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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假少爺?shù)墓磐驿佔?第36節(jié)

    哪有那么矯情,哪有那么嬌氣:“哪有把你擠開的道理,這炕還挺大,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擠兩天吧?!?/br>
    藺向禹眸色亮了,他剛才不是沒想過一起睡,但他覺得瞿秋離的性格應(yīng)該不喜歡跟別人一起睡,所以都沒敢提。

    “那你歇會兒?!碧A向禹把包放下,“我去給你燒洗澡水?!?/br>
    說完,他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

    瞿秋離有點愣神,燒?洗澡水?

    其實進村之后,他也觀察過,這里確實是非常落后了。

    基本上都是一層樓的磚瓦房,甚至還有幾戶人家還是土房子。

    洗澡的地方就在這磚瓦房背后,是在衛(wèi)生間里。

    還算比較現(xiàn)代化,有蹲坑,有浴霸燈,貼了瓷磚,還挺干凈的,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農(nóng)村大糞坑。

    這應(yīng)該也都是藺向禹后來修的吧。

    “水不夠就叫我?!碧A向禹拎了兩大桶熱水進來,“沐浴露洗發(fā)水雖然不怎么好,但都能用,你將就一天,我明天讓人幫忙帶兩瓶好的回來。”

    “哥,你真別把我想那么嬌氣?!宾那镫x都無奈了,他這大哥還真是處處都在為他著想,點點滴滴都在關(guān)心他。

    感動之余,也有點無可奈何。

    “那行,我先出去了?!碧A向禹走之前還順手把浴霸大燈給打開了。

    關(guān)上門,瞿秋離看著兩大桶水溫正合適的熱水,長吁了一口氣。

    他這大哥……

    好多天沒有好好洗澡了,瞿秋離這個澡洗得特別痛快,洗完澡都感覺自己輕了兩斤。

    換上衣服,瞿秋離把浴巾搭在了頭上。

    頭發(fā)有點長,不擦干容易頭疼。

    “阿離,你洗好了嗎?”藺向禹又回來了。

    瞿秋離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把門拉開了。

    藺向禹霎時就愣住了。

    剛洗過澡的瞿秋離,皮膚都泛著淡淡的粉色,略微寬松的t恤和休閑褲,襯得他慵懶又隨意。

    可頭發(fā)絲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滑過脖頸,淌過鎖骨,直至沒入領(lǐng)口深淵。

    好一幅美人出浴圖。

    藺向禹的眼神,讓瞿秋離突然有點尷尬。

    他看著藺向禹手里的吹風(fēng)機,問道:“這是要給我的嗎?”

    “對對對?!碧A向禹回過神,把吹風(fēng)機遞了過去,“我頭發(fā)短,家里沒有吹風(fēng)機,剛出去找人借的,你趕緊吹頭發(fā)吧,別著涼了?!?/br>
    瞿秋離歪著腦袋,看著藺向禹離開的背影。

    他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感覺錯。

    但他也不是那么的肯定。

    或許這就是直男跟弟弟相處的樣子?

    他沒談過戀愛,也沒有過哥哥,實在是太難分辨這界限了。

    吹完頭發(fā),把自己收拾規(guī)整之后,瞿秋離這才拿著吹風(fēng)機去找藺向禹。

    藺向禹在廚房,燒火燉湯。

    廚房塌了一半,但土灶這邊還能用,只要不下雨,這幾天將就做個飯沒問題。

    “這邊要修嗎?”瞿秋離也搬了根小板凳,坐在了藺向禹旁邊,“你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房子?”

    藺向禹搖搖頭,“不全是,房子我不打算修了,以后應(yīng)該也沒什么機會回來了?!?/br>
    塌的不只是房子,還有老爺子一家人的墓。

    他回了藺家之后,換了號碼,村里人都不知道,房子塌了,墓也塌了,最后還是村長找到他高中班主任,從班主任那里找到了他現(xiàn)在的聯(lián)系方式。

    其實打點錢,讓村長或者老爺子的機房親戚幫忙把墓地遷了就是。

    但他總歸是老頭兒一個人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當初老頭跟他說完身世之后就走了,他那幾天都處于一個迷茫且震驚的狀態(tài),所以老頭兒的喪事辦得比較簡單。

    這次,他想著,給老爺子一家人好好修座墓地,算是還了老頭兒的救命之恩,至于養(yǎng)育之恩,大概就拿老頭欺瞞他身世的事情抵了吧。

    說到底,他不知道該怎么樣去面對老頭兒。

    特別是知道了爸媽為了尋找自己,曾經(jīng)付出過多少的努力,受過什么樣的傷害之后。

    藺向禹看了看瞿秋離,說了自己的想法,以及心里的矛盾。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說起這個事情,說起這些年的經(jīng)歷。

    就連爸媽都不知道,但他就是想告訴瞿秋離。

    瞿秋離聽完之后,心里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拐賣兒童,在他眼里,理應(yīng)買賣同罪;因為沒有買家,人販子就不會再去拐小孩子了。

