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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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秋笑了出來:那希望你的這份清醒,也能和我的善良一樣長久保持下去。 那咱們可以比一比,看看誰能保持得更久,孟璟說,也許很多年后,你我都會變得面目全非,那時候再見,盼你還能認可我,我也還能認可你。 尹秋得了這話,心中一瞬生出點不可名狀的滋味,她略顯困惑道:那時候再見說得仿佛我們要分別似的,你要去什么地方嗎? 映著天光,孟璟常年帶著病氣的面容比平時顯得更加沒有血色,從她開始在醫(yī)閣住下照顧陸懷薇起,再到心無旁騖地替尹秋研制解藥,期間她是一次好覺也未睡過,一頓好飯也沒有按時吃過。眼下陸懷薇終于醒轉,尹秋的解藥也已有了著落,孟璟緊繃的兩根弦同時松懈下來,那些被刻意壓制的憂思和勞倦也就洶涌而出,快要將她淹沒。 但是孟璟忍住了,她倚去窗邊,和尹秋一起站在了暖洋洋的日光里,說:不是我要去什么地方,是你。 尹秋目視著孟璟被光線照得近乎透明的臉頰,問道:我? 沒錯,你,孟璟說,我總是有一種直覺,也許有一天,你會和師叔離開云華宮,去別的地方生活。 尹秋有點驚訝于她竟會有這種想法: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孟璟閉上了眼睛,緘默良久才低聲說:不知道。 她趴在窗沿,兩手交疊枕著頭,抿緊的唇角邊噙著淡淡的笑意。這個角度的孟璟讓尹秋倏然忽略掉了她身上的男裝,只看得見她細若白瓷的肌膚,烏黑柔順的長發(fā),還有她輕顫的眼睫,和從不輕易表露的溫順與柔弱。 兩個人看似離得很近,無形中卻又仿佛隔得很遠。 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短暫的寂靜之后,尹秋注視著孟璟,輕聲問,你想和我說什么? 孟璟抬眸看向她,一雙眼滿是疲憊:我她在這一刻突然間悲從中來,胸腔里填滿的都是酸澀,我想和你說 看出她的猶豫不決,尹秋追問道:是什么? 藏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孟璟凝望了尹秋多時,爾后移開了目光,恢復鎮(zhèn)靜道:我想說的是,你的毒明明已經解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尹秋一愣。 孟璟把下巴擱在手臂上,這個舉動讓她看起來更加有了一個姑娘家的樣子。她目視前方道:先前是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才覺得不對勁,那難聞的藥味能激發(fā)你體內的蠱蟲,可你在屋里與我共處了這么久,卻是半點反應也無,說明你的毒早就解了,對么? 尹秋嘆了口氣:也不是故意要瞞你。 孟璟問:是師叔? 尹秋皺了皺眉,還是沒將實情告訴她,囁嚅道:是 那你還與我閑話什么?孟璟站直了身子,還不快去找?guī)熓澹?/br> 尹秋站在原地沒動。 孟璟看了她兩眼,抬腿走到門邊開了門,側身道:去罷。 尹秋眉頭緊鎖,一步一步跨出了門,她回過頭,欲言又止。 孟璟死死地抓著門框,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得沒有異常,她耳里在鳴叫,腦子里也在嗡嗡作響,她很想立馬就回房睡一覺,但她又不想在尹秋跟前示弱。 她在這氣氛微妙的時刻默默隱忍著內心的煎熬。 你臉色好差,是哪里不舒服嗎?尹秋伸出手,想要扶一扶孟璟,可她才碰著孟璟的衣袖,人卻觸電般地避開了。 我沒事,孟璟苦苦支撐著,喑啞地說,你快去,我要盡快和師父匯報此事。 尹秋的手僵在半空,好半晌才收回來,她倒退著走了幾步,思索再三還是問道:你沒別的話想和我說了? 沒了。孟璟搖頭。 尹秋還要再問,孟璟卻一把將門關上了,她把額頭抵在門上,在尹秋看不見的地方終于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孟璟說:煉藥房還要清掃,你再不走,我可要使喚你干活了。 尹秋捧著那藥瓶,在門外站了片刻,她聲調如常地應了一聲,即將要行下階時,又側身道:孟璟,將來的事我也說不準,或許我跟師叔以后的確會去其它地方,但我們一定不會離開云華宮,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我在哪里,我都會記著你,不會忘了你。 孟璟轉過身,靠著門滑坐下去。 別說了 她把臉埋進了裙面。 