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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起來不像是討好,反倒有些真情實感在里面。 周妙宛覺得奇怪,便問她:“趙選侍因何而安心?” “畢竟婢妾才向您投誠沒多久呢,娘娘若有事,日后誰來庇護婢妾的小命?”趙青嵐說得坦然,她沒有多逗留,福了福身就走了。 周妙宛獨自佇立在檀香濃郁的佛堂,忽然失笑。 太荒唐了,她的親族用她做棋子,她的丈夫盼她給其他人讓位,反倒是被她婆婆塞來的小妾、一個細作,方才在關(guān)心她? 這就是世事難料吧。 周妙宛嘆了口氣,誠心誠意地給菩薩上了香。 這一次,她心中并無所求。 —— 在京中的最后一晚。 明早就要啟程了,周妙宛不放心,把一應(yīng)事項重新理了一遍,確認了好幾遍沒有錯漏。 而譚家那邊,譚松終歸不放心她遠行,上一次李文演的作為也給他敲響了警鐘,所以去封地前,給周妙宛送來了兩個武藝高超的侍衛(wèi)。 是一對親兄妹,哥哥叫呂楠,meimei叫呂若。 周妙宛看過了兩人的身手,很是滿意,便讓meimei呂若日后貼身隨侍,哥哥呂楠在外看顧。 更讓她開心的是,葵水也終于姍姍來遲,原本她還擔(dān)心有意外情況,這下徹底能安心了。 戌時左右,李文演那邊派人來傳周妙宛,說有要事相商。 自從撕破臉皮后,李文演和她就處于相看兩厭的狀態(tài),兩人也再沒見過面。 不過馬上就要遠行,王爺和王妃之間有些事務(wù)要商榷倒也正常,周妙宛沒在意。 凝夏身為大丫鬟,眼下要忙的事情多,所以她便帶了丫鬟幼柳一道前去。 正院里,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小廝婆子很多,有條不紊地各自在為行程做準(zhǔn)備。 周妙宛穿過回廊,來到了堂前。 李文演負著手,蕭然而立。 和她記憶中那個讓她心動的模樣并無分別。 只是再深的悸動,在經(jīng)歷了這個月以來的諸多波折后,也已消散得差不多了。 所以周妙宛不欲多言,單刀直入:“殿下找我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文演向一旁的座椅伸手示意,“坐下聊?!?/br> 周妙宛皺起眉頭:“不必了,謝過殿下的好意。有什么事快說吧,我今日想早些歇息,養(yǎng)足精神。” 李文演也不急,他揮揮手,遣退了下人。 他問:“聽說,王妃有了身孕?” 聽得此問,周妙宛終于抬起眼看向他了。 李文演幽深的瞳孔如同古井,無波無瀾,卻直引人往下墜。 周妙宛不意外他知道這件事情。 那日連大夫說她的脈相像喜脈之時,房門大開,屋里除了凝夏和萬嬤嬤以外還有旁的下人在周圍灑掃。 傳到李文演耳朵里也不足為奇。 她比較好奇的是,他知道她有身孕,又會如何作想呢? 所以,周妙宛只淡淡地回他:“前日里大夫來請平安脈,是說過我的脈相,有些像滑脈?!?/br> 李文演微瞇起眼看向她的小腹。 冬日里穿得厚,里三層外三層的,不要說未足月,就算腹中真有個四五個月的胎兒,也未必看得出來。 周妙宛很是厭惡他這樣直勾勾的眼神。 李文演感受到了她嫌惡的情緒,不氣反笑:“宛兒既如此厭惡本王,那這個孩子,想來也是不想要的?!?/br> “如此,就不算本王做惡人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驗孕的說法是網(wǎng)上看來的,據(jù)說因為懷孕了激素變化,把尿液注到爪蟾皮下會讓它排卵(? 所以非洲爪蟾一度都被抓得快滅絕了,類似的說法還有什么小麥啦兔子啦 另外突然發(fā)現(xiàn)我起的名字好多對于本南方人其實不太友好,很容易念錯嗚嗚,什么幼柳啊呂若呂楠 第14章 逾輝 周妙宛確實不想要和他的孩子。 可她不想要,不代表他可以隨意拿捏她的肚皮。 她冷笑一聲:“憑什么?” 她說這話,完全在李文演意料之外。 他心念一轉(zhuǎn),以為是她心存不舍,不愿與徹底斬斷與他的關(guān)聯(lián)。 于是,李文演略一低頭,話語中充滿了居高臨下的誠懇:“我能體諒你的一片‘慈母心懷’,以后你若想有孩子,在合適的時候,我也并不介意給你?!?/br> 不過,什么時候合適,那就只能聽他的了。 許是這兩日染了些佛氣,聽了李文演這樣薄情且無恥的話,周妙宛竟也沒生氣。 李文演見她沒言語,只當(dāng)自己說中了,繼續(xù)補充下去:“如今的情勢,宛兒你應(yīng)當(dāng)……” 周妙宛不假思索地打斷了他:“別這么叫我,讓人惡心?!?/br> 李文演勾唇一笑,很是坦然:“好啊,王妃。這段時間,我們一要去往封地,路途顛簸,此時有孕絕非易事,再者說……一旦舉事,誰能預(yù)料我們還能否見著明日的太陽,又何必讓無辜嬰孩跟著受難?” 話里字字都在誘人墮入陷阱,偏偏又被他粉飾成為周妙宛著想的模樣。 他端起幾案上的一碗褐色湯藥,朝周妙宛緩步走來。 “附子、大戟、天雄……都是好東西,趁現(xiàn)在日子淺,也能少受罪些,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