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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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溫月明臉色凝重,微微嘆氣,隨后安慰道,“之后自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在座夫人皆是人精,月貴妃那一細(xì)微的停頓,自然也瞞不過她們的眼睛。 “娘娘,我兒八月生產(chǎn)壞了身子,德妃卻至今不聞不問……”玉修媛的母親,范陽王家嫡長女,談及自己女兒,一個武將世家出生的人生生紅了眼睛。 “夠了!”謝老夫人怒斥一聲,厲聲說道,“不要給貴妃娘娘裹亂?!?/br> 溫月明出聲打著圓場:“說起來,若是平安,這也是陛下的八皇子,宮中以三年未有喜訊,陛下也定會給王謝兩家一個交代。” 謝老夫人歷經(jīng)三朝,聞言也算摸清了貴妃和陛下的打算。 “此事并非我們咄咄逼人,也怪菲兒福薄壓不住,陛下和娘娘如何處置,我們不敢有半分怨言,只是王謝兩家至今只有這一個嫡女,八皇子生下時還未來得及啼哭便驟然而去,菲兒血崩,得以幸存?!?/br> 謝老夫人雙肩低垂,脖頸彎曲,老態(tài)叢生:“老身只是聽著便心如刀絞,我兒自幼驕養(yǎng),如今突逢大難,懇請娘娘同為世家女的份上,為玉修媛做主,讓八皇子安息?!?/br> 溫月明暗嘆老夫人的敏銳,卻也惋惜她明知前路為死路,依舊還是撲上來。 世家,是一個巨大的光環(huán),也是一個吃人的枷鎖。 “此事,本宮自然會盡力?!彼H自遞上茶盞安撫道。 等從玉修媛處出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下雪了?!币欢溲┗湓谒羌?,匆匆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聽太史局的人說今年會有不少雪水?!被ㄉB忙為她撐傘,“怪冷的?!?/br> “現(xiàn)在下了雪,明年便是一個瑞年。”溫月明伸手接住一片雪,雪花冰冷,很快就融在手中,“只是不知這漫漫冷冬,百姓能否熬到瑞年。” “娘娘要做轎輦回去嗎?”花色看著逐漸變大的風(fēng)雪,問道。 溫月明搖頭拒絕了:“之后就忙了,大概也就看不了了?!?/br> 花色嘆氣:“若是德妃真的愿意去相國寺為玉修媛祈福,年前的事情就要娘娘一人擔(dān)著了?!?/br> “宮中有不少要修繕的地方……” “你明日去看看東宮之前的修繕如何,該有的東西都過去,還要那些率衛(wèi)都要安排妥當(dāng),不要讓內(nèi)侍省的人折騰出幺蛾子。”溫月明仔細(xì)吩咐道。 “娘娘如此愛護(hù)百姓?!北澈髠鱽硪宦曣廁v的譏諷聲。 溫月明回首,就看到安王披著紅色的大氅站在其身后。 “愛民如愛子,安王殿下難道不是如此嗎?” 她站在臺階下,明明是仰視著臺階上的人,可卻讓人覺得是居高臨下的冷淡俯視。 安王憤恨地盯著她,惡狠狠地罵道:“假仁假義?!?/br> 溫月明微微一笑:“那又如何?!?/br> “你不就是想要那個皇后的位置嗎,你沒有子嗣,坐上那個位置又如何?!?/br> 陸佩自幼被容云保護(hù)得極好,從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喪家之犬般被趕了回來,母親又被□□,自己探望不得。 他恨死了溫月明。 明明在她還未入宮之前,他和他的母親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大概就是你得跪著喊我母后?!睖卦旅魑⑽⒁恍?,故意譏諷著。 “你!”陸佩果然大怒,抬手便要打人。 “住手!” 巡邏的大將軍剛轉(zhuǎn)過角檐,就看到安王要打月貴妃嚇得聲音都劈叉了。 “安王大概是思慮過多,張將軍麻煩送安王出宮治病?!睖卦旅骱笸艘徊?,蹙眉說道。 張角是衛(wèi)酈棠心腹,在宮中頗有幾分臉面,聞言立刻讓人去抓陸佩,直接把人壓得動彈不得。 “娘娘可有受傷?!睆埥歉裢饩o張。 溫月明微微一笑:“不曾,將軍來的及時,不過安王也不過是思母心切,這才口出狂言,將軍切勿聲張?!?/br> “娘娘果然仁心?!睆埥潜?,心中卻也有了計量。 宮中的一切都是要上報的,娘娘這般說,他卻不能這般做。 “有人去稟告德妃了?!被ㄉ克蛷埥沁h(yuǎn)去后,這才小聲說道。 “那便去啊?!睖卦旅鲬袘姓f道,“不下猛藥,如何落套。”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枯木被踩斷的聲音。 “誰?”