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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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姜霽北對面的聶明笑得整條新裝上去的機械手臂都咔咔地響。 一整個晚上,幾乎全場的男人都來嘗試搭訕,可姜霽北沒接過任何一個男人遞來的酒杯。 有人甚至因為被他拒絕了邀請而耿耿于懷,躲在角落里用嫉恨的口吻編派他,然而眼睛卻一直實誠地盯著他不放,以伺下一個搭訕的機會。 那個看起來無比憂郁的年輕男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烈性的伏特加,就像在嘗試著把自己灌醉一樣。 空酒瓶堆滿了整個桌面,他看起來醉了,又好像沒醉。 聽到這里,丁慧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淚光:那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再談戀愛了嗎? 姜霽北笑了笑,沒有答話。 聊到此時,池閑、覃斯文和張三寺等人一起走了過來。 姜霽北和丁慧的聊天,他們剛才也聽到了一些。 在聊什么?覃斯文問。 在聽陳寂說他的前男友。丁慧挽住覃斯文的胳膊。 老弟,你這么好個條件,喜歡男人哪!張三寺面露惋惜。 怎么,你還想給我說媒嗎?姜霽北樂了,嘴里自然而然地接話,視線卻往池閑臉上飄,我家里有人了。 池閑一頓,表情如其他輔助員一般平靜。 他轉(zhuǎn)過身,看遠方青色的山脈。 山間的禽鳴變得有些聒噪,池閑看到山風(fēng)吹得樹影搖晃。 不錯的景色。耳畔傳來姜霽北走近的聲音。 池閑扭過頭,姜霽北在他身邊停下,與他并肩站在一起,眉目間的神色平靜如水。 池閑忽然想起,離開姜霽北之后,他再也沒有這般靜靜地看過遠山。 七年前,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池閑只有頭顱是完好的,其他被阮杜蘭撿回來的四肢和部分臟器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在地下黑市接受了人體重組和器官移植后,他重新睜開了眼睛,但也失去了年輕健康的原裝身體。 池閑體內(nèi)運作的廉價機械器官是倒賣的二手山寨貨,由于實在太過陳舊,運轉(zhuǎn)的時候,他幾乎能聽到從自己身體里傳來的齒輪轉(zhuǎn)動的咯啦咯啦的聲音。 阮杜蘭多年來一直潛伏在貧民窟,收到的定期補助也不多,可以說是一貧如洗。 他考慮過借高利貸分期購買feb生產(chǎn)的全新人造器官,可是他實在無法負擔(dān)五十年的高昂貸款,于是只能選擇黑市里的二手替代品。 池閑在阮杜蘭家窄小破舊的床上躺了很久,替他做手術(shù)的人叮囑他不要亂動,阮杜蘭也警告他不要亂跑。 一旦被那些制造爆炸的人發(fā)現(xiàn)他沒死,那一切的付出就白白浪費了。 等到能下地了,池閑還是偷偷地去見了姜霽北一面。 那晚他穿著長到小腿的黑色風(fēng)衣,戴上壓低的鴨舌帽和黑色口罩,偷偷溜出貧民窟。 池閑找到姜霽北常去的那家酒吧,坐在二樓角落的座位上,緊緊盯著大門。 直到姜霽北進來,他胸腔里那顆屬于自己的心臟終于瘋狂地跳動起來。 池閑聽到隔壁桌的男人在吹牛逼。 那男人明顯喝醉了,大著舌頭訓(xùn)誡同桌的小男生:那種男的一看就是玩咖,裝清高,實際上就是開價高你們是好男孩,不要學(xué)他。 是是是,您說得對。小男生捧著酒瓶,討好地往他杯中倒酒。 趁著男人出去上廁所,池閑跟了上去。 路過姜霽北身邊時,他拉低帽檐,加快了腳步,好在姜霽北并沒有注意到他。 