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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那股清風不符的是,洞內(nèi)彌漫著徹骨的陰氣,林伶只是站在洞口探出個腦袋,便感覺自己的背心一陣發(fā)涼。 她有些猶豫拉住周歐爾:“要不,還是別進去了,我們先四處看看,最后再進去,感覺里面的陰氣好重?!?/br> “我怕啥陰氣,”周歐爾無所畏懼地徑直踏入。 和石門的蠟燭機制一樣,在周歐爾踏入的瞬間,洞內(nèi)兩團明明滅滅的藍色火焰驟然升起。 原本漆黑的空間,竟然在這剎那亮如白晝。 林伶的眼睛被強光一照,觸不及防被閃了下眼睛,等她適應(yīng)光線,看清洞內(nèi)的情況,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涼氣。 洞內(nèi),是一個巨大的平臺。 但是與其說是個平臺,倒不如說是一個亂葬崗更為合適。 滿地的尸骨層層疊疊,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化為了白骨。 那些白骨幾乎將整個平臺占滿,和林伶這一路看見的那些完整白骨不同。 平臺上的白骨每一具都支零破碎,rou眼看去,林伶居然沒有看見一具完好的人骨。 在尸骨之上,和現(xiàn)代裝束截然不同的古代衣物狼狽地散落其間。 在平臺中央,一件嶄新的半身鎧甲正安靜地懸浮在空中。 是那個石像身上鎧甲的上半件! 而這滿洞口的陰氣,正是來源于那件鎧甲。 但是不止于此,同時充斥著這片空間的,還有這亂葬崗中,百年來所形成的怨氣。 此時,鎧甲身上陰氣繚繞,將它身后的區(qū)域遮蔽得嚴嚴實實。 平臺之上,鎧甲光潔如新,依然保持著站立姿勢,仿佛幾百年來,它依然被什么人穿在身上一般。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平臺上散落著的各種無主的法器,黯淡無光的法器早已被陰氣侵蝕,看起來破敗不堪。 散落遍地的森森白骨,殘破不堪的法器,縈繞在整片空間一直消散不去的陰氣。 光是一眼,林伶便能猜出當時那場戰(zhàn)役的慘烈。 她被這場景震撼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半晌后,林伶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一個發(fā)生在古代的剿滅鬼怪的戰(zhàn)場?” 她的視線觸及那些五花八門,一看就屬于不同流派的法器,突然想起之前奶奶給的書里對鬼王的記載:“難不成這是就是書里說的,那個幾百年前玄門人集合圍剿鬼王的地方?” “怪不得之后,玄門突然式微,人擱這被全滅了,”林伶有些咋舌。 “難怪靈異管理局那么緊張,這殺傷力......”周歐爾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臉上明顯對上一任鬼王充滿好奇,“你再給我詳細講講鬼王唄?!?/br> “你就沒傳承記憶之類的東西嗎?”林伶瞟了周歐爾兩眼,“你可是鬼王誒?!?/br> “傳承?”周歐爾有些遲疑地努力回憶,最終搖頭,“沒這玩意,記憶都是我的,我對鬼王的了解,說不定還沒你知道的多?!?/br> 林伶若有所思,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講起來多麻煩,回去后我把書給你,你自己看好了,不過記載也不多,書上也就寥寥幾句話?!?/br> “哈哈哈,我要看!”周歐爾明顯對自己很有探究欲,直接猛點頭,他環(huán)視了平臺一圈,又將話題扯了回來,“這洞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應(yīng)該沒出口,我們換條路找找算了?!?/br> “那不行,”林伶指指平臺中央的那半件鎧甲,“剩下半邊鎧甲就在眼前,就這樣放棄我rou痛?!?/br> 周歐爾望望眼前密密麻麻撲了厚厚一層的白骨:“難不成踩著人骨頭過去?” “那多膈應(yīng)人啊,”林伶笑嘻嘻地給自己反手貼了張符,“氣場是個好東西。” 符箓在林伶的身上金光一閃,下一秒,林伶四周的氣場驟然變厚,宛若一層密不透風的保護罩,徑直將林伶與地面隔絕。 林伶試探性地踩了上去。 果不其然,腳下并沒有傳來凹陷感,她的腳被氣場穩(wěn)穩(wěn)托住。 說起來,這還是林伶當時在游樂場救人時,才發(fā)現(xiàn)的氣場新用途。 她回頭給周歐爾比了個耶:“穩(wěn)!” 這才朝鎧甲的方向走去。 或許是因為感受到有人入侵的緣故,在林伶踏上平臺的下一刻,洞內(nèi)原本平靜如湖水的陰氣猛地掀起波瀾。 陰氣宛若潮水,瘋狂地朝林伶的方向擠壓著涌來,企圖將入侵者驅(qū)趕。 林伶穩(wěn)住自己的身影,不動神色地加厚自己身上的氣場。 隨著她的靠近,原本推搡驅(qū)趕林伶進入的陰氣突然轉(zhuǎn)變了策略,轉(zhuǎn)推搡為壓迫。 壓力從四面八方涌來,它們用力擠壓著林伶的五臟六腑,似乎想將她當場碾成碎片。 林伶感受著身上驟然變大的壓力,深吸一口氣。 幸虧她能控制氣場,要是換個玄門人來取這鎧甲,直接得血濺當場。 林伶也不敢久待,她抗住身上越來越重的壓力,快步往平臺中央的方向走了幾步,在自己能控制的極限距離下,伸手朝鎧甲的方向猛地一抓。 一大團陰氣順著林伶手的方向,以鎧甲為中心,朝她洶涌而來。 和以往那些乖順異常的陰氣不同,這來自鎧甲的陰氣并不甘心被控制。 它兇狠地四處亂撞,在涌來的途中,卷起地上白骨,一股腦朝林伶的面門襲來。 “小心!”周歐爾緊張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