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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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岳歌妄情況很不好,只是等元鵲明明白白地指出來以后,白瑯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 還好,還好她及時突破,還好她能再次使用韻力。 要不然。 這個結(jié)果,白瑯已經(jīng)不愿意再想。她看著被籠罩在金光內(nèi)的岳歌妄,徹底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緊接著,她再度問向元鵲:那她要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看情況吧。元鵲此時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些,他再次回到竹葉青的腦袋上,氣定神閑:現(xiàn)在正在修補她以前受的傷,短則三日,多則一年。 元鵲道:等傷好完,她自然會醒過來了。 可是元鵲雖然說岳歌妄能醒來,對白瑯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申庺绤s有些顧慮,他蹙眉詢問道:可木吾老師他們,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在這之前,我們需要找到其他辦法來救他們。 由于剛剛擊敗了天機閣,所有人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早就忘記了有這么一回事?,F(xiàn)在陰衾猛然提出來,倒是叫眾人冷靜下來。 是了,這次來攻打天機閣,一是為報仇,二是為了帶走圣徽去救木吾老師他們。 只是現(xiàn)在岳歌妄已經(jīng)陷入沉睡,也不知道在她沉睡的這段期間,圣徽還會不會降臨。 如果她不來了,那要如何是好? 難道他們就只能等著圣徽嗎? 這顯然不可行。 白瑯蹙眉,片刻之中便下了決斷。她抱著岳歌妄,對駱紺等人說道:我們?nèi)ヌ靿q找江風(fēng)前輩吧。 她說:江風(fēng)前輩和木吾老師他們,都是千年前的人物?;蛟S去問一問他,能夠知道一些,木吾老師他們也不知道的消息。 說到這里,白瑯又扭頭看向駱紺:恰好,駱紺不是也想把一扇的頭給掛回天塹底嗎? 好。駱紺點頭,第一次響應(yīng)得如此積極。 元鵲和陰衾自然沒什么意見,于是四人一合計,決定先讓白瑯把岳歌妄送回須彌間,由欽原和木吾老師代為照看。 而白瑯等人,則為了節(jié)省時間,趕去天塹底,謀求其他法子。 商量好以后,白瑯抱著岳歌妄,就回了須彌間。 她頭也不回地直奔竹屋,將岳歌妄安置在床上以后,這才出門,對竹屋外的一樹一鳥招呼道:木吾老師,岳歌妄她陷入了昏迷,您能幫我照看一下嗎? 嘿,你怎么不叫我看?欽原這個暴脾氣,直接跳起來質(zhì)問白瑯:你瞧不起小爺是不是! 倒也不是。 白瑯十分誠懇地對欽原說道:只是我沒記錯的話,你似乎進不了這間屋子。 欽原聞言,立馬就歇了下來。 它背過身去,嘟嘟囔囔:誰稀奇去,我才不進去,切。 見欽原被自己戳中軟肋,白瑯連忙討擾。哄了好半晌以后,這才又看向木吾老師,對他說道:拜托了。 見蒼老的古樹化作人形,白瑯再次鞠了一躬,老師,我和元鵲他們,先去天塹底找江風(fēng)前輩,商量后面的事宜。 所以岳歌妄,就拜托你們了。 她說完這句話以后,見木吾老師點頭,這才放心離去。 只是白瑯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以后,木吾老師緩慢地朝著竹屋靠近,想要如白瑯?biāo)f,好好照顧岳歌妄。 可就在他一腳邁上臺階之時,一陣金光閃過,他寸步難行! 木吾他進不去! 看見這一幕的欽原差點被驚掉了下巴,它撲攏著翅膀,不可置信地飛環(huán)繞木吾老師的身邊,嘴里喋喋不休,十分吵人。 你怎么也進不去?它一圈一圈地繞在木吾老師身邊,嘖嘖稱奇:我還以為就我進不去呢,沒想到你居然也不行。 比起欽原,木吾老師則淡定很多。他慢慢往后退,等離竹屋有些距離了,這才語氣淡然地說道:汪堯結(jié)了印。 他說完這句話以后,老神在在地閉上雙眼,手指則開始盤算。見他這副模樣,欽原也老實地呆在一旁,等著結(jié)果。 不到片刻的時間,木吾老師緩緩睜眼。 他看著眼前的竹屋,語氣悵然:這里,只有身負(fù)汪堯法印的人,才能夠進去。 欽原聞言,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那那那那那那那岳歌妄,又是怎么進去的? 