花色大聲呵斥道。 只見假山處繞出一人,卻是陸停。 陸停站在大雪中,只穿了一件湛青色的衣袍,寬厚的肩膀落上一層薄薄的雪,他身量極高,站在蒙上一層茫茫雪的假山旁,軒軒如朝霞舉。 “殿下怎么在內(nèi)宮?!睖卦旅黪久?。 皇子十五歲皆要出宮建府,除每月逢一和五,其余時間都要奉詔才能入宮,安王便是因?yàn)槿菰普煨伲@才天天入宮。 先皇后已薨,太子入內(nèi)宮也無能參拜的人,按理不該出現(xiàn)。 “我并未讓人發(fā)現(xiàn)?!?/br> 陸停抬眸去看溫月明,濃黑的睫毛上掛著雪水濕漉漉,抬眸看人時,眼波似清水起漣漪,平白令人心軟。 “我只是想與娘娘說幾句話?!?/br> 溫月明靜靜地看著他,心思一動,瞬間明白他今日為何而來。 “本宮不知殿下如何得知那個消息,但殿下所求之事,我不會答應(yīng)的?!?/br> 那雙漆黑的眼珠倒影上大雪,更是顯得冷清無情。 陸停上前一步,在雪地上踩出一個腳印。 他神色格外冷靜,連著聲音都不曾變,甚至嘴角微微彎起,好似不過是閑談一般。 “可我許久沒有見過他們了?!?/br> “七……” “是十年了?!?/br> 溫月明一愣,唇角微微抿起。 作者有話說: 因?yàn)闆]有存稿都是現(xiàn)寫現(xiàn)發(fā)的,所以有時候你們覺得有些合不上,十有八九是修改過前面的了qaq,所以要是覺得哪里不對,可以去翻一翻前面的,感恩qaq 今天加班,有點(diǎn)來不及,對不住了。 第二十三章 馬車自廣寒宮光明正大駛出, 在興安門被衛(wèi)士攔下。 “娘娘萬福金安,衛(wèi)將軍臨走前特意吩咐卑職要嚴(yán)格關(guān)卡內(nèi)外進(jìn)出,卑職斗膽敢問娘娘這是去哪?” 大雪紛飛, 衛(wèi)隊長穿著蓑衣,帶著斗笠,不卑不亢地行禮問道。 馬車簾子被掀開一角, 露出一張清麗卻嚴(yán)肅的小臉,正是花色。 “相國寺法會今年有祈天大事, 娘娘要替陛下去做最后的查看,也去為玉修媛求一個平安符來?!?/br> 衛(wèi)士長身后的人連忙潤筆記下, 代那人寫好,復(fù)又叉手行禮:“娘娘仁心寬厚?!?/br> “怎么不多帶侍衛(wèi)?”衛(wèi)隊長看著身后跟著的三四個侍衛(wèi), 蹙眉問道。 “相國寺早已排查過了,娘娘等會還要回家一趟,閣老和夫人愛靜,長安的治安我們娘娘是信得過的?!被ㄉ忉尩馈?/br> 衛(wèi)隊長頓時挺了挺胸膛,隨后目光一轉(zhuǎn), 透過車簾露出隱隱一角,見車內(nèi)確實(shí)有一個神似貴妃身形的女子端坐著, 這才讓開道來。 花色居高臨下自然也看清他的小動作,但出入宮廷一向嚴(yán)苛, 見放了行便放下簾子,擋著飄揚(yáng)的雪花。 衛(wèi)士長揮手, 所有的侍衛(wèi)也緊跟著退到兩側(cè),車夫一抖鞭子, 馬車便滴答答地往前走去。 興安門往東走, 確實(shí)是相國寺。 衛(wèi)士瞇著眼目送廣寒宮的馬車朝著東邊走去, 這才在冊子上打了一個勾。 “花色,你去外面候著?!睖卦旅鞯吐曊f道。 花色便出了車廂,坐在車轅上。 馬車內(nèi),只剩下溫月明和陸停。 大概溫月明自己也沒想到會鬼使神差答應(yīng)這個事情,坐上馬車后她也察覺出一絲異樣。 自她記憶中陸停并非是會示弱的人,更別說剖開陳年舊疤,如此可憐看著她。 草原上總有孤狼,若是生氣了,難受了,只會一個人蜷縮著,沉默著。 年紀(jì)小些時,陸停還只是躲在柜子里,再大了便去跑馬,待能上陣殺敵了便親自上去,再大的委屈被這一番發(fā)泄出來,也都消的一干二凈。 他上一次裝可憐還是哄她去黑市,給她放天燈的時候。 溫月明心知面前的不是溫順可愛的小白兔子,反而是一匹野性兇狠的狼,卻還是常常被他收起獠牙時俯首聽話的模樣所欺騙。 十三歲的溫月明狼狽自家里逃了出來,遇到了同樣可憐落魄的陸停。 只是她性格豁達(dá),時間久了,收到娘的家書便放下心結(jié),可陸停卻陰沉敏感,像一只警惕的小獸。 此番太子回長安,本就歷盡千辛,路上更是截殺不斷,他自小就有很多心思,現(xiàn)在只怕更是如此。 溫月明垂眸看著手中暖爐,精致細(xì)膩的花紋在指甲蓋的撥弄下發(fā)出窸窣的響聲。 他今日是真的只是想見見許家的人嗎? 她多年前也曾和陸停有說不斷的話,講不完的事,可自從永樂殿后重逢,便好似再也無話可說。 溫月明緩緩?fù)鲁鲆豢跉猓X得這樣很好,卻又莫名有些惆悵。 “娘娘覺得我是在騙您?!睕]想到是陸停先開口說著。 他身上還濕漉漉的,帶著大雪將化未化的霜寒,濕噠噠地黏在臉上,越發(fā)襯得眉骨深邃,鼻梁高聳。 溫月明抬眸,目光冷沁沁的,在車內(nèi)微暗搖晃的天光中閃著一層粼粼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