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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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力熏人心,自來就是要拉下許多人心中的光來殉葬的。 “母妃來這里,也是要給父皇獵一頭黑瞎子嗎。”陸停安撫著慌張的狐貍,冷不丁問著。 溫月明正左右逢源給兩匹吃醋駿馬喂糖,左一顆胭脂,右一顆踏雪,左右水端地頗平,聞言,下意識脫口而出:“嗐,瞎說……” “咳咳?!鄙砗蟮幕ㄉp輕咳嗽了一聲,“娘娘,是不是該走了。” 溫月明差點被人炸胡,一句臟話在嘴里徘徊了許久。 “黑瞎子哪是我這等嬌滴滴的小女子抓得到的,不過是哄陛下開心的玩笑話而已。” 她語氣柔弱地說著,若馬鞍上沒有掛著的兔子,陸停當真是要信了。 能一箭封喉,沒有破壞皮毛的箭術(shù)便在軍中也屈指可數(shù)。 他把懷中的狐貍放在地上,那狐貍也不知道嚇傻了還是如何,只是蹲在草叢里不動彈。 “不打擾娘娘打獵了?!彼ぱ┳岄_大路,神色溫和。 溫月明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被幾只蜜蜂圍著的肥狐貍,心中嘆氣。 ——今日求而不得一把弓箭,壞了衣裳,丟了狐貍,當真是雨中菘菜,瞧著都是淚。 “圍獵不能背對著站?!迸R走前,溫月明多嘴說了一句。 陸停仰頭看著馬背上的人,微微一笑:“我原本是坐在樹上等踏雪回來的,是后來玉佩掉了這才下來撿?!?/br> 他指了指腰間的玉佩,正是溫月明送的那塊和田玉。 溫月明怔怔地看著他,嘴角微動,變故就在此刻發(fā)生的。 一支不知從何處來的長箭直接射斷隱藏在樹葉中的蜂巢。 無妄之災(zāi)的群峰憤怒而起,在嗡嗡聲中,竟然朝著溫月明而來。 “娘娘小心?!痹靖糁鴰撞铰氛局幕ㄉ篌@失色。 溫月明一驚,脫下肩上大氅,一揮一收,直接蒙住大半的蜂群,□□的駿馬被蜜蜂咬了,吃痛跑了起來。 “娘娘趴下?!被ㄉ像R緊跟其后,大驚說道,“腿上怎么也有?!?/br> 與此同時,一聲狐貍慘叫在眾人耳邊響起。 原本蹲在樹下的狐貍被無數(shù)馬蜂圍攻,疼得在地上打滾,形容恐怖,聲音尖銳。 再說胭脂受了驚,完全不知道方向地亂跑,速度極快,路邊的樹都被跑出殘影。 北風掛在臉上生,溫月明冷靜地趴在馬背上。 這事沖著她來的。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那件玄色胡服怎么就偏偏在今天壞了。 “……蜜……脫……” 身后早已沒了花色的聲音,只聽到陸停的聲音在風中破碎傳來。 溫月明手中的披風打了個轉(zhuǎn),死死捏緊端口,任由群蜂在兜中亂撞,手指緊繃。 與此同時,她自馬鞍中拔出一把匕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度彎腰側(cè)身。 她把一側(cè)的馬鞍上的東西悉數(shù)掃落,自己半掛在馬背上,手起刀落,直接自膝蓋處割斷自己的裙擺。 “趴下,火?!?/br> 陸停的聲音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身后。 溫月明順勢趴下,一個火折子直接落在她鼓起的披風上,迎風而起,以不曾設(shè)想的速度,瞬間點燃。 溫月明猝不及防被燙了手,連帶著半邊羅裙一并扔掉,卻不料火光驚了馬。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嬌滴滴胭脂哪見過這個架勢,前蹄急停后高高揚起,嘴里發(fā)出一聲長長吁聲。 溫月明反應(yīng)不及就要被馬當場摔下,腰肢以奇詭的角度一扭,想要站在馬上控制住胭脂,卻不料一根鞭子宛若蛇尾一般圈著她的腰。 “棄馬。” 陸停的聲音已經(jīng)在耳邊響起,原本軟綿綿的鞭子瞬間繃直,宛若進攻的巨蟒,帶著一股貫穿其中的力道,直接把溫月明憑空拉了過來。 溫月明一驚,眨眼功夫就撞到陸停懷中。 他身上沒了龍涎香,只剩下淡淡的皂角味,和北風中裹挾著霜雪松竹的凌冽香味混在一起。 驚險叢生,幸以平安。 溫月明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下來,抓著陸停握韁繩的手臂,眼睜睜地看著胭脂消失不見。 疾馳的踏雪發(fā)出長長的一聲吁聲,緩緩慢了下來。 “可有哪里傷到了?!?/br> 陸停一只手自她腰間牽著韁繩,虛虛籠著,垂眸問道,目光在她尤帶紅暈的的耳垂上掃過。 那耳垂小小一只,就像又棉又白又甜的紅橘糕。 這個念頭不過剛在腦海閃過,他便深深皺起眉來。 