它一轉(zhuǎn)眼瞪大,眼里全是不可置信: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她身上也有法??? 木吾老師沒有回答它,只是靜靜地看著欽原??伤褪鞘裁炊疾徽f,也叫欽原明白了,他想說的話。 到最后,欽原也只能怔然道:她身上有汪堯的法印,那她究竟是誰? 木吾老師微微一笑:何必再問我,你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可是欽原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到最后,它只能嘆一口氣,帶著悲傷道:就是不知道,那個小鬼知道了岳歌妄的身份,心里該多難過。 這也沒辦法。 木吾老師嘆氣道:天選者之間的吸引力,早在一千年前,我們不是就已經(jīng)知道了嗎? 唉 木吾老師和欽原在為白瑯感到憂愁,而白瑯相比起來,卻快活許多。 雖然岳歌妄依舊昏迷不醒,可一來有元鵲做保證,二來有木吾老師和欽原看著,倒是叫白瑯放心不少。 現(xiàn)在又鏟平了天機閣,解決掉心腹大患,不只是白瑯,他們一行人都說得上是神清氣爽,腳下生風(fēng)。 所以在看見江風(fēng)的時候,一個個的狀態(tài)好得出奇,完全沒有剛剛才苦戰(zhàn)一場的萎靡不振。 江風(fēng)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要來,一早就在天塹口等候。他一身黑衣,手里沒有任何武器,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就讓人萌生畏懼之意。 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而江風(fēng)看見了白瑯一行人,便立即沉聲道:天機閣倒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白瑯一行人只能被動回答。他們也不覺得冒犯,而是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是。 嗯。江風(fēng)應(yīng)下以后,抬眼看向駱紺,表情卻不怎么愉悅:你的刀意怎么還沒有突破? 駱紺聞言,慚愧地低下頭來,對江風(fēng)說道:師傅,徒兒 算了。江風(fēng)也不等駱紺說完,直接抬手制止道:沒有突破不是你的問題,而是你這次的對手太弱。 說完這句話以后,他一臉冷酷地說道:本來該由為師指導(dǎo)你突破,只是現(xiàn)在為師要前往絡(luò)才處,突破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一聽江風(fēng)要去絡(luò)才處,白瑯立馬清醒,謹(jǐn)慎地問道:前輩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嗎? 只見江風(fēng)瞥了她一眼,冷漠開口:你們把天機閣鬧了個天翻地覆,這仙土大陸上的事情,總得有人收尾。 白瑯聞言,郝然問道:前輩是要去幫我們收尾? 不然呢? 江風(fēng)不帶感情地開口:天機閣一倒,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兵戈相見是遲早的事情。 他說:我們的責(zé)任便是維護仙土大陸和平,就自然不會任由這種事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 前輩大義。 白瑯見陰衾開口稱贊,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她身邊的人,對于維護仙土大陸這件事情,都如此上心? 只有她,絲毫不眷戀這片大陸,想要任由它自生自滅嗎? 似乎是白瑯失落得過于明顯,叫江風(fēng)圣徽察覺到。他看了一眼白瑯,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口:你們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好!陰衾立馬點頭,對江風(fēng)說道:前輩,請務(wù)必將我?guī)稀?/br> 元鵲卻一臉疲憊,他不感興趣地轉(zhuǎn)身,趴在蛇腦袋上,仰天睡大覺:他們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不去不去。 駱紺則猶豫地提著黑刀,嘴唇抿起,看起來難以抉擇。 江風(fēng)見此,開口問道:你有其他的事情做就去吧。 師傅,徒兒是想跟你去的。駱紺聞言,立馬雙手抱拳道:只是徒兒想先去祭拜舊友。 那就去。 江風(fēng)將手背在身后,一派仙風(fēng)道骨:為師在這里等你便是。 可是駱紺猶豫道:徒兒是要去十萬大山,離此地有些距離。 那又如何? 見江風(fēng)如此好說話,反倒是駱紺有些不好意思。