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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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銳想想也是,雖然他很信任這輛車的安全防護,但明顯老李不信任,還在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他遺憾地嘆了口氣,雙手撐在座位前端,身體往戴子灝身邊傾斜了一點,小聲征求戴子灝的意見。 那咱們走唄? 好,戴子灝應了一聲,轉而對對講機里的老李說道,還記得下午看的路嗎? 老李猛地點頭,然后又想起戴子灝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動作,趕忙說道:記得記得! 好,前面帶路。 好嘞哥!老李的語氣明顯松快了下來,他知道他可以不用再在這里呆下去了。 徐善卿一擰車鑰匙打起了火,打火聲驚動了狼群,本來要撲上來的數十頭狼,又謹慎的慢慢往后退。 娘的,看著這幫畜生的眼睛真瘆人!老李搓了搓胳膊,推搡著徐善卿,快走快走!老子真的是一秒鐘都不想在這里多呆了! 車輛發(fā)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顯然是沒想到這個龐然大物會發(fā)出這般動靜,狼群里出現了一陣sao亂,后面的狼甚至萌生了退意,慢慢試探著往后退。 然而頭狼毫不畏懼,帶領著狼群繞著牧馬人走了幾圈,然后猛地撲了上去! 吼! 臥槽!! 老李直面了這一沖擊,渾身嚇得一哆嗦。 頭狼撲到了車窗上,抓出一道道抓痕,發(fā)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像指甲刮過黑板,激起人生理上的不適。 老李在那一瞬間跟那頭狼對視上了。 鋒利的爪子在車內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銳利的光,幽綠的眼睛里全是殘暴的殺意,狠戾血腥。老李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被撕碎了,他甚至在對視上的一瞬間全身僵直,不能動絲毫。 那是頭狼,是狼群的首領。是經歷了殘酷的弱rou強食活下來的猛獸。 仿佛有咀嚼骨rou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聲又一聲,折磨著老李的耳朵 明明是零下的溫度,他卻后背瞬間濕透。 老李從未近距離的接觸過死亡。 上次在秦嶺落石是一次,這次是第二次。 老李!你特么的想什么呢?趕緊指路! 是徐善卿不耐煩的大吼將他拉回了現實,老李很明顯的吞了一口口水,喉結滾動,無比艱難。 從這,左拐,往西。 聽出了老李聲音里的不對,唐星銳拿起了對講機:老李聽得到嗎?你那邊沒事吧? 剛剛那一幕不止是老李被嚇住了,他們后面看得更清楚,唐星銳都忍不住替老李捏了一把汗。 知道車窗鑿不破是一回事,但是真的面對這種事情還是需要勇氣的。 沒事老李的聲音雖然有些虛脫,但還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但他停頓了一下,馬上又慌張起來,它們追上來了! 唐星銳往后視鏡中一看。 真的! 由狼群組成的龐大隊伍浩浩蕩蕩的綴在了他們身后,隨著牧馬人的馳騁在地上奔跑了起來,帶起一陣煙塵,頭狼已經追到了后車門的位置,不斷的呲牙對唐星銳發(fā)起挑釁。 唐星銳哇哦了一聲,往后縮了縮,以示對頭狼挑釁的害怕。 還是要稍稍尊重一下對方的。 他心想。 戴子灝換擋的時候看到了他的動作,抿了下唇,竟覺得有些不忍直視。 戴子灝你看,它們都好漂亮!唐星銳指著快撲到自己臉上的狼,一臉興奮。 皮毛真光滑,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他心底贊嘆著,又同時有點可惜,遇到了傳說中已經滅絕的物種,卻只能遠遠的看著,連摸一摸都做不到。 唐星銳:嘆息.jpg 人生好難。 如果老李知道了他此時的想法,一定會抓著唐星銳的雙肩使勁搖晃,大喊一聲:你是不是有那個大???!他們是在逃生啊逃生??! 當然,估計四人組中只有一輛車上的人是真正的在逃生,車速已經飆到了140碼,揚起的沙塵遮擋了后面的視線,戴子灝不得不將車速放慢了一點。 前面!再往前走一段向北拐,我們就差不多能出去了!對講機里傳來老李興奮的聲音。 唐星銳伸手打開了天窗。 沙漠的夜風驟然灌入,將車里的人凍的打了個哆嗦,唐星銳不得不將脖子上的圍巾圍的更緊了一些。風吹的他頭有些疼,后腦勺都是涼的。 見有人出了那個保護殼,聞到了鮮血的味道,狼群更加興奮,嚎叫著往前追趕,眼神里全是對獵物的渴望。 