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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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多日重歸山路,又是那樣綿密的落雪與山林,尹秋回想起與滿江雪相識以來的日子,又想到此番要去往何處,免不了興致缺缺,頗有些難以言喻的沉悶。 馬車自然是比騎馬要舒坦得多,隔絕了風(fēng)雪,又有滿江雪作伴,尹秋每日在車?yán)锖艉羲?,行的累了便下車走動走動,期間也沒忘了背書和練劍,身在宮外終究是自j不受拘束的,加上又有滿江雪逗弄玩耍,到達(dá)流蒼山這日,尹秋心里的那點(diǎn)沉重也早就煙消云散了去,情緒變得明朗起來。 馬兒在山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帶著兩人駛?cè)敫呱缴盍?,尹秋撩開車簾,見得漫山遍野似火般的紅楓,美得如┦勞庀刪常欣喜道:是流蒼山,師叔,我們到了。 滿江雪勒緊韁繩,抱著尹秋下了車,說:此處荒廢已久,也無什么茶肆客棧,沒個(gè)落腳的地方,看一看就好,無需耽擱時(shí)日。 尹秋乖乖點(diǎn)了頭,被滿江雪牽著朝前走去。 穿過重重楓林,兩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碎雪,尹秋不耐寒,走了一陣就覺得四肢發(fā)涼,滿江雪便將她抱起來掛在肩頭,用錦袍裹著尹秋。 沒了那熱烈的紅楓遮擋,眼前的景致逐漸變得荒涼起來,道道石階散落著枯枝敗葉,堆著臟污的淤泥,簡直叫人無處下腳,殘破的山門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發(fā)出吱呀聲響,半吊不掉的牌匾歪斜在門口,塵土滿覆,只能看見如意門三個(gè)字的少許輪廓。 空氣中蔓延著一股陳舊的氣味,像是盤踞不散的硝煙,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血腥,被這深冬時(shí)節(jié)的風(fēng)雪所稀釋,聞來很是古怪,尹秋被那味道嗆得咳起來,再抬頭時(shí),滿江雪已抱著她入了山門,看清內(nèi)里的景象,尹秋不j地睜了雙眼。 一路行來,尹秋曾數(shù)次設(shè)想過如今的如意門該是什么模樣,可也沒料到竟會破敗至此,連一棟完整的屋宇也無,盡目而看,四處堆疊著損毀的殘?jiān)珨啾?,到處散亂著燒焦過后的木料與廢土,都堆在厚厚的積雪下,好似一座座孤清的墳堆,令人倍感蒼涼。 怎么會變成這樣?尹秋眸光震驚,聲線在風(fēng)中顯得有些微弱。 十年光景轉(zhuǎn)瞬而逝,滿江雪打量著四周,能殘存一磚一瓦已是難得。 尹秋從滿江雪懷里掙開,跳下地去,她奔到那片廢墟之中張望不停。 當(dāng)年師姐親手放了把火,滿江雪跟在尹秋身后,不止是樓宇,連旁人的尸首也都被燒得面目全非。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尹秋回過頭來。 不知,滿江雪說,我趕到時(shí),流蒼山已經(jīng)燃起了火,師姐一身血衣立在堂前,不論我問她什么,她都只是搖頭,再后來,她一聲不吭地消失不見,怎么也找不著,直到如今也沒消息。 尹秋不說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里本該是她的家,卻成了眼下這副破敗之景,目之所及,到處都是廝殺與焚燒后的痕跡,無言地重現(xiàn)著當(dāng)年的慘狀,寒風(fēng)呼嘯而來,席卷平地,那嗚嗚的風(fēng)聲像極了瀕臨死亡的人發(fā)出的啼哭。 