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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想背幾段清心凈氣的心法,想了半天,卻一段都想不出來。 正不知如何自處,便聽見他說,只是給陸庭深做做戲罷了。 桑縈說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兒,確是松了口氣,也確是平靜下來,他這一句,比什么清心訣還是凝神決都要有用得多。 可心里若是一點兒失望都沒有,卻也是不大可能。 但她旁的都不用管,只需要靠在陳頤胸口,繼續(xù)方才那般害羞無措便能將眼下應(yīng)付過去。 她悄悄抬頭,想去看他的神情,正對上他那雙瀲著情意的桃花眼。 他定定瞧著她,良久溫和一笑,另一手將酒盞滿上,再度端起,一飲而盡。 第二十章 可我也確實有私心。 浣溪山莊此次宴請?zhí)煜聛碣e,花了不少心思籌備。 壽宴的主角便是陸庭深的父親,山莊上一任莊主陸懷恩,如今雖已是高齡,瞧著仍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鑠。 今日之前,??M尚沒想過她會坐在陳頤身側(cè)參宴,趁著宴席間眾人與今日的壽星陸懷恩說漂亮話兒道喜的功夫,她挨著陳頤小聲問他:“你早就知道瞞不過陸庭深嗎?” 所以在浣溪鎮(zhèn)時才有意那般張揚地行事。 “怎會,我又不是掐指能算的方士地仙,如何知道陸庭深在想什么?”陳頤笑睨她一眼說道。 “他是因為你我在浣溪鎮(zhèn)脂粉鋪中那次露面,才沒繼續(xù)追究的?!鄙?M垂眸道。 陳頤面上神色從容且舒展,瞥了眼一旁走近的陸庭深,但笑不語。 酒宴漸歇,陸庭深仿佛當真只是為父親陸懷恩祝壽一般,與眾人言笑正酣。 宴后已是深夜,眾人和和氣氣,一番客套寒暄后,各自離席。 * 回到住處,??M將夜行衣?lián)Q好,靜悄悄出了院子,順著西山小徑直奔后山。 上次是同陳頤一起,快到后山時被看守的侍衛(wèi)攔下,這次上山,她有意避開了那邊,從曲折密林間迂行。 夜間的山里有清淺微風(fēng)拂面,??M一襲黑衣,隱沒在深暗夜色中。 明天就要離開這,她若是不去后山看看,心里實在是放心不下。 穿過林間,眼前豁然開朗。 月籠煙,夜似水,入目是澄澈如鏡的一方天池。 無波無瀾的平靜水面,在夜色下更添幾分詭秘。 “整天守著這鬼地方,老子都三年沒見過我老爹老娘了?!?/br> ??M正待走進天池去看個究竟,身后傳來一聲男子的小聲斥罵,她閃身避進林間,望向聲音的來處。 “說什么呢!今天少莊主可在山里,你要不想活就跳下去自己了斷,可別連累老子陪你送命!”一同走來的兩人,稍高些的低聲道。 “誰不想活啊,別說咱們了,你問問前山那些個專門侍候人的妓子,哪個不想以后出了山莊好好過日子,還不是沒辦法。”之前那人聲音幽怨,嘆聲道。 “想活那就把嘴閉緊了,你可別忘了,蓮香是怎么死的,她可是你親手埋的?!绷硪蝗说吐暰娴馈?/br> 眼見兩人走遠,??M卻也沒動,心里默默算著時間。 待那兩人第三次從這里走過,桑縈從林中閃身出來,徑直走向天池邊。 那二人是在這夜間巡山的,來回一趟大概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走近天池,??M望向天池底部,一汪池水清可見底。 這后山,除了天池,似是也沒什么旁的值得關(guān)注了。 ??M持軟劍,站在天池旁邊,運起內(nèi)力,一劍劈向水面。 按道理,憑??M的內(nèi)力,這池水定要被劍氣卷起丈高。 然而什么都沒有。 ??M軟劍的劍風(fēng)掠至水面,立時便被池水消解開,半點聲勢都沒有激起。 連扔進個石頭子都應(yīng)該翻起點水花兒,??M這一劍下來,竟然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這水里定是有什么東西。 她下到水邊,借著月光,隱隱約約往水下打量看去。 平靜水面仍是一絲波瀾起伏都沒有,在夜色下泛著熒熒冷光。 驀地,一塊石子落到??M腳邊。 她瞬間警醒,閃身避到在天池邊的山壁上,背靠著山石,她驚疑地望向方才落下的石子。 如此深夜,守山的侍衛(wèi)尚未巡完這一圈,這恰巧落到她腳邊的石子,難不成只是巧合? 她正猶疑,又是一塊落下,又是落在她的腳邊。 這會她確定了,這天池附近還有旁人,但不知這這人意欲如何。 第三塊石子落在??M十米外的天池旁。 孤零零滾至水邊,好像是在為她引路,她提劍跟上。 不管這引她的人是好意還是另有圖謀,自保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本就是來探個究竟,既有人相邀,自當赴約。 如??M所料,這隱在暗處的人,一路引著她繞開天池,行至天池后的一線天峽谷,便再沒了動靜。 她不明其意,卻也沒有肆意出言聲張。 兩邊的山峰高聳,??M所處的位置如同被刀斧生劈出一道縫隙,她將將站在其間。 山巒遮蔽月色,暗沉夜色下,她摸索著往前走。 還未走出一線天的狹窄通道,便聽見有人說話。 “父親,我這邊收到消息,五岳劍的淮山劍已被魔教滅門,壽山劍和衡山劍的人被皇室的軍隊接管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