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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秦灼元的爹是誰,他都是公主之子,也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若是有人到老太太面前說嘴,教我或者裴將軍知曉,后果自負?!?/br> 第132章 位極人臣 老郭氏年紀越大越不愛出門, 裴府密不透風,坊間對謝漣和四公主的議論瞞住她老人家并不難。 但瞞不住裴嬋。 裴嬋兩月前剛生下一個女兒,名叫羅芙, 三郎正是在羅芙的洗三宴上被眾多人看見,因而引發(fā)后來的種種。 裴嬋坐月子時, 流言還未發(fā)酵, 如今四公主秦珈既然能當面聽見旁人的含沙射影, 她自然也聽說了。 裴嬋與四公主這位嫂子在前面相處的三年多世間里, 關(guān)系十分融洽,以至于她在家里忍了幾日,方才在今日找上兄長。 裴君見到她是一點兒不意外,還笑道:“還在想你能忍到什么時候過來,耐心不錯。” 裴嬋悶悶不樂地坐下, “阿兄還有心情說笑, 可知外頭是如何說你的?” “左不過是那些話, 我鮮有閑暇, 難不成我還要為了他們浪費嗎?”裴君搖了搖蒲扇,涼風習習, 舒爽地微微瞇上眼,“阿兄能護你時自然愿意無保留地護你,只是你已有了自個兒的家, 還是要再穩(wěn)重些。” 裴嬋氣悶, “阿兄方才還夸贊我耐心好……” 裴君手臂一伸,蒲扇輕輕拍了她一下,溫聲教訓道:“兄長說話,你只管聽著便是?!?/br> 裴嬋因為生產(chǎn)而微微有些圓潤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服氣,干脆直接問:“阿兄, 三郎到底是不是裴家的孩子?” 裴君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道:“我說是就是,我說不是,他就是是,也可以不是?!?/br> 這不是裴嬋想要的答案,但兄長沒直接給她肯定的答復似乎就表明了事實。 裴嬋高興不起來,偏偏她從兄長話里,聽到了兄長掌控一切的自信,一貫對兄長的崇拜讓她泄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公主和那孩子了?!?/br> “嫂子”不叫了,“三郎”也不叫了…… 裴君好笑地搖頭,出言教導:“嬋兒,你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要讓外人從你的情緒里看透你的弱勢,在意時,言語才能如風霜刀劍般刺傷你?!?/br> “而且……不到最后一刻,誰都不能先得意,就算是阿兄有什么事兒,你也要記得,阿兄從來就不是毫無準備的人。” 裴嬋還在考慮兄長話里的意思,見她起身招人備馬,問道:“阿兄要出門?” 裴君點頭,勾起唇角,“我去接四公主。締結(jié)盟約,利益與共,不能太吝嗇?!?/br> 裴嬋咬住嘴唇,隨即悶聲道:“那我過幾日跟四公主……跟嫂子一起去赴宴?!?/br> 裴君走前,拍拍她的頭,道:“乖?!?/br> 裴君騎馬趕到四公主所在之處,在外稍等了一會兒,眾家女眷才出門準備歸家。 四公主在宴上剛說了那樣一番話,眾人之間氣氛尚有些僵,一見到裴將軍竟然在外等著,皆有些不可置信。 裴君和四公主從未在人前刻意營造過琴瑟和鳴的假象,裴君也像其他大多數(shù)郎君一樣,甚少親自接出門做客的妻子回家。 往常人們不會多想,流言出來后倒成了裴君和四公主不和的佐證。 如今裴君來了,她們也只愿意相信,裴君是為了降低流言的影響,不得不來。 而四公主驚訝過后,便展開笑臉,自然地迎上去,笑道:“將軍今日不忙嗎?我獨自回去也無妨。” 裴君沒有刻意表現(xiàn)出情意,只溫和地笑道:“正好無事,祖母說想三郎了,想到公主在此,順路過來接你。” 她說著,對熟悉的夫人頷首示意。 對方立即回禮,親切和善。 隨后,裴君轉(zhuǎn)向四公主,問道:“公主可要騎馬?” 四公主看向裴將軍的坐騎,欣然點頭。 裴君微微一笑,扶著四公主一只手臂。 四公主借力,裙擺翻飛,像是一只蝴蝶一般輕巧地落在馬上。 裴君隨后踩上腳蹬,腳下微微一使力,身輕如燕地跨上馬,坐在四公主身后,兩人的距離極近,就像是親密依偎在一起。 這時,有一崇拜裴君已久的年輕娘子,沖動地喊道:“裴將軍,她害您名聲有礙,您就絲毫不介意嗎?” 那年輕娘子的母親臉色一變,用力一扯,將她扯回到身后,嚴厲地喝斥:“住嘴!” 裴君不覺得冒犯,坐在馬上,輕輕握著韁繩,看著那泫然欲泣的年輕娘子,包容地笑道:“不必緊張,這位娘子率真,裴某若是計較,器量實在有些小。” 那年輕娘子站在母親身后,越發(fā)仰慕地看著她。 裴君又是輕輕一笑,疏朗道:“娘子不妨聽我一言,人若朗霽,方可見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否則明月高懸,譬猶盲者?!?/br> 裴君說完,拉起韁繩正欲走,又停下來,朗聲道:“若有人以娘子今日之言詆毀娘子閨譽,婚事有礙,裴某愿意做媒?!?/br> 而后,她才雙腿一夾馬腹,驅(qū)馬離開,留下那年輕娘子,雙眸明亮地看著她們的身影。 這一日,裴君策馬,與四公主共乘一騎,穿過京都人來人往的街道,教滿京城都知道她裴君的態(tài)度。 四公主婚后并無德行敗壞,而前事她不打算追究,也沒必要追究。 但這只是她的態(tài)度,并不代表影響便就此消弭,人言藉藉,不能盡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