爹娘就是在這里出事的,所有親人也都死在了這里,只留下自己孤苦伶仃一個(gè)人,尹秋想到這一層,神色不禁流露出些許悲痛。 許久,她才抬起頭來,問道:紫薇教為什么要對如意門下手? 滿江雪目視前方,靜靜地說:昔年如意門在江湖上的地位僅次于云華宮,因著師姐的關(guān)系,兩派交情又日漸深厚,成為紫薇教的敵,云華宮畢竟根基穩(wěn),不好扳倒,紫薇教若想問鼎江湖,就必得先滅掉如意門。 僅僅只是為了鞏固教中地位,就要對一個(gè)門派趕盡殺絕,尹秋聽得胸口起伏,心中五味雜陳。 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尹秋自小聽過不少,但那都是別人的事,她頂多只是當(dāng)故事來聽,并不能有過多的體會,然而此番來到了流蒼山,又親眼見到了如意門這般景象,尹秋這才對所謂的江湖紛爭有了全新的認(rèn)知。 自從得知了爹娘的故事以后,尹秋因?yàn)椴辉H身經(jīng)歷,所以始終不能將這些血水堆積起來的事帶入到自己身上,哪怕知道爹爹設(shè)計(jì)害了娘親一家,自己又被娘親無端拋下,她也一直覺得陳年舊事離自己太過遙遠(yuǎn),并不能感┥硎堋 可眼前的場景這般慘烈,尹秋看著那些燒毀的房屋,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當(dāng)年的情形,她在這里出生,又從這里離開,顛沛流離十年之久,無人問津,十年后重歸故土,卻是天人兩隔,永不相見。 一切的一切,都是紫薇教害的。 尹秋下意識捏緊了拳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邊打量周遭一邊問:那些死掉的人呢?怎么一具尸首都沒有? 便是白骨也該有幾具罷?不過十年,總不至于化為粉塵,可這里卻是冷冷清清,一個(gè)人影也瞧不見。 滿江雪看了看她,回道:都被埋去后山了,怎么? 尹秋說:我爹是死在這里的,我想看看他的墳?zāi)埂?/br> 滿江雪頓了頓,說:沒有墳?zāi)埂?/br> 沒有墳?zāi)??尹秋先是詫異,隨后又想到爹爹乃是紫薇教的教徒,他一個(gè)罪人,怕是死后都免不了被人千刀萬剮,又何來的墳?zāi)梗?/br> 許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滿江雪解釋道:當(dāng)年那場火,能燒的都燒了,所有人都成了焦炭,認(rèn)不出誰是誰,就都被人埋去了后山的墳坑。 尹秋愣了一會兒,又問:后山怎么去? 滿江雪攬過她的肩,說:跟我來。 兩人在林中一陣飛躍,不多時(shí)便來到后山處的一片荒林,正中的墳坑早已在年歲流逝中變得平坦,看不出原本相貌,只有一塊凄涼的木牌立在地上,上面的字跡也已辨認(rèn)不出。 所有人都在這里了,滿江雪說,因?yàn)槭妆涣一馃龤В植磺迦缫忾T和紫薇教的人,所以就都一齊收斂入了土。 尹秋看著那木牌,久久沒能言語。 好半晌過去,尹秋才微不可聞地說了一句:我爹是個(gè)壞人。 不等滿江雪回話,她又撇過頭,輕聲說:我娘也好不到哪兒去。 滿江雪沉默須臾,回道:也不能這么說,師姐突遭橫禍,難以接受,換作任何人都會不知如何應(yīng)對,她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才會走的。 尹秋卻是搖頭:師叔不必安慰我,我心里都明白的,她肯定是恨極了我爹,所以不想要我了,你之前告訴過我,我娘一心都想做個(gè)好母親,既然如此,她就沒理j把我丟下,一定是想到我是我爹的骨rou,她也就討厭起我來了。 