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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孩子滿月后,她了無生意、割腕自盡。 可沒想到的是,被丟到亂墳崗上的那一夜,她竟重新睜了眼。 許是割腕時臥了手腕的那盆水冷得太快,許是她本就產(chǎn)后虛弱進氣沒有出氣多,連把她丟到墳崗上的人都沒發(fā)現(xiàn)她還有一口氣。 宿煙霞借著最后一口氣,爬出了尸首遍地的墳山。 她想,既然老天不讓她死,那她以后一定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活。 也是趕了巧了,恰巧有北襄的商隊來京中做生意,想著自己在胤朝只能一輩子隱姓埋名,生怕哪一日就要被宮中人發(fā)現(xiàn)死而復(fù)生的秘密,宿煙霞干脆鐵了心拋卻過往,想辦法進了北襄的商隊。 商隊此行的目的便是為王后置辦布匹,恰巧她在宮中多年,對各色綾羅綢緞有了了解,一時間竟成了北襄商隊里的紅人。 背井離鄉(xiāng),徹底拋棄自己的過往去了北襄后,宿煙霞做了王后的侍女,在幾次或刻意或無意的偶遇后,成了北襄王的女人。 待到王后崩逝,她這個中原女,竟成了北襄王的新任王后。 風(fēng)雨十?dāng)?shù)載,宿煙霞幾乎要忘卻自己曾經(jīng)的身份了,只在午夜夢回時,偶爾會想起那個孩子。 是個小男孩,不知如今他在胤朝過得如何? 不過只是偶爾罷了,她承認(rèn)自己確實是個冷血的女人,不然如何臉不紅心不跳地做了與中原世代為敵的北襄王后? 如今的她只在乎自己過得好不好,旁的一概不論。 是以,在一向?qū)λ诲e的北襄王病重時,嗅到危險氣息的宿煙霞一面小意討好,一面收拾起了包袱果斷跑路。 她又無子,誰當(dāng)下一任王她都討不了好,她現(xiàn)在也不到四十,不如干脆再跑回中原,憑著多年積蓄,做個富寡婦豈不美哉? 所以,輾轉(zhuǎn)許久后,宿煙霞艱難地回到了胤朝。 后來聽說那老皇帝駕崩,她還是想念京中繁華,便又回了京。 最關(guān)鍵的是,她聽聞最后登基的,竟是她當(dāng)年所生的兒子。 她的兒子當(dāng)她死了,追封了她為靜仁太后。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喜事了,宿煙霞不是沒想過進宮認(rèn)親,做她的富貴太后去,可是她身份上有不光彩的地方。 再嫁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再嫁給了誰。 她可是給胤朝皇帝生了兒子,轉(zhuǎn)頭又嫁給了胤朝的死對頭北襄王。 所以宿煙霞冷靜了下來。 皇帝是多疑的,哪怕是她的親兒子,如果她主動認(rèn)親,只會顯得太過刻意。 可如果她守株待兔,等她的好兒子把她尋回去,那她的前塵過往,便只是她不得已的苦衷。 她等到了這一天。 她的好兒子帶著皇后一起,微服站在了她賃下的宅院門前。 原本守門的是個俊俏小廝,他的長相很合宿煙霞的口味,可是她盤算著時間,覺得皇帝差不多能找到她了,就把院子里的俊俏小廝全換成了老婆婆。 一個老婆子顫顫巍巍地開了點門,她佝僂著腰,瞇起眼睛望向來人。 “您二位,是來找宿夫人的嗎?” 李文演此時的心情,用近鄉(xiāng)情怯來形容正合適。 他踟躕不前,道:“是,勞煩您通傳?!?/br> 站在他身旁的周妙宛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的表情。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李文演不由捏緊了她的手心,低聲說:“還好有你,同朕一道?!?/br> 周妙宛心道,她有不陪的選擇嗎? 院里傳來一聲:“二位請進——” 兩人這才邁進了這方不算大的院子。 見到宿煙霞的第一眼,毋需只言片語,亦毋需再確認(rèn)什么,只一眼,李文演便知道,她確實是他的母親。 他同她長得極其神似,連周妙宛都能瞧出來。 她悄悄松開了手,極其識相地往后退了幾步。 是宿煙霞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她面帶和煦笑意,說道:“我的兒,如今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 很普通的一句話,是每個母親見到自己大了的孩兒時都難免會說的話。 李文演聽了,卻覺得喉頭一滯。 他的聲音極為艱澀:“……母親?!?/br> 他從未叫過這兩個字,更叫不出更為親呢的“娘”了。 喚過她后,李文演繼續(xù)道:“朕接您回宮安養(yǎng)?!?/br> 出乎意料的,宿煙霞竟然拒絕了:“母親的身世并不清白,如今得見你長大成人,連家室都有了,已是滿足。陛下請回吧——” 李文演動作一頓,他以為她說的是昔年被先帝強占之事,所以便道:“朕如今是天子,先前的過往已如云煙……” 宿煙霞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到底在北襄生活多年,一身中原女子打扮的她眼角竟流露出絲絲縷縷的異域風(fēng)情。 她說:“不在京中的那些年,母親已經(jīng)改嫁了?!?/br> 李文演并不算意外,因為探子曾報,宿煙霞的經(jīng)歷中有大段大段的空白,掘地三尺,亦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這些年留下的痕跡。 “這不算什么稀奇事,”他說:“母親孤身在外辛苦,若不改嫁恐難獨活。日后兒臣定會好生補償于您。” 李文演知道,她是以寡婦的身份進的京,便以為她改嫁后丈夫亦去世了。 縱使多年來保養(yǎng)得宜,宿煙霞的眼角亦難免生了皺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