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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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還沒么好話,賞你的,早些吃,死不了。 陰衾全盤收下,還不忘笑著感謝元鵲:多謝。 硬錘子碰上軟釘子,元鵲拿陰衾毫無辦法。 最后也只能冷冷地哼一聲,就帶著小青離開了這里。 看見元鵲離開,白瑯也不多呆,徑直就進了須彌間里面。只剩下一個陰衾,在確定人已經(jīng)走遠了以后,終于忍耐不住,咳出一口血來。 脖頸旁邊的符文暗淡,血色迅速褪去,一張蒼白的臉,得以重見天日。 而陰衾卻沒么反應(yīng),他云淡風輕地抹掉自己嘴角的血跡,甚至就著自己的血跡,再次在脖頸上畫起符來。 符成,血干,指停。 血色重新回到陰衾臉龐,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重新抖擻。如果不是剛剛那一幕的話,或許連陰衾都會相信,自己現(xiàn)在身體十分健康。 好在,只有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究竟是個么樣的情況。 如果叫白瑯和元鵲知道了,那還不鬧翻天? 想到可能出現(xiàn)的場景,陰衾緩緩一笑。隨即,他抹去了地上的血跡,再慢慢地離開這里。 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他可不能倒下。 離得不遠的元鵲本來在搗藥,為小青準備食物。卻突然分神,心頭重重一跳。他不受控制地抬頭,看上了自己來時的方向。 隨即,又嘆了口氣,繼續(xù)搗藥。 鼻尖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的。 元鵲垂下眼瞼,一語不發(fā)。 就由他去吧。 相比較元鵲和陰衾的心事重重,白瑯這邊局勢卻好了不少。 岳歌妄身旁的金光已經(jīng)黯淡,現(xiàn)在只有薄薄的一層,覆蓋在岳歌妄的周圍。透過薄薄的金光,白瑯可以看見,岳歌妄嘴角勾起的笑容,可以聽見她平穩(wěn)的呼吸。 這就讓白瑯很滿意了。 照這個速度吸收下去,不到月余,金光就能夠被完全吸收。只是不知道,岳歌妄是在么時候醒來。 只希望,能夠越快越好。 白瑯在岳歌妄的床邊坐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又悄然離開這里。 她卻不知道,就在她離開須彌間的時候,岳歌妄的小拇指,微微動了動。 就連岳歌妄的嘴角,都向上勾了起來。 岳歌妄已經(jīng)有了意識。 只是,還不能醒來而已。 她日復(fù)一日地坐在一個漆黑的山洞里,周圍沒有一點點光。她叫了很久,把自己的嗓子都叫啞了,也沒有等到其他人來。 岳歌妄能感覺到白瑯在她身邊,可白瑯不說話,她說不了話。 沒有盡頭的枯坐,叫岳歌妄失去了時間的概念。眼里看不見光芒,耳朵里聽不見聲音,她仿佛被丟進了一個廢棄的時空,這里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其他人。 就在這時候,世界卻突然變化。 眼前的黑暗被打破,點點金光聚集,鋪成一條寬闊大道。祥云繚繞,百鳥齊鳴,微風拂過她的面龐,空氣里滿是花朵地芬芳。 而在大道的盡頭,是一身白衣的女人。 她朝著自己張開了雙臂,熱情地呼喊著岳歌妄:孩子,來我這邊。 這個女人溫柔又圣潔,叫岳歌妄僅僅是一眼,就對她心生好感。 她說:快回到我的身邊,我等你很久了。 岳歌妄不受控制地邁開腳步,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腦里也混沌不堪,基本不能思考。 卻還不忘問道:你是誰? 女人對著岳歌妄,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來。她輕輕地說道:我是你的創(chuàng)造者,我是你的母親,我是這個世界上,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 岳歌妄腳下不停,離女人越來越近。 尤其在女人說了這句話以后,她就不可避免地,想要投入女人的懷抱。 她眷戀著女人,毫無根據(jù)。 所以岳歌妄早就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是自己的母親。 她光著腳,走向女人。 女人也揚起大大的笑容,就站在原地不動,等著岳歌妄朝自己走來。 她伸出手,似乎在邀請岳歌妄。 而岳歌妄看著那雙白皙細膩的手,不受控制的,緩緩將手放了上去。 兩手交疊,女人露出隱秘的微笑來。 她輕輕摟住岳歌妄的肩膀,空靈的聲音像帶著魔力,聽得岳歌妄昏昏欲睡,腦里只剩一團漿糊。 女人見此,慢慢開口說道:我是你的母親。 岳歌妄眼里已經(jīng)失去了光芒,她緩緩點頭,不帶感情地應(yīng)和道:你是我的母親。 聞言,女人的笑容擴大了些許。 緊接著又說道:所以你要聽母親的話。 岳歌妄點頭,我會聽母親的話。 女人瞇起眼,笑容已經(jīng)無法控制。她說:你要回到母親的身邊。 岳歌妄道:我要回到母親的身邊。 說完這句話以后,岳歌妄幾欲閉眼。她的眼皮好像灌了鉛,格外沉重。渾身失力,就連站都站不穩(wěn)。 更別說是抽出精力,去思考眼前的情景了。 