聞言,滿江雪又是一番沉默。 其實(shí)這種說辭,不只是尹秋,連許多外人也曾這般推測過,畢竟孩子剛出世,再狠心的母親也做不到丟棄,就算一時(shí)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日后也該尋回孩兒才對,可沈曼冬卻是一去不回,人間蒸發(fā)。 吆慰鏨蚵冬當(dāng)年為著家門浴血奮戰(zhàn),顯然并未到絕望至極的地步,她是清楚自己該做什么的,可她最終選擇了放火燒山,悄無聲息地離去,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十年之久,但沈曼冬很有可能還活著,她興許只是遠(yuǎn)走他鄉(xiāng),隱去人世。 而這樣說來,她遲遲不肯現(xiàn)身,甚至尹秋被尋回的消息傳遍江湖也不見她露面,只能說明她是根本不在乎尹秋的死活,也不想和她相認(rèn)。 見著尹秋,就會想到當(dāng)年癡情錯(cuò)付,一家慘死,只有不與她相見,這些仇恨才能盡可能避免被提起。 雖然背后緣j到底為何,無人能夠說清,但前后思索一番,也能得出較為靠譜的結(jié)論。 風(fēng)過,吹動漫山楓林,蔓延開一陣細(xì)密的枝葉搖晃聲,尹秋回過頭,看了看那些如霧似煙的紅楓,輕聲說:看起來,還是這里的楓樹咼酪恍。 滿江雪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師叔覺得呢?尹秋說,流蒼山和驚月峰,哪里的楓樹吆每矗 滿江雪說:自然是流蒼山。 那是如今的流蒼山美,還是從前的美?尹秋又說。 滿江雪看著她,停頓少許說:都美。 尹秋默然不語,良久才道:可我還是喜歡驚月峰多一點(diǎn)她說罷,沖著滿江雪彎唇一笑,回去了? 滿江雪嗯了一聲,掌心在尹秋頭頂輕輕撫了一下,隨后兩人手牽著手,踏上了來時(shí)的路。 那就是沈師叔的女兒?枝葉掩映間,有個(gè)十來歲的小姑娘躲在重重楓林之中,目視著漸行漸遠(yuǎn)的兩道人影。 空中忽然漫開一陣淡淡的藥香,纏綿悱惻的紅楓間忽然多了道紫色的身影。 是她。 小姑娘抬手在眉骨處搭了個(gè)棚,笑得開懷:方才氣也不敢出,沒怎么瞧得清,但是晃眼看過去長得還真漂亮,她微微側(cè)著臉,看向身后的人,她和沈師叔長得像不像? 紫衣女子道:像,停了停,不過那雙眼睛,呦褚宣。 小姑娘啊了一聲:可惜,眼睛多重要啊,一雙眼生得美,比什么都管用,怎么就隨了那惡賊的相? 紫衣女子道:曼冬當(dāng)年,就是被那雙眼睛給害了。 小姑娘站起身來,拉著紫衣女子的衣袖說:那我們要什么時(shí)候才能去見她? 等時(shí)機(jī)成熟的時(shí)候。 那是什么時(shí)候? 興許一年兩年,也興許五年十年。 小姑娘掩著嘴:這么久?可我都快等不及啦,我想跟她做朋友。 紫衣女子說:她現(xiàn)在不缺你這個(gè)朋友。 小姑娘低哼一聲:我早就讓你把我送進(jìn)云華宮了罷?你非不肯。你看見她剛才的反應(yīng)了沒?多傷心啊,她一定覺得自己在這世上一個(gè)親人也沒有了。 紫衣女子不語。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不過咱們上回救了那個(gè)陸懷薇,尹秋應(yīng)該聽說過我們了,等日后我們與她相認(rèn)時(shí),她一定很開心,就會知道我們一直在暗中關(guān)注她。 紫衣女子說:能否早點(diǎn)相認(rèn),就看你師姐的本事了。 小姑娘癟了癟嘴,滿臉不樂意:師姐沒我厲害,她連我都打不過,又怎么能保護(hù)好尹秋?弒鹛嶧掛戳穿那個(gè)壞人的真面目,我可不看好她。 