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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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笑得邪惡:你猜嘍? 孟璟說:懶得猜。 言畢,她再一次將手中的匕首扎進了黑衣人的前胸,只不過這次特地換了個地方。 黑衣人又是一聲慘叫。 尹秋的身世我都知道,那一年是她流落在外以來,頭一次被人尋到了蹤跡,孟璟復(fù)又將匕首抽出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聽說最先得知她消息的是紫薇教,可你們卻趕在紫薇教前頭找到了她,是誰告訴你們她在我家中的? 黑衣人疼的嘶嘶抽氣,再不敢呈口舌之快,大汗淋漓道:我是驚月峰暗衛(wèi)弟子,滿江雪既要下山找她,我只要尾隨滿江雪,就能知道尹秋在何處。 孟璟安靜了一下,說: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應(yīng)該知道,如若尹秋被師叔找到,她定然會將尹秋帶在身邊,絕不會把她交給旁人照顧,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可你們卻是跟著我們一家三口,這又是為何? 黑衣人緩了口氣,答道:自然是因為我們不能確定滿江雪到底有沒有親自帶著尹秋走,她神思敏銳,我們一路上不敢跟得太緊,怕被她察覺,等我們趕到時,你們已經(jīng)分作兩路走了。倘使?jié)M江雪故意來個掉包的計策,把尹秋給了季晚疏,如若我們所有人都去追了滿江雪,而放著季晚疏不管,豈不就叫季晚疏把人給帶走了?之所以要跟著你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聞言,孟璟擦拭著匕首的動作一頓。 以防萬一?她咀嚼著這四個字,倏而彎唇一笑,就為了個以防萬一,你們便蓄意殺害了我爹娘? 黑衣人看著她突然顯露出來的笑容,不由地脊骨發(fā)涼,遲疑著道:有句話叫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百,站在我們的立場來說,這沒什么錯。 誰說不是呢,孟璟微微笑著,眼里卻殊無半絲笑意,你們都沒錯,錯的是我爹娘,他們見錢眼開,死有余辜,是么? 不等黑衣人回話,孟璟又接著道:你們殺了他們,是匡扶正義,懲惡揚善,你們是好人。 黑衣人原本已經(jīng)有了些許松懈,可聽她如是說來免不了又生出了幾分不耐,沉聲道:行了,別陰陽怪氣了,要殺要剮你趕緊來個痛快罷! 痛快?那也得等你交代完全部事情才能給你痛快,孟璟說,你們是誰的人?為何要對付尹秋? 黑衣人不看她,越過孟璟目視前方道:這個你就死心罷,就算你現(xiàn)在真的殺了我,也別想從我嘴里問出一句實話來。 孟璟似是預(yù)料到他會有此等反應(yīng),當下也不著急,只是緩聲說:先別把話說的這么絕對,我可以給你一個考慮的機會。 不用考慮了!黑衣人喝道,現(xiàn)在就殺了我! 孟璟神色漠然地看著他。 黑衣人冷笑:怎么,不敢下手?你殺過人么? 孟璟轉(zhuǎn)著匕首,在他心口處虛虛地比劃了幾下,說:沒殺過。 她連先前戳他的那兩下都是平生頭一次。 那何不試試?黑衣人慫恿著她,殺人么,多簡單的事,你便是殺一百個惡人,也抵不過殺一個仇人,眼下正是你報仇的大好時機,你在猶豫什么?你這個懦夫! 面對他惡意的攛掇,孟璟半點反應(yīng)也無,她今日比什么時候都要更加冷靜。 你在這地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很難受是不是?孟璟說著,把擦干凈的匕首放回了袖中,你若真心求死,大可自斷心脈,犯不著煽動我來動手,你根本不想死。 黑衣人忍無可忍:那你究竟要如何! 孟璟站起身來,垂眸瞧著他,說:你除了是我的殺親仇人,還是埋伏在師叔身邊的人,亦是要對付尹秋的人,你想死?沒那么容易。我不能因為一己私念要了你的命,雖然我很想這么做,但我可以顧全大局,把你帶回魏城交給師叔處置。 此話作罷,她便一步一步行到門邊,在離去之前又回首道: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自斷心脈,那就看你有沒有這樣的骨氣。 說完這番話,她才將門輕輕拉開行了出去。 段寧在外頭等了半天,一直豎著耳朵偷聽,卻是除了那黑衣人的慘叫什么也沒聽見,孟璟人都出來了,她還全神貫注地把耳朵貼在窗戶上,已經(jīng)偷聽到發(fā)起了呆。 小姐!侍女趕緊拍了拍段寧,低聲提醒她。 ?。慷螌幓剡^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孟璟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正抬眼將她望著,不由有些尷尬道,哦都問完了? 孟璟點點頭,什么也沒說,她兀自下了階,沒有理會任何人,自顧自出了這院子,很快就沒了人影。 