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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東宮當(dāng)伴讀在線閱讀 - 第14頁

第14頁

    太子從不是心慈手軟的純良之輩。

    …

    盛皎月匆忙跑回廂房,氣息微微有些喘,雪白的芙蓉面映著薄薄的潤紅。她驚魂未定。待逐漸恢復(fù)平穩(wěn)的呼吸,抬手用素色手帕擦拭被嚇出來的冷汗。

    她也不能確定太子等人有沒有瞧見她。

    方才的這幾道目光,都有些不善。

    冷冷的,像在看什么死物。

    盛皎月心不在焉喝了兩杯茶水,緩過神后,依然心有余悸。她身子弱,大多數(shù)時(shí)候臉龐都有些病態(tài)的白,方才急促跑了一段,蒼白的皮膚好似被抹上淡顏色的脂粉,唇瓣亦被她咬出紅潤的血色,為她清冷絕色的氣質(zhì)增添了幾分難得的艷色。

    少女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在顫,裴瑯,竟然真的是裴瑯。

    這位年紀(jì)輕卻已經(jīng)戰(zhàn)功赫赫的小將軍,當(dāng)真膽大妄為,瞞住所有人出現(xiàn)在京城。

    盛皎月不知道上輩子告密揭發(fā)此事的人是誰,只知道那人死狀慘烈,挖眼割耳四肢不全。

    她打定主意不摻和這些事,回家后等父親問起,也絕口不提在寺里撞見了小將軍。

    冬雪消融后,夜里的空氣含著刺骨漆黑的寒冷。

    盛皎月入睡前照例點(diǎn)了熏籠,又將裝滿熱水的暖手爐塞入被窩,等到被窩暖和起來才脫了衣裳爬上床,足底有了熱源,身子骨好像沒有方才那么冷。

    她裹緊被子,側(cè)身閉眸緩緩睡下。

    待到半夜,熟睡中的少女忽然蹙起眉頭,臉色蒼白,粉白的指甲緊緊揪著胸前的寢被,神色看著有些痛苦,口中嚶嚀著含糊不清的字眼。

    盛皎月做了個(gè)噩夢(mèng)。

    地牢里,冰冷寒氣順著皮膚往骨頭里鉆,她四肢冰冷,單薄纖瘦的身體瑟縮顫栗,手指被男人用力扣緊,惡狠狠攥在掌心,他將她帶到刑房里,在她耳邊冷聲低語:“盛大人,給朕好生看著?!?/br>
    陰冷潮濕的地牢彌漫濃重的血腥氣,夾雜著生rou腐朽了的銹味。

    新帝松開了她的手,系緊她身上的斗篷,順手幫她帶好帽子,不叫旁人瞧了她的連。

    少女身體在抖,不知道是被嚇出來的,還是被冷成這幅樣子。

    男人輕笑了聲,“怕什么?”

    他骨節(jié)分明的拇指間握著根長鞭,走進(jìn)牢房,不消片刻,里面便傳來痛苦至極的哀嚎求饒聲。她雙腿僵直,站在牢房外聽著里面的慘叫痛聲,周身仿佛越來越冷,咬緊齒關(guān),繃直小腿才沒有倒下,額前不斷冒出的冷汗,潮濕了鬢邊碎。

    過了一會(huì)兒,滿身血?dú)獾哪腥藦睦畏坷锞従徸吡顺鰜?,隨手將長鞭丟給身后的隨從,低暗的燭火勉強(qiáng)照著男人冷峻好看的面孔,冷硬的下頜線條,眸光稍偏,淡淡的一眼便有迫人的威懾。他上前撈過少女纖細(xì)的腰肢,手臂霸道圈緊她的身體,低下頭偏過臉在她柔軟粉紅的耳垂親了兩口,溫?zé)岷粑@進(jìn)她的頸窩。

    少女眼底似是有朦朧的濕意,眼瞳盛滿水潤霧氣,神情無辜可憐。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眼底的驚懼,到底是心軟沒讓她進(jìn)去看受刑的人,“下次還敢嗎?”

    牢房里被他親手動(dòng)手行刑去了半條命的人,便是被她教唆著帶她離開的人。

    她的腰好像快要被他掐斷了,還沒開口說話,就被嚇得昏了過去。

    盛皎月明明沒有受刑,在夢(mèng)中卻也覺得自己渾身都疼,陣陣尖銳的刺痛傳至腦后,小腹墜墜的疼,像是被擱在針板上狠狠摁了下去。

    她便是在這陣刺痛中緩緩醒來,蜷縮身體縮在被窩里,牙齒用力咬緊唇瓣,冷汗連連。她忍著小腹傳來的陣痛,緩慢坐起身子。床榻邊的燭臺(tái)還亮著微黃的光,;燭心見底,燭火不怎么明亮。

    盛皎月的小腹又痛又漲,她掀開被子,看見床單被染上血紅的痕跡,深深倒吸了口冷氣,她來葵水了。

    她的小日子從來不準(zhǔn)。

    這個(gè)月竟是提前了足足有七天。

    盛皎月坐在床上,一時(shí)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片刻過后,盛皎月忍著身體不適下床,將被弄臟的床單換了下來,可她那天出門的匆忙,也想不到帶上月事帶,這間廂房里是什么都沒有。

    她閉上眼想了想,然后找來剪刀,剪了些白布縫在一起,臨時(shí)湊合著用。

    …

    翌日清早,整裝回城。

    盛皎月的傷寒已好了大半,韶光艷艷,暖黃日光斜斜照來一陣暖熱,她里面穿了件素色長衫,身上披著太子殿下那件披翠紋織錦羽緞黑氅衣,唇紅齒白,不過氣色看著不太好。

    她的小腹還疼得厲害,每次來月事,都要疼得死去活來。她如今只想快些回府,喝完甜湯再睡上一覺。

    不知何時(shí),顧青林已經(jīng)走到她身后,男人一身月色長袍,束起發(fā)冠,眉清目秀,俊朗出塵,他挑眉,狐貍眼微微瞇起,“盛公子的病還沒好嗎?臉色看著有點(diǎn)白?!?/br>
    盛皎月不得不和他寒暄,慣常板著嚴(yán)肅的小臉,皺眉答道:“勞世子關(guān)心。這傷寒已無大礙?!?/br>
    顧青林聞言在心底冷嗤了聲,端詳?shù)哪抗鈾M在少年身上,細(xì)細(xì)打量幾眼,莫名又想到昨日傍晚他錯(cuò)將他認(rèn)作女子,心臟跳到嗓子眼,一種被愚弄的心情占據(jù)他的心頭,讓他惱怒到現(xiàn)在。

    不過,盛清越這張臉生的還真有點(diǎn)雌雄難辨,眉目清秀漂亮,尤其是這雙眼睛,漆黑濕潤,清透見底,皮膚極白,五官亦是挑不出任何瑕疵。所有的本事都用來長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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