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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魔都后,每年年節(jié)端木彥都會寄禮物回去給秦校長,所以打起電話時并不拘謹。 秦校長好。 電話接起的那一刻,端木彥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我是端木彥。 但下一刻,端木彥的笑容就僵住了。 您說什么?那您現(xiàn)在在哪兒? 端木彥有一瞬間的迷糊,不明白什么叫我現(xiàn)在不是校長了。 難道董茂小說里寫的故事是真的?? 電話那頭的秦校長說了一個教育局下屬單位的名字,那單位是公認的養(yǎng)老部門,如果秦校長是高升,應該是直接進當?shù)亟逃植艑Α?/br> 秦校,老師,我想向您打聽個事,您能聯(lián)系到我們學校語文教研組的董茂老師嗎?就是以前總出閱讀理解的那個。 董茂是秦校長最器重的老師之一,當初代表學校出去拿什么朗讀獎、朗誦比賽、作文比賽的帶隊老師,幾乎都是董茂。 你說董茂啊 秦校長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他最近不太好,聽說有輕生的念頭,被人救下來了,停課在家。 什么?! 端木彥驚得從電腦桌前站了起來。 他之前不還好好在網(wǎng)上寫小說的嗎? 等等,他斷更了! 就是因為寫小說的事 秦校長開始對端木彥說起董茂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他從其他各個地方了解到的。 端木彥一言不發(fā)地聽著,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董茂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就是當初他最害怕的事情,或者說,是他所擔心過的出現(xiàn)的最差的情況。 聽到在董茂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他幾乎立刻就能感同身受,并深深地為他感到悲憫和同情。 事情發(fā)生后,我很自責。我這幾天都在想,是不是我之前選擇的教育模式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不合時宜的路,所以才誤導了你們這一群年輕人。畢竟我已經(jīng)老了,我教書的時代也和你們的時代不同了 秦校長的聲音很疲憊,我讀書的時候是七八十年代,那時候我們常常是一邊學,一邊因時代之共鳴而痛哭。我們那一代能獲得知識的機會實在是太得之不易了,每個能有機會讀書的人,都像是拼了命一樣的學。 等到了九十年代,學生就不那么愿意辛苦讀書了,常常要靠外部的壓力才能好好讀書。而學校一層層的選拔,將孩子們以各自的水平分開,進入不同的學校。那時候,我想,我接手的是最好的一批孩子,我不能辜負這些最優(yōu)秀的孩子,所以他們理應受到最好的、最能培養(yǎng)他們個人素質(zhì)的教育。但這樣的教育,需要最好的土壤、最好的種子和最好的園丁 秦校長悲聲道,是我的錯。現(xiàn)在土壤、種子和園丁都變了,我卻還讓董茂弄什么教學性實驗,是我害了他?。?/br> 秦老師,我從來不認為您的路是錯的。我就是麗城人。每個和我一樣大的麗城孩子,從小的目標就是進入麗城實驗中學。 端木彥說,如果您的路是錯的,我們不會有這樣的目標。 教育需要與時俱進,學生也要因材施教,但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付出太多的心血和精力。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消耗自己去成就別人,最高效最成功的辦法,往往也是最簡單的辦法。 他聽出了秦校長的沮喪和自責,非常冷靜地說著自己的想法,我相信董茂也不會怪您。您舉起了素質(zhì)教育的大旗,自然就會有持同樣理想、同樣智識的老師聚集在您的身邊。董茂這樣的人不多,所以他才會痛苦。他的痛苦不來自于您,來自于沒有可以溝通和理解他的人。 很多年前,端木彥就知道這個道理。 現(xiàn)在,秦校長已經(jīng)不是他的領導,他也不必和以前的生活圈子有什么交集,有些話,端木彥也能坦蕩大方地說出口。 其實我和他是一樣的人,只是我更懂得隱藏自己。我的思想和我生存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我喜歡的科幻,喜歡的星辰大海,和整個真實世界截然無關。但我又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逃離本就不易,找到同類更是困難。所以我才選擇了寫書。 端木彥握著電話,一字一句地說,董茂寫書不是為了發(fā)泄,也不是為了映射誰。我們這樣的人,如果找不到現(xiàn)實的出口,只能借寫作尋找志同道合的人。 讀者和作者的價值觀,在某種意義上是共通的。 愿意看你書的人,本質(zhì)上是認同了你的價值觀,所以才覺得你寫的書好看。 作者的價值觀在讀者的身上得到了共鳴,受到共鳴的讀者再反饋給作者,一來一去,便有了思想上的交流和溝通。 這是一種神//交,甚至不必認識,也不必承受任何羈絆。你愛來就來,愛去就去,想看便讀上幾句,彼此之間誰也不必為誰負責。 對于在生活中和精神上都有潔癖的端木彥來說,這是他最享受的一種距離。 電話那頭的秦校長久久無言。 端木老師,我覺得這個請求很冒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