    但老頭兒不是買藺向禹的人,還偏偏又是藺向禹的救命恩人。

    這一點啊,確定是很復(fù)雜。

    瞿秋離沒有經(jīng)歷過,也無法感同身受,“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去做吧,不要給自己留遺憾?!?/br>
    藺向禹沉默的點了點頭。

    氣氛有些沉重。

    瞿秋離起身,掀開鍋蓋,“你這燉的是什么?好香?!?/br>
    “雞湯,用野生菌燉的。”藺向禹見他似乎還挺喜歡,“我不太會做飯,怕你不習(xí)慣,就燉湯簡單一點?!?/br>
    說起吃的,氣氛總算恢復(fù)了正常。

    藺向禹往灶臺里添了一根木材,“小火慢慢燉著就行,我們出去走走?我?guī)闳マD(zhuǎn)轉(zhuǎn),順便把吹風(fēng)機還了?!?/br>
    吹過了幾場春風(fēng),田野里也逐漸有了綠色。

    傍晚的彩霞斜飛,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心情是別樣的愜意。

    藺向禹時不時跟瞿秋離講講小時候發(fā)生的趣事,逗得瞿秋離笑得前俯后仰,難得有這么毫無形象的時候。

    掏鳥蛋掏出一窩蛇,那炮仗炸糞,坑炸了小伙伴一身米田共,下河溝摸小龍蝦,屁股被夾出血,采了毒蘑菇,吃了吐泡沫……

    這都是瞿秋離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事情,而他也從這些小事情當中,逐漸拼湊出了藺向禹的童年。

    “那后來呢?”瞿秋離忍不住好奇,“長大一些就不會那么皮了吧?”

    “其實也皮。”藺向禹眼中有幾分傷感,“九年制義務(wù)教育,我天天玩,成績也是全校第一,可初中畢業(yè),沒錢上高中,老頭把家里牛賣了,我之后就老實了不少?!?/br>
    怕不聽話,不讓他讀書。

    村里好多小伙伴都是這樣,成績不好,又不聽話,讀完初中就跟著爸媽出去打工了。

    他本能的不喜歡那樣,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高中是在縣里,只能讀住校。

    第一年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是賣牛解決的,但家里沒有第二頭牛可以賣了,所以他課余時間都在縣里打臨工。

    直到班主任了解了他的情況,給他申請了貧困生資助,他的日子才輕松一些,后來順利考上大學(xué),離開了這里。

    大學(xué)幾年,他都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一趟,不是他不想回來,是老頭兒不讓他回來,而他給老頭兒打的錢,老頭也一分沒有用過。

    他現(xiàn)在仔細回想,老頭兒或許也是愧疚的吧。

    話題又轉(zhuǎn)到這里來了。

    瞿秋離不知道該怎么接,或許只要是在這個地方,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這個話題吧。

    “余林。”一名大嬸兒老遠就開始喊,“你等等,嬸子有話跟你說?!?/br>
    余林,藺向禹之前的名字,據(jù)說是老頭兒在林子里撿到他,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瞿秋離跟爸媽去接藺向禹的時候,他還感嘆過余林這個名字跟藺向禹還挺有緣。

    “馬嬸。”藺向禹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找我什么事情?”

    馬嬸沒有明說,就問:“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吧?”

    藺向禹點點頭,“還有幾個月滿二十七?!?/br>
    馬嬸又問:“那你回家了,你爸媽對你還好吧?”

    “爸媽對我都很好?!碧A向禹像是領(lǐng)悟到什么。

    這是來說媒了?

    在鄉(xiāng)下,基本上都是這樣,自由戀愛的不多,大多數(shù)都是年紀差不多了,然后找村里的各位大嬸兒說媒。

    藺向禹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這樣的問題,他本能的有些排斥,但這馬嬸以前對他也不錯,去上大學(xué)的時候,馬嬸還偷偷給他塞了兩百塊錢。

    馬嬸還在繼續(xù)說,“你年紀是有點大了,但是問題不大?!?/br>
    她心里想著,之前是余老頭兒家里實在是太窮了,所以才沒人給他說對象,都耽擱了。

    瞿秋離不懂,這是個什么情況?

    一臉霧水的站在一旁。

    直到馬嬸又問了一句,“你在外頭沒找對象吧?……”

    瞿秋離悟了,他一臉揶揄的看著藺向禹。

    也不知道為什么,藺向禹感覺頭皮發(fā)麻,“馬嬸,你別說了,我現(xiàn)在沒打算處對象?!?/br>
    馬嬸被打斷,有點不高興了,“你都二十七了,你看跟你一起長大的那些小伙子,哪個不是娃娃都會打醬油了?!?/br>
    藺向禹:“…馬…”嬸。

    馬嬸沒讓他說完,接續(xù)叨叨,“嬸給你介紹的也不是什么沒上過學(xué)的農(nóng)村姑娘,人家去年剛大學(xué)畢業(yè),在城里工作,長得也水靈……”

    她開始了一系列的報戶口本,人家女孩子的家里有幾口人,收多少彩禮,她都弄得清清楚楚。

    “馬嬸,真不行?!碧A向禹硬著頭皮拒絕,“我現(xiàn)在還沒打算結(jié)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