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的母親,完全不打算反抗。 看見懷中之人如此乖順,女人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既然如此,那你的身體就交由我來掌控吧。 !!這一句話有如平地驚雷,成功驚醒的岳歌妄。她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想要推開眼前的女人。 可誰知,她的手與對方的手,似乎緊緊地相連在一起,根本就分不開! 而且岳歌妄也只是短暫的清醒,不到片刻的時間,她的思維再次混沌。 疲憊,格外疲憊。 岳歌妄卻不愿睡去,她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尖,卻發(fā)現(xiàn)察覺不到一點痛意。反倒看見,在她身旁流轉(zhuǎn)的金光,齊齊朝女人匯聚而去。 原本模糊的臉龐逐漸清晰,可又漸漸地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原來女人氣質(zhì)空靈,驚艷不已??涩F(xiàn)在瞧著,卻越來越眼熟。 當金光流轉(zhuǎn)在她身上以后,她的眉梢眼角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變得,越來越像岳歌妄了! 被眼前的景象驚呆,岳歌妄用力地扯著自己的手掌,甚至伸出腳去踹眼前的女人??蓪τ趯Ψ絹碚f,無異于是螳臂擋車,蚍蜉撼樹。 她不動如山。 甚至還頂著岳歌妄的臉,露出輕蔑不屑的表情來。 是我創(chuàng)造了你,你現(xiàn)在為我做事,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岳歌妄卻咬緊牙關(guān),不停地掙扎,完全不想理這個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她情緒的影響,金光流轉(zhuǎn)的速度變慢了些,甚至于岳歌妄看見,部分金光在往回流! 這一發(fā)現(xiàn)無疑鼓勵了岳歌妄,她掙扎得更加厲害。叫眼前女人的模樣,又開始不那么像岳歌妄,倒像是,曾經(jīng)在書上看過的人。 像誰呢? 這眉梢眼角,這模樣氣質(zhì) 像圣徽! 岳歌妄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連掙扎都忘記了。 她看著眼前的這幅皮囊,將她細細的和圣書中的模樣做對比,發(fā)現(xiàn)雖然視細節(jié)些不同,可大體印象上來說,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個發(fā)現(xiàn),叫岳歌妄不可謂不吃驚! 只是她沒有蠢到那個地步,直接問眼前這個怪女人是不是圣徽。而是再度掙扎起來,驚疑不定道:你究竟是么人? 她問:你為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又為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因為岳歌妄生了反抗之心,叫女人的剝奪之路并沒有走得太舒坦。美眸凝視岳歌妄,之后才別有深意地說道:我都說了,是我創(chuàng)造了你。 她說:當你遇見了危險,我肯定就來救你了呀。 對于這個女人的話,岳歌妄現(xiàn)在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只是自己現(xiàn)在難以脫身,便只能盡可能的,多打探些消息出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否醒過來,只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不是嗎? 她勉強鎮(zhèn)定下來,不露痕跡地問道:我能有么危險?我現(xiàn)在好得很。 孩子,不要撒謊。女人說話輕輕柔柔,卻叫岳歌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熟悉的困倦感再次裹挾了她,岳歌妄雖然精神高度緊繃,沒有讓自己再次沉入那詭異的感覺中。 面上卻不顯,她放空自己的雙眼,看起來格外迷茫。 岳歌妄問:么撒謊?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可信一些,她的頭一點一點,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就將頭徹底低了下去。 只留給女人一個漆黑的頭頂。 所以女人并沒有注意到岳歌妄的異常,她語氣依舊溫柔,開始曲解岳歌妄的經(jīng)歷。 她說:在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匹白色的狼? 一提到白瑯,岳歌妄精神一振。之前還揮之不散的那種困倦,頃刻間被驅(qū)逐。 她緊張到不敢說話,可又必須回答女人。所以只能拖長了聲音,給自己留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 白色的狼岳歌妄的聲音迷迷瞪瞪,卻沒說出一點有用的消息,你讓我仔細想想。 