行事講究的是頭腦,紫衣女子說,而非拳腳功夫。 你是說我沒頭腦?小姑娘立即叉起腰來。 紫衣女子笑了笑,沒答這話,兀自朝內(nèi)走了去。 哎,等等我呀小姑娘急忙跟上她的身形,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見得尹秋與滿江雪早已消失不見,她才又收回視線,蹦蹦跳跳地追上了前方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diǎn)出大問題,存稿箱設(shè)定成明天的時(shí)間了,我的黃金九點(diǎn)檔亂了。 來啦來啦! 沒想到還有守著點(diǎn)追文的小天使,嗚嗚嗚太感動了。 第37章 葉芝蘭穿過庭院,收了傘,提著裙擺邁上階去。 又連著落了幾日的大雪,屋檐廊角覆滿冰霜,寒氣逼人,醫(yī)閣內(nèi)外浮動著藥味,四處都是忙碌的身影。 葉師姐。有弟子匆匆行來,低聲喚道。 何事?葉芝蘭抖了抖傘面,轉(zhuǎn)過身去。 那個(gè)孟璟剛才又來了,弟子面露無奈,說,他非要見陸師姐一面不可,任憑弟子們怎么勸說他都不聽,正在外頭鬧脾氣呢。 胡鬧,葉芝蘭皺起眉頭,懷薇好不容易才醒轉(zhuǎn)過來,怎容他輕易攪擾,盡管打發(fā)了去。 那弟子攤了攤手,說:可不知道該怎么打發(fā)他了,來一次暈一次,他本就患有心疾,一著急就兩眼一翻昏過去,弟子都不敢再對他動粗,真是拿他沒辦法。 葉芝蘭說:那就點(diǎn)了他的睡xue抬回去。 也是!那弟子一喜,還是師姐聰明,我們怎么就沒想到呢。 見這弟子施了禮就要告退,葉芝蘭站立片刻,又叫住她道:師叔回來沒有? 那弟子扭頭說:剛到呢,已經(jīng)送小師妹回弟子院去了,估摸著還得有一會兒才過來。 你見著小師妹了? 見著啦。 她可有事? 那弟子頓了頓,略顯疑惑道:沒什么事啊,好著呢,言畢又道,有師叔一路陪著,能出什么事? 葉芝蘭說:畢竟紫薇教來無影去無蹤,我是擔(dān)心他們會在途中使絆子,對小師妹不利。 那弟子笑了笑:師姐放心罷,師叔和小師妹都安然無恙的。 葉芝蘭嗯了一聲,頷首道:知道了,去罷。 這弟子適才退下,謝宜君便從院外行了過來,見了葉芝蘭便道:聽說懷薇醒了?我過來看看。 葉芝蘭點(diǎn)了頭,兩人一道行進(jìn)閣中,室內(nèi)藥味更是濃烈刺鼻,不少弟子們都忙著煎煮藥湯,榻上,陸懷薇正一口一口喝著藥,聽到動靜便抬起頭來,虛弱道:掌門,師姐。 快躺好,謝宜君趕緊上前,可算是醒了。 陸懷薇淺淺一笑:讓掌門和師姐擔(dān)心了,懷薇真是過意不去。 謝宜君說:這是什么話,你受了傷,哪有不擔(dān)心你的道理。 陸懷薇面色雖蒼白,但精神瞧著尚可,她調(diào)整了一下靠姿,苦笑說:弟子技不如人,實(shí)在是丟了師門的臉面,幸好那日遇得一位女俠出手相救,否則被紫薇教活活打死在宮門外,傳出去真是給師門蒙羞了。 紫薇教手段卑劣,暗中偷襲,你無需自責(zé),謝宜君說,倒是那女俠,你可知道是何人? 陸懷薇回憶一陣,搖頭:不知,只見她穿了一身紫衣,相貌長得中規(guī)中矩,身邊還跟著個(gè)小姑娘,兩人都不像是江湖中人,一身功夫卻是高明,幾招就將那秦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弟子醒來后也曾細(xì)想過,卻是不認(rèn)得那女子,她可能是不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人。 上元城是我云華地界,謝宜君沉吟道,她既是在半山腰遇著你們,就說明她是要來我云華宮的,怎么施救后卻又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