戴子灝,你開穩(wěn)一點?。√菩卿J低下頭對下面駕駛座上的人說道,我拍個照! 車速略微慢了下來,這給狼群一個信息,就是它們追逐的獵物要不行了。這個訊息讓它們更加的興奮,唐星銳甚至聞到了空氣中的腥膻味。 就照個照片,別那么激動。唐星銳笑瞇瞇的對窮追不舍的狼群說著,手里按下了快門鍵 黎明的曙光就在身后,天際隱隱泛起了魚肚白。蒼穹中仍舊有不明顯的星子零星閃耀,而地上,是無數奔跑的狼群。它們在沙漠中追逐著,馳騁著,與這片土地融為了一體。 悲壯又瑰麗。 這是獨屬于兩千四百平方公里羅布泊無人區(qū)的危險與魅力,也只有這里,能體會到與死神擦肩而過并付之一笑的瀟灑與快意。 唐星銳捕捉了這一瞬間。 老李大喊了一聲:出來了! 車輛瞬間提速。 狼群被遠遠的甩在了后面。 它們或許知道追逐無望,頭狼最終停了下來,對著天空發(fā)出不甘的狼嚎。緊隨而來的,是狼群中一聲接一聲的嚎叫,在空曠的大漠中回響。 唐星銳縮了回來,他伸手將天窗關上。 把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別在了耳后,唐星銳搓了搓手:好冷。 戴子灝看了下車外后視鏡中不再追趕的狼群和逐漸亮起的天幕:太陽快升起了。 氣溫該升上來了。 是啊,太陽升起來了,唐星銳雙手合起,沖掌心哈了口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說? 什么? 看到了對方疑惑的眼神,唐星銳笑著用手貼了貼臉頰,試圖讓臉也熱起來,他用雙手捧臉的姿勢歪了下頭,跟我說早安啊。 戴子灝徹底愣住了。 在他的人生前二十多年里,從沒有人對他說過早安,他也沒有對別人說起過這兩個字。 快說??! 唐星銳在一旁催促。 戴子灝看了看他被凍得有些紅的鼻尖,聲音輕的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早安。 誒!唐星銳用比他大好多倍的嗓音回答,戴子灝,早安啊。 他說完自己都開始笑起來,覺得這樣的他們好幼稚。 你說,咱倆剛才是不是很傻?他嘴角的酒窩都出來了,甜甜的,盛著月光釀的酒。 戴子灝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唐星銳看到了這一幕,他伸手去打開兩人的錄像設備。 他說了,他一天內種下了二十二棵樹,早晚有一天,他也會在戴子灝內心的沙漠里種滿了樹,讓綠色掩蓋住黃沙,風一吹就是濤聲陣陣。 早上好!他對設備前的觀眾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哇,我今天完成了一件開天辟地的大事,我竟然讓戴子灝同意每天早上跟我說一聲早安啦!你說是不是呀? 最后一句話是對著正在開車的戴子灝說的。 明明沒有的事,但戴子灝還是在滿屏的【戴子灝怎么可能說廢話?除非母豬會上樹!】的彈幕里,隔離幾秒點了下頭。 是。 唐星銳于是笑得更開心了。 === 駛出了這片看不到盡頭的雅丹地貌本是一件好事,但緊接著他們就陷入了下一個麻煩當中食物和水,支撐不到終點了。 他們必須盡快補給,不然會有喪生的危險。 唐星銳沉默著將手里的糌粑掰成小塊咽了下去,只喝了一點點水全當潤喉。他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已經開始起皮了,抿起來帶著點輕微的刺痛。 最好能在今天補給上,戴子灝修長的手指順著地圖點了幾下,不然到了高原會沒有足夠的熱量補充。 而且他們帶的大部分都是碳水化合物跟少量的rou類,rou類的數量正rou眼可見的減少,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果蔬。 節(jié)目組的意思非常明確想補充維生素?那就只能靠你們自己! 可是沿路走來除了沙漠就是沙漠,唯一見到的植物都是干草。倒是老李剛才發(fā)現了幾叢黎科植物,在戴子灝說了含水量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揪了一根放嘴里嚼,讓人阻止都沒來得及。 呸呸!老李苦著臉吐出舌頭,彎下腰干嘔,怎么這么咸?。?/br> 現在倒好,水分沒補充上,反倒得不償失,把體內更多的水分給帶走了。 戴子灝也抓了幾根拿在手里。手中的植物呈紅色,跟家里養(yǎng)的多rou有點像:這是鹽角草,水分雖大,但含鹽量高。 老李喝了幾口水才緩過來,抱怨道:灝哥,你怎么不早點說? 戴子灝沒理他,將手里的鹽角草碾碎了,豐沛的汁水留下就像洗了個手一樣,水順著腕骨滴落。 倒是唐星銳不樂意了,瞪了老李一眼:喂,你動作那么快,別人怎么阻止你???吃了倒好,省的以后沒說完就亂吃東西。 老李張口就想反駁。 