好嚇人啊,她臉上還有血呢侍女驚恐道,她該不會把那人殺了罷? 幾個護衛(wèi)趕緊沖進屋里看了看情況,不多時又沖了出來,對著段寧搖了搖頭。 我先前還唆使她扇人耳光,段寧又親自將那黑衣人看了一眼,說,倒是我小看她了,壓根兒用不著我多嘴嘛。 侍女眼神古怪地看著段寧:那您還笑得這么高興? 段寧露著一口大白牙,說:我笑了嗎?她抬手摸了摸臉,哦,是笑了。 侍女問:您笑什么呢? 你不覺得她挺那什么?段寧饒有興味道,這人有點意思,我喜歡。 侍女一頭霧水:什么那什么? 段寧說:哎呀,就是那什么嘛!你怎么這么笨?。?/br> 侍女:到底什么呀 段寧沒心情搭理她,兔子似地幾下就跳出長廊,又大步流星地朝孟璟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月亮爬上屋檐的時候,尹秋消完了食,坐在藤椅上等著滿江雪給她收拾換洗的衣裳。 原本兩日前剛醒來時她就想要去沐浴,但大夫說她體虛,怕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那點精神又被洗脫了,便攔著不讓去,尹秋只好又忍了兩日。今晚吃過飯后,她覺得自己實在不能繼續(xù)邋遢下去了,便央求滿江雪悄悄帶她去湯房,不過滿江雪沒有很快答應(yīng),而是征求了大夫的意見后才拿了主意。 軒窗半掩,扁舟似的彎月掛在窗柩上,把庭院里新栽種的君子蘭照得很亮堂,滿江雪把潔凈的衣裙遞給尹秋,又俯身把她抱了起來。 這兩日,尹秋幾乎沒有自己走動過,她待在房里不出門得躺著養(yǎng)病,偶爾出去透透氣也是腳不沾地,滿江雪總是抱著她,去哪兒都抱著。 夜已深,宅子里的弟子們都歸了房,四下里一片寂靜,到處都是清朗的月色,兩人穿過長廊入了湯房,早已有弟子燒好了熱水,等尹秋脫完衣沉入了湯池,滿江雪才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了出來,屈膝半蹲著給她洗頭發(fā)。 屋子里白霧繚繞,鍋爐燒得旺,還有人專門守著添柴火,不愁熱水不夠用,尹秋靠在池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頭問滿江雪:這幾天都沒見到白靈和季師姐,她們?nèi)ツ膬毫耍?/br> 滿江雪袖口卷得高,露出來的手臂白皙似冷玉,她拂去尹秋耳上的泡沫,回答說:去查那批暗衛(wèi)弟子是誰挑選的。 尹秋默了默,輕聲說:人都清點過了嗎? 嗯,滿江雪說,只有一個不知去向,其余的都死在了竹林里。 回想起那夜的經(jīng)歷,尹秋至今還有點不敢相信。 這些天,她一直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可事實擺在眼前,總要有面對的時候,不想也不行。 我昏睡的這幾日,做了好多夢。尹秋還有些虛弱,說話時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喘。 什么夢?滿江雪問。 記不太清了,尹秋盡力回憶著,可腦子里全是些碎裂的畫面,很亂。 滿江雪看了她一眼,見尹秋眉頭緊蹙,便摸了摸她的耳垂,說:那就別想了。 尹秋愣了一會兒,垂頭看著水面倒映著的自己,說:我離宮時,柜子里還有好些糖沒吃呢。 滿江雪拿木瓢舀著水,給她把頭發(fā)沖洗干凈,溫聲道:已經(jīng)幾個月過去,也吃不得了,我給你買新的。 尹秋沒說話,過了片刻才又低聲道:師兄們不在了,沒人替我看著,房里估計都惹了耗子,那些糖肯定都被吃掉了。 滿江雪看著她嫻靜又沉悶的側(cè)臉,輕輕嘆息:小秋 我還是接受不了,尹秋迷惘道,他們怎么會是壞人? 滿江雪注視著她,對這話給不出回答。 莫說尹秋,便是她在竹林里看到那些暗衛(wèi)弟子們的尸體時,也是情不自禁地驚詫了一把。 這些年來,她雖然與暗衛(wèi)弟子互動不算多,平素也鮮少與他們交流,但好歹朝夕相處那么多年,好些人來的時候還是毛頭小子,滿江雪也算是看著他們一點一點長大的。 可她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會是被人派來監(jiān)視她的。 世事難料,她不是未卜先知的仙人,她也有疏忽和遭人暗算的時候,并不能時時刻刻防備著方方面面,可她能很快接受此事,尹秋卻不行,她還是太過年輕,何況她也還未真正意義上經(jīng)歷過許多風(fēng)風(fēng)雨雨,似這般被身邊人背叛的事情,她還需要時間去消化,也需要時間去認清,盡管這樣的過程會比較殘酷,但只要撐過去了,就能從中獲益,從某種方面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縱然在滿江雪心中,她其實并不想尹秋經(jīng)歷這樣的事,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便是再有心護她周全,也總有遺漏的時候。 正如那天應(yīng)邀去九仙堂,如果她沒有帶走白靈,而是帶走了尹秋,說不定這事就不會發(fā)生了。 