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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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朝雨埋著頭,許久都未能開口言語,過了好一陣,她才忽然站了起來,說:你覺得,圣劍有可能在誰手里? 薛談?chuàng)狭藫项^:這誰能猜到?不過屬下認為誰殺了葉芝蘭,圣劍應(yīng)該就在誰手里,可我們現(xiàn)在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溫朝雨跳下了臺階,深邃的眉眼似乎有濡濕的痕跡,她嘆了口氣,沉聲說:那就把這個人揪出來,再找到圣劍,把它還給南宮憫。 薛談愣了一下,語重心長道:護法,既然教主已經(jīng)對您這般開恩,屬下覺得,您還是別摻和這些事了,有這些金子,咱們可以在上元城里置套宅子,您不是覺得不好意思回到云華宮么?那就住自己買的宅子,這樣季姑娘當(dāng)了掌門后也不愁難以與您相見。那些復(fù)雜的事情,您就別管了。 你以為身在江湖真是說走就能走的?溫朝雨攥緊了拳頭,回首看了一眼望川殿,這是我最后能幫南宮憫做的事了。 第173章 申時三刻,魏城下了一場小雨。 廊橋不擋風(fēng),將水榭垂掛的四面紗帳吹得高高揚起,沾了雨,又都墜了回去。湖面漾著漣漪,一群錦鯉追著濕掉的河燈嬉戲,鬧得歡快。身著紫衣的女人從欄邊俯了身,將那快要散架的河燈撈了起來。 游魚受驚散開,撲騰起來的水花濺到了阿芙手上,她把頭縮回來,對夢無歸說:方才金淮城那邊來了一封信,師父是親自看,還是聽我轉(zhuǎn)述? 夢無歸憑欄遠眺,手里的河燈落進了爐子里,她淡聲說:念給我聽。 阿芙應(yīng)了一聲,拆了信封一目十行地瀏覽起來,末了臉色一變,面如菜色道:這您還是自己看罷。 青煙升騰,河燈在火中緩緩燃燒,很快便化作灰燼。夢無歸聞著那刺鼻的味道,卻沒有躲開,她重復(fù)道:念給我聽。 阿芙看了她一眼,只好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幾日前羅氏滑了胎,傅樓主查出來是師姐做的,不僅廢了她的少樓主,還把她關(guān)進了禁閉室,說是師姐若是不認罪,就要把她交給羅家,不管她的死活。 夢無歸轉(zhuǎn)過身,素白的面容浮出了幾分冷意。 師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阿芙將那信箋也丟進爐子里燒了,說,她干不出來這種事。 夢無歸沉思片刻,在石桌邊矮身坐下,平靜道:我倒寧愿是她做的,聽聞羅氏有了身孕,我本也想過叫那孩子胎死腹中,只是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 會是誰?阿芙腦子不夠用,明月樓里誰和師姐有仇嗎? 你猜不到?夢無歸說。 我猜不到。阿芙說。 江湖上都傳遍了,云華宮死了個紫薇教的細作,是那宮門大師姐葉芝蘭,夢無歸說,她不僅是叫溫朝雨去保護尹秋的吹笛人,還是泄露流蒼山地底機關(guān)圖紙的告密人,你還沒聽說? 阿芙愣了愣,詫異道:我沒聽說啊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人? 她是與滿江雪有仇,又殺不了滿江雪,才轉(zhuǎn)而幫助南宮憫滅了如意門,要拿這個折磨滿江雪,夢無歸冷笑,這么多年以來,我一直以為是尹宣做的,沒想到竟是一個無名之輩,尹宣背了這么多年的黑鍋,真是可笑。 阿芙不明白:那這葉芝蘭跟師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人都死了,總不能是她做的罷? 夢無歸略顯無言,分析給她聽:據(jù)傳,那葉芝蘭抓了尹秋,把她吊在懸崖邊,要滿江雪看著她死,云華宮本想將葉芝蘭活捉,有人卻在背后放了冷箭,那葉芝蘭墜崖后還離奇地身中數(shù)刀,死在了崖下的半山腰。那么你覺得,殺她的人會是誰? 阿芙想了想,猜測道:她既然是紫薇教的細作,又是尹秋口中的那個吹笛人那她肯定知道殺了沈師叔的人是誰! 不錯,夢無歸道,那人自然會擔(dān)心葉芝蘭暴露他,所以躲在暗處把她給殺了,葉芝蘭一死,這世上就只剩我和南宮憫知道他是誰,那他接下來定然會開始對付我和南宮憫。而我和南宮憫對比起來,他當(dāng)然會先選擇對付我。 阿芙恍然大悟,倏地抬眼道:師姐就是被他陷害的!說完這話,她又疑惑道,可師姐和我們的關(guān)系知道的人不多,就算他要對付您,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師姐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夢無歸從果盤里拿了個橘子,慢條斯理地剝著皮,你師姐告訴了尹秋,尹秋必會告訴其他人,一傳十十傳百,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再者那年傅岑大婚,我受邀到場,江湖上已然有很多人都知道我與明月樓有來往,那人不好直接對九仙堂下手,他就只能猜測我是否還有其他勢力相幫,他頭一個想到的就只會是明月樓。