她想了想,改口道:不如師傅先行一步,等我祭拜完故友,我再來找?guī)煾怠?/br> 聽了半天,白瑯終于沒忍住開口,先抱拳示意道:何必如此麻煩? 她先對江風(fēng)行禮,之后才開口說道:我有大千往生鏡,來回只是眨眼的功夫。 就由我?guī)е樈C去祭拜故友,再回來尋前輩如何? 可以是可以。江風(fēng)看著白瑯,若有所思道:只是你再來尋我,就不得不跟著去絡(luò)才處了。 ??! 甫一聽聞江風(fēng)這話,白瑯便知道,他將自己的猶豫已經(jīng)看在了眼里。 他看出來,自己心里沒有蒼生。 想到這里白瑯也不覺得羞愧,而是坦然許多。也不再做之前猶豫不決的模樣,而是笑著回望道:晚輩可以跟著去,只是還希望江風(fēng)前輩,能夠告知晚輩一些事情。 江風(fēng)緩緩踱步,與白瑯擦肩而過。 他的聲音,倒是格外清晰,吾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江風(fēng)身影漸漸遠(yuǎn)去,白瑯再次拱手,對著江風(fēng)誠懇行禮,多謝前輩。 這件事情就這么商量好,而元鵲卻不是很滿意。他躺在小青頭上,懶散且不滿:你們怎么都去了? 他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表情說不算好看:管那些人都死活干嘛? 元鵲這一開口,突然叫白瑯覺得,這或許就是他相遇故知吧! 她也不想管那些人的死活。 只是她作為天選者,似乎由不得她。所以當(dāng)即,她并沒有激動的和元鵲握手,而是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雖然白瑯沒有給元鵲反應(yīng),可是陰衾卻沒閑著。他敲了敲元鵲的腦袋,十分不贊同地說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壞的。 是嗎?元鵲聳肩,云淡風(fēng)輕道:我不覺得。 他說:要我說,這仙土大陸上的其他人,要么趨炎附勢,要么不會思考。 就我流浪的那些日子,可沒有誰,叫我見識到人性本善。 元鵲這一番話,完全是白瑯的心聲! 在她乞討的那些日子里,被人用棍棒攆走已經(jīng)是好事。更過分的,是那些人受饑嚴(yán)重,想要活活吃掉她! 人啊,她是人?。?/br> 可是那些想要吃掉她的,也是人??! 當(dāng)時她只有八歲,可對她張開的血盆大口,叫她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年,依舊不敢忘。 如果是被野獸吃掉,白瑯只會感嘆自己命不好,怎么就遇上了饑餓的野獸??伤耐?,被人類吃掉,那白瑯只會覺得,這些人早已無可救藥。 拯救他們,不如直接毀掉。 費心勞神不討好,不如再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 就在白瑯回憶當(dāng)初的時候,駱紺的聲音突然響起。她聲音平和,與以往相去甚遠(yuǎn)。 她說:人性確實惡,只是當(dāng)他們能夠克服惡意,為我們傳達溫暖,這不才是人性的美麗之處嗎? 真可惜。元鵲不屑一顧道:我遇見這么多人,沒有一個傳達了溫暖。 我曾經(jīng)也這么想,直到我遇見了染香。 說起那個名字,駱紺下意識地笑了開來。就像是才得到劍譜的時候,漫天星光都化作光點,落在了她的眸間。 她說:我是被家族趕出來的,因為我明明身有元丹,卻無法使用韻力。 說到這里,駱紺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并不是一心就向劍道,而是因為我沒法用韻力。 這都不要緊。駱紺察覺到自己說遠(yuǎn)了,又立馬調(diào)轉(zhuǎn)話頭,我曾經(jīng)被族人寄予厚望,可我讓他們失望了。所以在一時之間,辱罵唾棄乃至于折辱,紛至沓來。 朋友、親人紛紛對我露出了其他嘴臉。 駱紺笑笑,輕輕地?fù)崦掷锏拇蟮?,語氣輕柔,似乎早就與過往告別。 她說:我成了無家可歸之人。 這一路上,我也遇過流氓,遭過小偷。差點被人牙子拐去,淪落風(fēng)塵。說到這里,她緩緩笑開來,就是在這時候,我遇見了染香。 駱紺的眼神里寫滿了思念,她眺望東邊,那里是十萬大山,那里是染香的埋骨之地。 不對 染香灰飛煙滅,何來埋骨之地? 一瞬間,駱紺的眼神變得哀傷??伤€是勉強笑笑,對元鵲說道:我一開始很討厭她,覺得她是在居高臨下的對我施舍。 只是我陪在她身邊五年,看著她撿了無數(shù)陌生人,就算經(jīng)歷欺騙和背叛,也從不氣餒。她一直給我說,她夢里看見的仙土大陸,所有人安居樂業(yè),天下大同。 后來,我們來了三空學(xué)院。 在這里,她不是我的小姐,我也不是她的仆人。駱紺說道:她是一班的天才學(xué)生,我是十班的廢物。 可我和她都十分篤定,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