只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已經(jīng)做出的選擇,也已經(jīng)無法更改。 忘了他們,短暫的安靜之后,滿江雪才緩聲說,從今以后,驚月峰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不也很好么。 聽到這話,尹秋失神的眼眸一亮,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滿江雪,抿抿唇說:當然很好了,只要能和師叔在一起,什么危險我都不怕。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盡管身子還未恢復(fù)元氣,面色仍舊有些蒼白,可那些溫暖的燭光籠罩著她,把她不施脂粉的素臉襯得干凈剔透,像是春日里的梨花一般,天真又無暇。 這一個瞬間,滿江雪低垂的眼里全是尹秋,也沒有別的東西能讓她容得下,她微微翹起了嘴角,伸出手捧著尹秋的臉,柔聲問:你想和我在一起么? 尹秋像小時候那樣在她手心里蹭了蹭,笑著說:想的,一直都很想,師叔不知道嗎? 滿江雪說:我知道,她游移著指尖,在尹秋扇子般的長睫上碰了碰,又說,但我不知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多久。 尹秋不假思索地說:那當然是一輩子了,一輩子有多久,我就想和師叔在一起多久。 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把滿江雪逗笑了:一輩子么?嗯我想想,一輩子的話,好像又太長了,會膩的。 怎么會膩呢?尹秋趕緊說,我才不會膩,是師叔會膩了我罷? 滿江雪說:我也不會膩了你,只是等你再長大一些,我就老了。 尹秋說:不會的,師叔不會老,而且就算師叔老了,我也還是喜歡師叔的。 滿江雪眸光溫柔,撫摸著尹秋的臉頰說:你喜歡我么? 尹秋不知為何因著這句話加快了心跳,她很明白滿江雪問這話沒有別的意義,可她還是禁不住動了心,情真意切地說:喜歡的。 滿江雪凝視著她,沒有言語。 尹秋很想反問她一句那師叔喜不喜歡我呢?,可她把這個念頭忍住了,沒有大膽地表露出來。 可下一刻,滿江雪卻是自己開口道:師叔也喜歡你。 第127章 師叔也喜歡你。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聽到尹秋耳中,卻是如同山風(fēng)拂過萬物,落英漫上蒼穹,她在那清風(fēng)花雨里,沾了一身的朦朧春霧。 視線交錯下,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著,都在不動聲色地端詳著對方的神情,可屋子里的白霧忽然間變得濃郁起來,把彼此的眼眸都染上了一層月光般的薄紗,似近猶遠地隔著點揮手即去的距離,叫那些秘而不宣又呼之欲出的東西及時掩藏了起來,化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有那么一瞬間,尹秋幾乎要淪陷在這句話里了,可當她伸手撥開了眼前的煙霧,看清了滿江雪的容顏之后,那些亂掉的心緒便又很快恢復(fù)到了平靜。 師叔說的喜歡,是她對小輩的喜歡。 尹秋這樣想。 雖然她無比希望那份喜歡與她所想的不一樣,但她心里很明白,她想要師叔喜歡她,著實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師叔會有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嗎? 如果有,會是什么樣子的? 尹秋想象不出來。 而那個能讓師叔喜歡的人,是否能像她這樣喜歡師叔呢? 尹秋又有點擔(dān)心。 滿江雪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盡管尹秋自己也是半斤八兩,可她在這個年紀就已經(jīng)摸索到了紅塵,滿江雪卻是直到現(xiàn)在也還沒個動靜。 兩人相識相伴這么久,除了尹秋主動旁敲側(cè)擊地問過一些感情上的事,滿江雪自己幾乎從不提及,她的世界里仿佛沒有那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她的嗜好不多,來往的人也很少,尹秋有時候會覺得滿江雪有些寂寞,可她從來不說,尹秋也就無法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寂寞過。 所以尹秋只能盡可能地多陪在她身邊,不讓她感到冷清或是孤單,可她縱然期盼能陪著滿江雪一輩子,可人生這么長,能陪滿江雪到最后的那個人會不會是她,尹秋根本預(yù)料不到。 更重要的是,滿江雪會愿意陪著自己一生的那個人是她嗎? 尹秋無邊無際地胡思亂想著,免不了又感到一陣悵惘。 蒸籠的熱氣把滿江雪的衣衫都濡濕了,她在尹秋忽然間表露出來的沉思之中盯著她看了許久,爾后滿江雪松開了手,把架子上的巾帕蓋在了尹秋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