即便他不知你師姐與我的關(guān)系,但只要她丟了少樓主的位子,明月樓就少了個繼承人,這對他來說也就怎么都不會虧了。 阿芙拖長調(diào)子哦了一聲,犯難道:那怎么辦?師姐好不容易才當(dāng)上了少樓主,這下又成了階下囚,她要是洗不清嫌疑,傅樓主肯定會大義滅親的。這樣一來,師父就拿不到明月樓了,那我們這次不就栽在那個人手里了嗎? 夢無歸將果皮擱在手邊,把剝好的橘子遞給了阿芙,哼笑道:表面看來,我腹背受敵,歷經(jīng)此事又落去了下風(fēng),可在我自己看來,你師姐惹上人命,卻也不是什么壞事。 阿芙面露疑惑:怎么不是壞事?她已經(jīng)是少樓主了,若非這事來得突然,即便羅氏誕下子嗣,師姐也還是有可能成為樓主的,但現(xiàn)在可就不一樣了,她連小命都難保??! 你還是太年輕,目光短淺,夢無歸說,就算那人不出手,我也不會讓羅氏順利產(chǎn)子,那孩子怎么都是個死。他自以為打壓了我,削弱了我的勢力,可事實卻是,他這回?zé)o心插柳幫了我一把。 阿芙聽得一知半解,不由情急道:哎呀您就快說罷,我好擔(dān)心師姐的! 夢無歸瞧著她,微笑:距離竹林一事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我想南宮憫必然已經(jīng)猜到了我是誰,而葉芝蘭的死訊一旦被她得知,她定然也會猜到那人即將開始對付我,所以她也一定會在暗處順勢而為,找我的麻煩。眼下這兩方勢力都已對準了我,那么這個緊要關(guān)頭,我就只能盡快將明月樓拿到手里,你師姐那處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她那嫌疑洗不洗都無傷大雅,我已經(jīng)沒什么耐心了,若非為了尹秋的安危,我斷無可能隱忍到今日都還放任那人活著。 阿芙把玩著手里的橘子,問道:那要怎么做才能把明月樓搶過來? 風(fēng)過,夢無歸的長發(fā)和裙袂在空中飄蕩起了好看的弧度,她目視著亭外的紛紛落雨,輕描淡寫道:很簡單,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們要把我逼上窮途末路,那我就只能放手一搏。 阿芙看了她一陣,電光火石間忽然明白了什么,放大雙眼道:您您該不會是要 去將聞先生請過來,夢無歸起了身,站去了欄邊,他當(dāng)年做主將地底機關(guān)賣給了我們沈家,卻又沒守好圖紙,叫上一個堂主被葉芝蘭殺了。那么如今,這筆賬就該與他好好兒清算清算。 阿芙皺了皺眉,負氣般地往地上一坐:我不去!要去您自己去! 夢無歸側(cè)眸看著她。 迎著夢無歸驟然變得冰冷的目光,阿芙心下一顫,但還是忍著惶恐道:師姐雖然總愛欺負我,可她其實對我很好,您要做的這件事會傷害到她,我怎么能忍心呢 不傷害她,就得傷害我,夢無歸說,你選師姐,還是選師父。 阿芙傻了:這、這要怎么選? 她自己沒本事,連少樓主都是靠尹秋替她想法子掙來的,夢無歸說,如今她又身陷囹圄,不能自救,我的復(fù)仇計劃眼看著就要落空,若想扳回幾成勝算,就唯有這一條路可行,你若是心疼她,不肯聽我的話,那你就趁早給我滾出九仙堂,離了你們兩個,我照樣能復(fù)仇,那人總有一天會死在我手里! 阿芙被她這番話嚇得面色發(fā)白,兩只眼睛一瞬就紅了,卻不敢哭出來。 我沈曼真靠過誰?又依仗過誰!夢無歸眉目生寒,語氣逐漸變得兇狠,我摸爬滾打走到今日,憑的就是勢要復(fù)仇的決心!當(dāng)年我親眼看見冬姐死在那人手里,又親眼看見如意門在火海里燒成一片廢墟,別說是傅湘,也別說是你,便是要我自己粉身碎骨,赴湯蹈火,只要能殺了那人,我都在所不辭,絕無退縮之意!你這時候知道怕了?當(dāng)初我把你從難民堆里撿回來時跟你說過什么?你可還記得你發(fā)過的誓! 阿芙臉色慘白,渾身發(fā)抖,連忙雙膝一彎跪下地去,拽著夢無歸的裙角道:師父別生氣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忘的!師父的養(yǎng)育之恩我此生都不敢忘,我聽您的就是了我一定聽您的! 此仇不報,我愧對沈家列祖列宗!夢無歸一腳將阿芙踢開,恨聲道,還不快去! 還不快去? 滿江雪在屏風(fēng)后更著衣,對盤腿坐在窗下的尹秋說:早上剛醒就說要看看那竹枝還在不在,怎么磨到這時候還不動? 云華山?jīng)]有落雨,年節(jié)過后的這幾日也未再落雪,院子里的楓樹掉了不少殘葉,尹秋倚在窗邊煮著茶,聞言嘆氣道:不看了,已經(jīng)好些天過去,我想義父可能不會再來了。 滿江雪個頭高,立在屏風(fēng)后也能依稀看清她的眉眼,她偏頭朝尹秋看了一下,說:既然他說過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這種話,那就證明他的確是有備而來。