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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 【四十三】 除夕一過,平城的街頭巷尾開始回暖。 午后日頭懶懶地從冬日的厚云層中升起來,幾縷細(xì)微的光線順著半開的窗牖闖了進(jìn)來,映照在那張?zhí)茨镜窕ǖ膴y臺上。 佩環(huán)手拿著青翠的石黛筆,細(xì)細(xì)在那妍麗的面龐上暈出了兩道勻稱的遠(yuǎn)山眉。 “公主,好了?!?/br> 半闔著的眸子這才徐徐睜開,眼底眸光流轉(zhuǎn),爍爍生輝,襯得那兩道遠(yuǎn)山眉好似也活了過來一般,添了幾絲神韻,瞧來多嫵媚。 孟紅蕖輕掃了一眼立在臺上的雙鸞花鳥銅鏡,里頭照出一張傾城的臉來。 云鬢烏黑,眸子瀲滟,唇上一點(diǎn)輕紅,慵懶撩人。 鬢發(fā)上的玳瑁簪名貴,嵌著的翡翠玉石剔透,在日頭下泛著瑩瑩的光澤,晃得人眼睛直發(fā)酸。 瞧著卻好似還少了一點(diǎn)什么。 美目微凝了一瞬。 孟紅蕖垂眸。 妝奩里的花鈿卻空了。 佩環(huán)循著她的視線瞧了一眼,抬腳說要往庫房去尋幾盒花鈿過來。 孟紅蕖叫住了她:“不必了。” 白膩的指尖輕點(diǎn)了點(diǎn)盒子里紅妍的胭脂。 少頃,便在額間繪出了一朵淡雅的芙蕖。 純與欲交織,是另一種風(fēng)情。 孟紅蕖滿意地翹了翹唇:“這樣倒也不比貼花鈿差?!?/br> 佩環(huán)有些不解地瞧了瞧外面的天:“公主,就算要先到禮部衙門去找主子爺,現(xiàn)下出發(fā)也太早了點(diǎn)?!?/br> 朗朗白日可沒人會點(diǎn)花燈。 “你這丫頭,我何時說過現(xiàn)在要去賞花燈?” 孟紅蕖起身,有些好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佩環(huán)的額頭:“在去找駙馬之前,我還得要先往醉歡樓去一趟?!?/br> 正月十五花燈節(jié),醉歡樓里人頭攢動。 大壯立在二樓琴笙房前,見到孟紅蕖的身影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二公主,您今兒怎么過來了?” 孟紅蕖見了他一副驚訝咋舌的模樣,不由笑道:“怎么,不想見到我?” 大壯忙惶恐地?cái)[了擺手:“小的不敢……只是外頭都在說……” 孟紅蕖正欲推開門扉往里去,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睇了他一眼:“說什么?” “……說您趁著承恩侯府落難之際,用權(quán)勢壓人,硬逼著徐世子入公主府,徐世子不愿,您便想用軟法子來磨他……” “……還說您近來為了討得徐世子的歡心,收了性子,揚(yáng)言說不會再踏足醉歡樓了……” 這些話句句都觸了孟紅蕖的霉頭,她好看的眉梢頃刻間便冷了下來。 不過是因著病在府中窩了些時日,那些人便這么編排,真是閑得慌。 “本宮可沒那等吃回頭草的嗜好?!?/br> 不過是淡淡一句,大壯卻從中敏銳察覺到了孟紅蕖的不虞,心里惴惴,閉嘴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房里。 琴笙隱約聽見了孟紅蕖的聲音,早便起身立在一旁候著,眼底帶著些雀躍。 “前些日子聽聞公主生了病,奴心里牽掛得很,可惜奴身份低賤,怕進(jìn)府?dāng)_了公主清靜,便只讓大壯送了些藥材過去。” “你的心意我自是知曉的,我身子早便好了,你不用再過分掛心?!?/br> 說著,孟紅蕖緩緩踱步到了窗前,低頭瞧著外邊街道上來往的人群。 “樓里新進(jìn)了一批上好的桃花釀,奴這便讓大壯拿一壺過來?!?/br> “不必了,今日我同人約好了,不能沾酒。” 孟紅蕖轉(zhuǎn)過身子望著琴笙,眼神幽深了幾分:“前些日子你那友人從北涼帶回來的茶就不錯。” 不多時,便有“咕嚕咕嚕——”的茶水沸騰聲響起。 孟紅蕖漫不經(jīng)心地盯著茶盞里頭的漸舒展開的青翠茶葉,眼底卻生出了幾絲探詢的意味。 “不久前,北涼來的太子殿下給公主府里遞了些北涼的特產(chǎn),其中正好便有一罐茶葉,同你手上這一罐,一模一樣?!?/br> 茶水guntang,不小心輕濺了一滴到琴笙的手背,燙得他心里一驚。 但他也只是用帕子淡然地將那水滴擦去,任由手背上留下那點(diǎn)被燙紅的印記。 他抬眸,沖孟紅蕖笑了笑:“這倒是巧了?!?/br> “慶俞說,在北涼,若非皇室中地位極尊崇的人,是決計(jì)喝不到這口茶的,”孟紅蕖輕抿了抿杯中的熱茶,“你那友人說不定瞞著你在北涼認(rèn)識了多尊貴的人?!?/br> 聞言,琴笙輕彎了彎嘴角:“若真如公主所言,奴可要抱緊我那友人的大腿了?!?/br> 不時有裊裊青煙從那沸騰的茶水中升騰而起,遮住了琴笙的大半面容。 他睫目低垂,孟紅蕖始終辨不清他的神情。 許久,案上茶水漸涼,外頭的天際也漸昏暗了下來。 琴笙想要起身去添新的茶葉,被孟紅蕖給叫住了。 她恬然起身:“我同駙馬約好了今夜要一同賞花燈,如今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得走了?!?/br> 如意云頭絲履落地的聲音柔緩。 一步一步,好似都踏在了琴笙心上。 那聲音卻很快又停了下來。 孟紅蕖踅身駐足,身后的琴笙正彎著唇角望著她,臉上笑意恬淡,一如當(dāng)年初見時。 好似從未變過。 又好似什么都變了。 “這么多年,難得還有你一直在我身邊聽我絮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