,他低聲道: “是我僭越了。” 他的口吻似嘆惜,又帶著些失意。 桑縈看著他,不知怎得,心里竟也跟著揪起,像是被誰捏了一把。 她想了想,默默拿過陳頤面前的杯盞,也為他添了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殿下是一片好意,只是這段時間里,已經(jīng)很麻煩您了。” 站在陳頤身后的江成,眼見陳頤接過便要入口,似是想說些什么,只是看著陳頤的身影,想著昨夜的事,最后卻也什么都沒說。 眼見陳頤修長的指節(jié)端著杯盞,不知在思量什么。 ??M望向師兄那邊,卻聽陳頤低低地說: “可是我很喜歡?!?/br> 他沒說他喜歡什么,只這樣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桑縈壓下心中的情緒,只做沒聽見,也不再瞧他。 另一邊戰(zhàn)局正熱,往日在宗門里時,大師兄的聲望便是極高,師父原先也總說,這位師兄又有天賦又努力,假以時日定能撐住門戶。 師兄能與魔教的高手以及陸庭深同時對陣而不落下風(fēng),自己卻連應(yīng)付魔教這人都吃力。 桑縈越想,心情越低落。 她的武藝還是不夠精進(jìn),她往日里還是不夠努力。 岑行玉憑一套燕返的身法在陸庭深和魔教那人之間穿梭來回,引著陸庭深的劍鋒幾次劃破魔教那人的衣衫,這人一身白衣此時已然見血。 而陸庭深也沒好到哪去,他發(fā)髻被魔教這人的短刀削去一截,碎發(fā)飄落,面上也掛了彩。 再看岑行玉,比起這兩人,竟要好上不少。 岑行玉一柄長劍,劍光白虹虛晃,強(qiáng)橫的內(nèi)勁卷得西山林間簌簌作響,這亭中眼下已經(jīng)不成樣子。 他練得也是歸一劍,劍法精純,只是魔教這人對歸一劍似是極為熟悉,而陸庭深連夢里都在拆這劍法的招式,饒是岑行玉歸一劍大成,卻也沒打出太大的優(yōu)勢。 他驀地變了招,長劍橫掃,劍光掠開,陸庭深同那魔教中人一同出招,兩柄長劍,一把短刀,附著三人的內(nèi)力,在碰到一處時,初時只發(fā)出聲悶響,旋即是震耳的轟鳴,青石板階自內(nèi)而外爆開。 三人瞬時皆是受了內(nèi)傷,岑行玉和魔教那人只是悶哼出聲,陸庭深面上已經(jīng)掛相,強(qiáng)忍著卻哪里能忍住,“噗”地噴出一口血,萎頓于地,卸了內(nèi)力。 魔教那人單刀撐地,也沒理陸庭深,盯著岑行玉道:“好小子,是有幾分囂張的本事,只是這般硬碰,你也沒討到什么好處!” “我是奈不何你,可我?guī)熋眠€在這呢。”岑行玉揚眉道。 “哼!今日這虧,我可記下了。暹圣教蒼溪,日后定會親上天歸劍宗討還?!?/br> 他說罷起身,殘影一閃,人便進(jìn)了西山,再無蹤跡。 “‘劍宗金玉’,誠不欺我。”陳頤贊道。 “師兄確實很厲害?!鄙?M看著岑行玉輕聲說道。 “縈縈也很厲害?!?/br> 陳頤一笑,偏過頭注視著她說道。 “我離師兄還差得遠(yuǎn)?!?/br> 桑縈纖細(xì)手指撫過面前桌上師父傳給她的軟劍,抿唇道。 岑行玉緩了緩,徑直越過陸庭深,來到桑縈面前。 “師妹,走吧,回房間收拾下,我們先離開這里?!?/br> 桑縈點頭,起身便要離開。 “江成,清點一下,我們也該回宮了?!标愵U悠悠起身,吩咐著江成,也往院中走。 ??M默默加快了腳步,將他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她其實隨身的東西不多,重要的物事都隨身帶在身上。 回房間換了身自己的衣衫,她赴宴時穿得那身婢女的衣裙已經(jīng)破了,沒法繼續(xù)穿。 收拾差不多了,她驀地拿起妝鏡前的一盒胭脂。 這個是當(dāng)日在浣溪鎮(zhèn)上的胭脂鋪子里,陳頤給她挑的,繞是明知當(dāng)日是做戲,她還是將那胭脂盒子裝進(jìn)自己的行囊。 * “師兄,昨夜多謝了?!鄙?M隨著岑行玉往山莊外走,笑著對他說道。 “都是同門,有什么可謝的?!贬杏褚残α耍瑪[擺手不大在意地應(yīng)她。 “師兄,后山天池底下有什么?”想到那方詭異的天池,??M皺眉問。 “我下水探過,只是這天池比在上面看要深得多,也不知道水下是什么。”岑行玉低聲說。 連師兄也不知道。 ??M雖仍有疑惑,卻也別無他法。 眼看要出這浣溪山莊的大門,一路上也沒遇見什么阻礙,??M有些驚奇。 “陸庭深竟然都不攔我們?” 提到陸庭深,岑行玉冷笑一聲。 “他費盡心思組這同盟,如今那些人被魔教那個叫蒼溪的重傷,他的那些護(hù)衛(wèi)又被太子的人控制下了,正焦頭爛額呢,哪還有精力管我們?nèi)绾??!?/br> 說到這,岑行玉也正了神色,望向??M。 “師妹,你同太子是一同進(jìn)的山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