看岳歌妄這個反應(yīng),女人卻微微瞇起眼。 好孩子,不要試著蒙騙我。她說:我能看穿所有人的謊言,更何況是你。 撒謊被人直接拆穿,叫岳歌妄臉上有些火辣辣。她還來不及說些么,女人又說話了。 那匹白狼是個禍害,她在一千多年前,就害得我不得善終。 現(xiàn)在一千年過去了,我好不容易再見到你,可它卻想要殺掉我,讓你和我再次分離。 女人緩緩說道:你說,它不是禍害是么? 她的聲音更加輕柔了,像是游蕩在岳歌妄身邊的云,再催她快快睡去,不要再醒過來。 這種感覺沒有讓岳歌妄感覺恐懼,比起這個,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和意識,是愿意聽從女人的話,并且下意識地相信! 就算岳歌妄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眼前這人在撒謊,她想要蒙騙自己。可女人只要一開口,她的身體和理智就完全傾向?qū)Ψ剑?/br> 這個認知,叫岳歌妄格外恐懼。 卻又無可奈何。 只能聽著女人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著自己的經(jīng)歷。現(xiàn)實和虛擬相混淆,過往的記憶被涂涂改改,岳歌妄逐漸不能分清,么是現(xiàn)實,么是夢境。 思緒仿佛被拖入海底之中,心里一直回蕩的那個名字漸漸消散。一雙不算溫暖的手摸上岳歌妄的頭頂,手的主人看著流向自己體內(nèi)的金光,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她看著已經(jīng)不再動彈的岳歌妄,滿意地夸獎道:真是個好孩子。 而岳歌妄就在這種情境下,徹底閉上了眼,陷入無邊黑暗。 就在此時,須彌間里的岳歌妄,身上的金光悉數(shù)被吸入,一雙美目,睜了開來。 在岳歌妄醒來以后,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欽原。它本來懶洋洋地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删驮谠栏柰犙鄣乃查g,它像是訓練有素的騎士,猛得站起身來。 昂首挺胸,氣勢洶洶。 陪在它身旁的木吾老師見此,緩緩化作人形,低低嘆息。 他朝著竹屋里看去,語氣格外復(fù)雜:好久不見。 只見竹屋里緩緩走出來一道人影,明明是同樣的臉龐,可與之前一點也不相似。 她與岳歌妄的區(qū)別,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岳歌妄卻毫不掩飾,她緩緩走出竹屋,對著木吾禮貌一笑:許久不見。 緊接著,她又歪了歪頭,像是曾經(jīng)的小女孩,活潑無憂:不對,我們一個月前才見過。 岳歌妄勾起嘴角,沒想到吧,這么快我們就再見面了。 也不意外。 木吾老師并不在意這個話題,他看著岳歌妄,嘆了口氣道:那個孩子呢? 他問道:那個孩子,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岳歌妄笑得開懷。 她說:自然是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把一章拆成兩章用,不然遲早斷更感謝在20210604 06:54:29~20210605 07:21: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89章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木吾老師聞言, 臉色沉下來,一臉不認可地對圣徽說道: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我又沒有害她。圣徽優(yōu)雅地邁開步子,緩緩走來, 像是九天神明, 緩緩墜落到凡間。在她的身后,精神抖擻的欽原像一個黑色的騎士,寸步不離地跟在圣徽身后,冷酷寡言。 她一邊走, 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賜給她生命, 讓她有了意識,能被稱之為人。 能夠擁有這段經(jīng)歷和時光,她應(yīng)該感謝我。 木吾老師就站在原地,看著圣徽逼近自己,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道:你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聽到這句話, 圣徽卻仿佛被逗笑。她停了下來,眼里的嘲諷之意過于明顯。 她輕慢開口, 表達了她對這句話的不屑。 我該是什么樣? 她把玩著岳歌妄干枯細瘦的手指,似乎還在適應(yīng)這具身體。卻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木吾老師一眼, 看起來頗為不贊同。 我一直就是這樣的,憑什么要按照你們的想法去改變? 唉木吾老師見她如此冥頑不靈,當下也放棄了游說, 而是又扯回一開始的話題來,那個孩子, 與你是什么關(guān)系? 你只需要知道,她是由我創(chuàng)造的,那就足夠了。 圣徽這句話說了和沒說差不多, 木吾老師蹙眉,正打算繼續(xù)追問,就看見圣徽不耐煩的擺手,打斷了木吾老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