這段日子,謝謝你的不辭辛勞和默默無聞,尹秋笑了笑,你雖然不會功夫,但你一樣可以保護很多人,你有你自己的價值,你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挺起胸膛做人,誰都不能輕視你,你也不用畏懼誰,你不比宮里的任何人差。 孟璟怔怔地坐著,將袖袋里珍藏多年的荷包取了出來,她沒有回話,她只是看著那荷包,悄無聲息地落下淚來。 直到尹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孟璟才扶著墻壁站了起來,她走到窗邊遙遙凝望著尹秋,淚水模糊了視線,尹秋的身影成了一團朦朧不清的光暈,很快就消失在了長廊盡頭。 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荷包,那地方的布料已經磨損,上頭的繡花也斷了不少線。 孟璟悵然若失地獨立在窗前,許久過去,她才抬起手臂擦干了眼睛,爾后干脆利落地走到火爐邊,將那陳舊的荷包毫不留戀地扔了進去。 滿江雪握著把剪刀,神態(tài)專注地修剪著桌上的羅漢松。 謝宜君立在她身側,說:晚疏的登位大禮這幾日已經在著手準備了,可我看她那樣子還是不大情愿,芝蘭這一死,明光殿里頭就缺了個主心骨,我當上掌門后成日事務繁忙,收的徒弟沒有一個出挑的,也怪我沒有用心教導,眼下晚疏還是欠缺火候,我得再找個人輔佐她才行,你有什么合適的人選推薦么? 滿江雪略一思索,說:我看白靈還不錯,懂規(guī)矩,識大體,有勇有謀,劍術也還過得去,她這陣子的表現(xiàn)也很好,你覺得她怎么樣? 白靈謝宜君撥著佛珠,沉吟道,這孩子從前不甚亮眼,我也沒注意,今年倒是對她有了幾分欣賞。但她是琉璃峰大弟子,我若把人要來,吳長老怕是舍不得忍痛割愛。 滿江雪說:那就讓無悔峰擬個名單,你自己看著挑。 謝宜君將滿江雪剪下來的枝葉拾起來,說:宮里的弟子我又不是個個都認得,他們都親近你么,所以我才讓你給我舉薦,你推給無悔峰干什么? 怪了,無悔峰主管弟子調動,這事讓他們做有什么問題?滿江雪把羅漢松剪得一團糟,誠然我也不認得幾個人,我眼里只有小秋,別人我不了解。 謝宜君瞥了她一眼,說:尹秋尹秋我倒是很滿意的。 滿江雪動作一頓,抬眸看著她。 謝宜君說:你什么眼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尹秋這么個好苗子,待在驚月峰實在是委屈了,她若愿意來明光殿,這空出來的宮門大師姐,我讓她來當。再者晚疏成了少掌門,首席大弟子就得另選一位,到時候定然會辦一場論劍賽,尹秋若能拔得頭籌,首席大弟子也是可以給她的。 什么叫待在驚月峰委屈了,滿江雪說,是我苛待她了,還是欺負她了? 謝宜君哼笑起來:明明有那么好的功夫,卻是成日跟在你身邊給你端茶送水,這還不叫委屈?她停了停,又道,再說晚疏那臭脾氣,沒幾個人受得了她,尹秋性子溫和,又與她相熟,許多事情便能直言不諱,倘若換作旁人,誰敢在晚疏跟前說她的不是?宮里就沒幾個不怕她的。依我看,讓尹秋來輔佐晚疏是再合適不過了。 現(xiàn)在是我給她端茶送水,滿江雪說,你不好讓吳長老讓出白靈,卻要叫我讓出小秋,那我也不肯。 謝宜君說:你霸占著尹秋不放是要做什么?你那驚月峰如此清閑,我這里都快亂成一鍋粥了,實在不行你把人借我?guī)滋?,等晚疏上道了我再把人還你就是。 滿江雪說:又不是什么物件,還有借有還,這事我不同意。 謝宜君早已領教過滿江雪的固執(zhí),外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得很。謝宜君負氣道:你說了不算!去把尹秋叫來,我要問問她自己的意愿你快住手罷,這好好的盆景都被你糟蹋了,剪刀拿來! 滿江雪懶洋洋地丟了剪刀,正要反駁她兩句,地面光影一閃,尹秋恰好跨門而來,謝宜君立即喚道:來得正好!尹秋快過來,我有事要與你商談。 尹秋把藥瓶揣進袖袋里,行到滿江雪身邊站定:什么事? 謝宜君見她貼著滿江雪,沒往自己這頭來,心中頓時一梗,說道:你季師姐登位在即,需得有人在旁輔佐,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最適合來明光殿幫她熟悉公務,但江雪鐵了心不松口,那你自己說說,這事你意下如何? 滿江雪若無其事,又把剪刀撿了起來,繼續(xù)漫不經心地摧殘著那盆羅漢松。 尹秋看了她一眼,回道:陸師姐不是醒了么?她傷勢未愈,短時間內定然出不了宮,那這段日子她正好可以幫襯幫襯季師姐,且她們二人素來感情要好,比起我,陸師姐才更合適一些罷? 謝宜君說:懷薇哪能勞累?人都還病著,需要靜養(yǎng)。她本也考慮過陸懷薇,但陸懷薇實在太會照顧人了,什么事都習慣一手包辦,她又尤其縱容季晚疏,分明年紀比季晚疏小,卻處處體貼關懷,仿佛她才是師姐一般。