眼下沒有動靜,姑且可以當(dāng)作好消息,你再這么愁眉苦臉下去,這個年很快就過完了。 尹秋說:我好端端地坐在這里,卻連他是生是死都不清楚,我良心難安,她說完這話,算了算日子,而且今日都已經(jīng)初六了,白靈怎么還不回來?我真是要擔(dān)心死了。 滿江雪換好了衣裳,從屏風(fēng)后頭繞出來,在尹秋對面落了座,說:你擔(dān)心也無用,不如將心態(tài)放好一些。 尹秋控制不住憂慮,又是一聲嘆息:我就是怕傅湘真的出事,她若沒事,白靈應(yīng)該盡早趕回來報信才是,可她這一去耽擱了這么多天,說不定是傅湘真的遭遇了不測,我又要顧著義父可能會派人來,不方便下山去明月樓看看,就這么苦等著消息,哪能不愁呢? 滿江雪將適才扣好的扣子又解開了,說:那就做點別的,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興許白靈待會兒就回來了。 尹秋把沏好的茶推給滿江雪,聞言便起身取了藥箱來,凈了手給滿江雪換藥。 經(jīng)過這些天的休養(yǎng),滿江雪脖間那道劍傷已經(jīng)結(jié)好了痂,橫在頸側(cè)瞧著十分突兀,尹秋動作輕柔地上著藥,見了那傷口不免又悶悶不樂起來:這么深的傷,可千萬不能留疤。 很難看么?滿江雪問。 怎么會難看?一點也不難看。尹秋說。 要是留了疤,你還喜不喜歡我?滿江雪瞧著她,語氣里帶了點調(diào)笑。 師叔這是什么話,尹秋說,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藥粉的苦澀浮動在兩人之間,天光投來,滿江雪的臉色還有些微的蒼白,她微微俯身朝尹秋靠近了一點,忽然問道:你喜歡我什么? 這問題把尹秋問得一愣,她本想回一句師叔什么我都喜歡,但又覺得這樣的答復(fù)似乎不太真誠,于是她一邊思索一邊反問道:那師叔又喜歡我什么? 滿江雪盯著她瞧了一會兒,說: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會生氣么? 尹秋得了這話,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說: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不會氣的。 正常?滿江雪單手支在桌面,撐著臉頰,怎么就正常? 因為師叔是離紅塵太遠的人,尹秋說,好比我現(xiàn)在再問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應(yīng)該也說不上來,對不對? 滿江雪不假思索,一本正經(jīng)道:這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你還在師姐肚子里的時候我就喜歡你。 沒想到她居然會這么回答,尹秋啼笑皆非道:那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我在我娘肚子里的時候,就知道我有一位師叔了,我那會兒也喜歡你,她說完這話,又道,說不上來就大方承認,我都說了,對于你而言,這些問題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師叔可以不用胡說八道。 滿江雪聽著她這話,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種被尹秋柔聲說教的感覺。她覺得心情有點微妙,打量尹秋兩眼后說:那你呢? 我什么?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尹秋把最后一點藥膏抹完,垂頭理著干凈的繃帶,露了個意味無窮的笑:師叔今日仿佛對這些問題很感興趣,她說著,傾身湊近滿江雪,攏起了她的發(fā),你想知道? 滿江雪仰頭看著她,自己將腦后的頭發(fā)攏起來,道:你說。 尹秋見她神色間隱隱透著期待,卻又好似在遮掩,不由起了點玩心,說:讓我想想 她歪著頭,用指尖將繃帶一圈一圈纏去了滿江雪的脖頸,期間一直沒有說話,滿江雪也不催促,就那么安安靜靜地等著。然而直到繃帶纏好了,尹秋也把藥箱收拾好了,甚至還跑去梳妝臺邊凈了手,滿江雪也始終沒等來她的下文。 解了蠱毒,又治好了內(nèi)傷,尹秋短短幾日的光景就已經(jīng)與前一陣子大不相同,她又回到了滿江雪印象中的樣子。那雙漂亮的眼睛又有了明亮的神采,肌膚白里透紅,容色甚好,這般端坐于窗前,瞧著尤為賞心悅目。 滿江雪一聲不吭地看了尹秋許久,見她沒事人一般遲遲不說話,便直起了身,伸長手將尹秋往懷里一塞,問道:你說不說? 尹秋唇線微抿,抬高手替滿江雪把扣子扣好,佯裝不解道:說什么? 滿江雪垂眸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