溫月明狼狽地坐在馬背上,發(fā)髻凌亂,半截裙擺直接被截斷,幸好是冬日,里面還穿著御寒的衣物,不至于露出太過失態(tài)。 她的衣服被人做了手腳,若不是有陸停這個意外,今日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溫月明眼睛微微瞇起。 “回去嗎?”陸停瞧見她右側(cè)下膝蓋只穿了一層薄薄的單褲,便脫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他身形高大,大氅能完全把人籠住,那股草木味便也縈繞不去。 溫月明恍惚片刻,隨后低聲說道:“回去吧?!?/br> 誰也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人轉(zhuǎn)身的同事,背后出現(xiàn)一個巨人黑影,直接倒影在兩人身上。 作者有話說: 圍獵方式參考唐朝 第十四章 大周每年冬獵大都設(shè)在鳳泉湯,就是因為這里植被茂密,距離王城不遠,獵物既有兔子狐貍,也有黑瞎子,狼群,老虎。 安王信誓旦旦要去射殺一直黑瞎子就是由此而來。 只是圍獵這等猛獸需要兵強馬壯,多人配合,不然都叫送菜。 現(xiàn)在被迫送菜的兩人不得不蜷縮在一個黑暗的逆風向洞xue中貓著。 溫月明單薄的脊背緊緊貼著坑壁,懷中抱著受了傷的陸停。 “忍忍,我們久不回去,花色會找人來的。” 陸停臉色慘白,睫羽輕覆,額頭布滿冷汗,靠在她肩頭,一聲不吭。 只見他后背自腰處衣衫破碎,一道血粼粼的爪子猙獰地貫穿其中,一點點染紅余下衣裳。 這里是密林深處的背風處,蟲草豐茂,洞xue前有一人高的灌木,夜里又是北風,恰恰擋住了洞內(nèi)的視線,只聽到狼群虎嘯,還有隱隱的熊咆。 “殿下就沒有什么話要說的嗎?” 溫月明隨手給他呼嚕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隨口問道。 黑熊雖兇猛,但現(xiàn)在是冬日,又是白天,按理是在巢xue中過冬才是,怎么會無緣無故去攻擊活人。 “安王是朝著北邊去的,這只熊應(yīng)該不是從北邊跑到西邊,鳳鳴山連綿千里,半個時辰,便是飛也飛不過來。” 溫月明說話時,那口暖和帶著濕意的氣噴在陸停赤/裸的脖頸處,在冰冷的皮rou上鋪開一層薄薄的水霧,不知從哪鉆來的風,又激起一陣陣戰(zhàn)栗。 陸停緊密的睫羽微微顫動著,眉心蹙起,似在忍受痛苦,又似在壓抑心緒。 溫月明見他嘴角倔強地抿起,瞧著格外可憐,長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伸手為他蓋好披風。 最開始的憤怒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散去。 “等會花色就帶人來了,別睡過去?!?/br> 她說話的聲音,順著衣領(lǐng)直接鉆進人的皮rou里,陸停突然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偏開腦袋。 偏溫月明還渾然不知曉,以為是對方背后的傷口疼了,連忙又追了過去,用披風把人裹了起來。 陸停受傷,雖更多的是他自己作死,但尚有幾分責任在溫月明。 —— —— 這熊看著肥碩高大,可跑起來速度也不慢,每一步都震得地面晃動著,舉起來的爪子寒光凌凌,一爪抓了踏雪的屁股,頓時血rou橫飛,馬聲嘶叫。 陸停不得不抱著人下了馬,讓踏雪自顧自逃命去。 溫月明本沒有良心的打算也自己逃命,奈何陸停一直把人抱在懷里。 她也不好在前有大熊追趕,后又蜜蜂相救的情況下,暴露了自己的陰暗心思。 這只熊是一只公熊,身高九尺還有余,黑色皮毛油光發(fā)亮,可見正值壯年,每一步落下時,溫月明都覺得自己要上下顛簸幾下,更別說正在全力奔襲的陸停。 “放我下來。” 溫月明看著兩人的距離正在被逐漸拉近,眼皮子瘋狂跳起來。 這是一頭被激怒的黑瞎子。 陸停緊繃著臉,禁錮在其腰間的手卻是下意識收緊。 “不行?!?/br> “你背后不是有弓箭嗎?你上樹,我去引開它的注意?!睖卦旅髋吭谒叴舐暫爸?。 “箭簇不多,我放你去樹上。”陸停低聲說道,眸光在密林中掃過,神色凝重,“我會保護好娘娘的安全?!?/br> 倒不是溫月明不識好人心,實在是再蠢也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對勁了。 陸停到底要去哪里? 眼看那只大黑熊近在咫尺,高高舉起的熊爪上甚至還勾連著帶血的皮rou。 溫月明忍不住手掌伸開,貼著他的后脖頸,就像提溜幼崽一樣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