戴子灝這時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他說的沒錯,以后長個記性,不要亂吃。 得,你倆一唱一和演雙簧,沒我的事,是我多嘴了。老李嘿嘿一笑,貧他倆。 唐星銳做勢要打,老李趕緊躲,邊躲邊笑:哎喲,怎么,咱們唐哥生氣了?我說的不對? 你可改了你那稱呼吧!見他一直躲,唐星銳氣得跳腳,抓著手里沒吃完的半個糌粑就去追人,老李哪里能坐著讓他打,那必須是把身邊的徐善卿扯過來當擋箭牌。 這就聽不慣了?不是你讓我叫這個稱呼的嗎?小~唐~哥~老李叫著還叫上癮了,又連喊了三聲,還自帶波浪效果,聽的連徐善卿拳頭都硬了。 唐星銳跨步正要去抓人,后衣領就被捏住了。戴子灝略帶涼意的手指輕掃過后脖頸,激得唐星銳縮了下脖子。似是察覺到了對方的動作,他松開了手。 別鬧了,體力容易跟不上。 【嘖嘖嘖,我竟然能從前三個字里聽出點寵溺的味道,今晚的cut小視頻素材有了!】 【你莫不是磕瘋了吧?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三個字,戴子灝說的時候連表情都沒動過誒!】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顯微鏡女孩。別說你們沒發(fā)現戴子灝今天對唐星銳的太態(tài)度有多不一樣】 【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我以為是我的錯覺,雖然依舊是個面癱,但總覺得對糖糖態(tài)度軟化了不少。我現在就特別好奇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唐星銳皺著一張臉看向戴子灝,眼神里是明顯的不情愿:戴子灝,老李他欺負我。 老李:你多大了,怎么還打小報告 他余下未盡的話在戴子灝掃過來的視線下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救命啊,唐星銳昨天到底跟戴子灝說了些什么啊,怎么感覺他今天這么護著他? 在對方不帶溫度的眼神下選擇閉嘴的老李給嘴巴做了個上拉鏈的動作,偃旗息鼓了。 活該。唐星銳從戴子灝的背后探出腦袋,沖老李做了個口型,滿滿的小人得志。 這小子!老李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上了車。 灝灝,你對我可真好。唐星銳笑著將臉貼了過去,故意跟他開玩笑。 令他吃驚的是,對方竟然沒有將他的臉推開,而是默認了他的動作,哪怕唐星銳的腦袋擋住了一部分視線。 唐星銳這下是真的震驚了。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戴子灝的額頭,在對方看過來時又摸了摸自己的,嘴里嘀咕:也不燙啊,怎么人就傻了? 戴子灝斂眸,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臉驚訝的唐星銳,他開口,語氣里帶著淡淡的不解。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是的啊,沒錯。 唐星銳愣愣的說完了才反應過來。 原來昨天的對話真的有往戴子灝的腦子里去,他希望戴子灝能夠開朗一點,接納一下不一樣的世界,也認真的希望自己能成為對方的朋友。但聽到對方這樣說了,他還是有種不真切感。 就好像是聽到一個苦修多年的和尚要還俗了,理由還是自己要結婚一樣不可思議又荒謬。 雖然唐星銳的聯想很搞笑,但不可否認的是,戴子灝跟這個世界有了跟多的聯系。有了聯系就有了羈絆,雖然很多時候總會被感情絆住了腳,但人們依舊會拼命的渴望著自己與外界有更多的紐帶。 這樣,當他們去世時,才不會像是吹過一陣不痛不癢的風,沒有在人間留下半點印記。 唐星銳想起小時候爺爺摸著自己的頭,對他說:糖糖,人真正死去的時候,不是咽下氣的那一刻,而是世界上再也沒人知道他存在過的時候。 戴子灝的聲音重新在耳畔響起:我沒有嘗試過但會努力。 努力去做一個別人的朋友。 好啊不過,朋友可不止是我啊,唐星銳怕他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他指了指后面老李跟上來的車,老李和徐善卿,都是你的朋友啊。 戴子灝沉默半晌,他想說唐星銳跟他們好像不太一樣,但最終還是點了下頭:好。 隨著他們逐步南下,海拔漸漸升高,高反隨之開始加劇。起初唐星銳還可以不在意,但開著窗戶吹了一會兒風之后頭痛就加劇了。 見他在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戴子灝問了一句:怎么? 頭疼,難受。 戴子灝將唐星銳那邊的窗戶升了上去,踩下剎車拉起手剎,停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