有陸懷薇在,季晚疏只怕要成個甩手掌柜,這怎么能行? 尹秋想了想,又說:那那白靈呢?她是同輩弟子當中行事最穩(wěn)妥的一個了,連師叔也對她頗為放心,掌門前幾日不是還夸過她么?要不讓白靈進明光殿罷,我相信她本人也一定很愿意。 謝宜君屢次被拒,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我這廂是在問你,你別扯旁人,我且問你愿不愿意? 我尹秋站得筆直,用余光打量著滿江雪的反應,我聽師叔的。 聞言,滿江雪微微翹起了嘴角。 你只聽她的,卻不聽我的,那我這掌門算什么?謝宜君看向滿江雪,怒道,她這是盯著你的眼色在回話,你如何就不能答應?你要實在不放心,大不了你也搬來明光殿住著,日日都能相見,出不了什么事! 滿江雪思量片刻,覺得這提議倒也不錯,謝宜君身邊缺個助手,季晚疏做不來她那些事,尹秋的確很適合填補葉芝蘭的空缺,但眼下非常時期,尹秋不能離她太遠,而這種對于宮門有利之事,她也不該因個人私利而不管不顧,那就只能是尹秋去哪兒,她也跟著去哪兒了。 于是滿江雪開口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豈料她這話還未說完,后腰處便忽然傳來了一丁點細微的痛感是尹秋不動聲色地掐了她一下。 那我就親自去一趟琉璃峰,滿江雪十分自然地將即將要說的話改了口,我去把白靈給你要來。 第177章 三個人在廳中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寂靜。 眼見滿江雪還是不肯松口,謝宜君也沒轍了,只得答應道:行罷,你若能把白靈要來,倒也不是不可以。 滿江雪說:那就請師姐不要介懷,芝蘭雖死,但小秋目前的處境還是不太安全,我要盡可能保證她時時刻刻都在我眼皮底下,既是宮門弟子,就該為宮門出一份力,你這處公務繁忙,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還是不會推辭。 謝宜君豈會不明白這道理?回道:行了行了,我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之人,只是對比起旁人,尹秋畢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來明光殿我當然是放一萬個心。我是被芝蘭和暗衛(wèi)弟子的事給搞怕了,哪還敢輕易相信什么人呢? 尹秋說:明光殿的事我會和白靈一起兼顧的,掌門放寬心罷。 三人便又候了一陣,季晚疏才從醫(yī)閣里頭行出來,聽聞陸懷薇哭了一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謝宜君嘆了口氣,道:那就改日再來探望,得囑咐弟子們把人好生照顧著,她看向季晚疏,你既然已經回來了,上元城就不必再去,安心為登位大禮做準備罷。 季晚疏默然不語,只點了下頭。 幾人一同離開此處,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行去,瞧見季晚疏和謝宜君行的遠了,尹秋便問道:師叔方才是想答應掌門么?我還沒和義父聯(lián)絡上,這時候還不能去明光殿呢。 一時疏忽,忘了這事,滿江雪拉著尹秋的手,怎么去了這么久? 尹秋長嘆一聲,將袖子里的藥瓶取出來:師叔看這是什么? 滿江雪接過藥瓶聞了聞,說:解藥? 嗯,尹秋說,真是沒想到,葉師姐給我的手鏈上頭不是串著金珠么?里頭也不知是藏著解藥,還是她用自己的血特制的藥引,若非我先前與孟璟交談時不甚將手鏈落進了藥鍋里,只怕這輩子都還發(fā)現(xiàn)不了。 滿江雪聽聞此事倒不顯得意外,神色如常道:那么接下來就等公子梵的動靜了。 尹秋復又將藥瓶收好,說:萬幸那手鏈我一直戴著,這些天忘了摘,只是解藥雖然已經有了,但義父情況如何我還不知,希望他盡早與我聯(lián)絡罷。 滿江雪說:別擔心,想來梵心谷也不是吃素的,眼下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想了,尹秋說,得快些回驚月峰去,我要修書一封請段寧幫忙搭救傅湘。 她這話一說出來,還無需過多解釋,滿江雪就已在心念翻轉間思索到了段家與明月樓的關系。 這法子孟璟想的? 尹秋答道:是她,孟璟心思縝密,看待事情的眼光比我寬遠,她今次若是不提,我還真想不到段寧頭上去。 兩人沿著宮墻行上了通往驚月峰的山道,石階兩側的草叢里生長著不少野生的水仙花,滿江雪彎腰摘了一朵,撣了撣上頭的露水,別在了尹秋鬢邊,說:其實先前掌門師姐要人時,我本想舉薦孟璟,他文采不錯,學識也好,左右留在宮里不輕易下山,正好做些文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