一進衛(wèi)生間,池閑就猛地關(guān)上門,快步上前,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別惹一樓那個人。 男人正在解褲帶,忽然被掐住脖子,酒直接醒了大半:誰?。磕阏f誰??? 別裝傻! 神經(jīng)病啊!你放手! 男人掙扎起來,在推搡中,他用力地推了池閑的肩膀一把。 池閑沒站穩(wěn),后背猛地撞到了墻上,左臂隨即掉到了地上,金屬零件叮叮咚咚地落了一地。 一顆螺絲打著轉(zhuǎn)兒滾到男人面前,最后在他腳邊停下。 靠!搞什么,原來是個殘疾人!男人看著那顆螺絲,愣了一下,隨即罵罵咧咧道,死殘廢滾遠點??!逞什么英雄! 池閑捂著斷臂處,喘著粗氣,用一雙血紅的雙眼瞪著他。 男人被他餓狼一樣恐怖的眼神震懾到,小聲嘟噥了一句,轉(zhuǎn)身拉開門,狼狽地逃出了衛(wèi)生間。 這時,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了衛(wèi)生間。 池閑撿起地上的斷肢和破舊的零件,在陌生人異樣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里。 他永遠地失去了完整的健康身體,也失去了保護自己戀人的能力。 如今,更是連對戀人承認自己身份的機會都變得奢侈。 滾遠點啊!什么臟東西! 靈棚外驀地傳來一聲叫喊。 池閑從回憶中驚醒,警惕地朝聲源處望去,只見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往靈棚這邊趕。 是留宿在其他村民家的體驗者。 其中一個體驗者邊走邊蹬著腳,把鞋放在路邊的草叢里摩擦:惡心,惡心哪! 張三寺上前招呼:可來了,幸好你們昨晚不在這里,咱可太遭罪了 體驗者大聲抱怨:我也遭罪啊,剛才不小心一腳踩爆了一只蟆拐,鞋都臟了! 張三寺樂了:你這才哪到哪啊。 在靈棚角落休息的韋一心忽然站起來:什么?你踩到了什么? 體驗者一臉嫌棄地回答:蟆拐啊,麻麻賴賴的,像那什么,什么爆漿雞排啊 話沒說完,他忽然住了口,大口地喘著氣,嘴里發(fā)出咕咕咕的呻吟聲。 緊接著,他的皮膚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兇猛地擠壓,四肢不可名狀地扭曲起來,胸口迅速塌陷下去。 他發(fā)不出聲音了,只有骨骼在吱吱嘎嘎地扭動。 咔嚓一聲,他的大腿骨扎破腹部的皮膚,穿了出來。 皮膚被穿破的瞬間,又是嘭的一聲,他被壓成了一張薄餅,內(nèi)臟與血漿從皮膚的破口處噴薄而出。 這就是爆漿雞排啊。 不知道哪個缺德的體驗者發(fā)出一聲了然的贊嘆。 作者有話要說: 哇,這一章撒糖了耶ovo 第36章 上路(7) 啊啊啊啊啊! 其他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 接連爆發(fā)出驚恐的尖叫聲。 被壓爆的體驗者像一張薄餅一樣緊緊貼在地面上,被擠出來的內(nèi)臟在旁邊團成一坨,像極了昨晚姜霽北在門口看到的那只被碾爆的蟆拐。 姜霽北皺緊眉頭, 眼神驀地刺向韋一心。 韋一心卻像傻了一樣, 呆站在原地,看起來也被嚇到了。 丁慧沒看到被鋼絲切斷腦袋的無頭尸,卻親眼看見同行的體驗者被空氣壓爆成rou餅的景象, 雙腿一軟, 差點跌到地上:斯文, 斯文 覃斯文眼疾手快地將她拉起來, 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再看,低聲安慰著:別看。 聽到屋外的動靜, 韋業(yè)一家急匆匆地從屋里出來。 看到這一幕, 他們也都被震住了手腳,呆若木雞。 韋妻瞪大了眼睛, 看清了這一幕后忍不住地干嘔:噦老天爺啊 韋業(yè)臉色煞白:我cao,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這么邪門啊! 還活著嗎?還能救嗎?有的體驗者心懷一絲希望。 這怎么救啊,警官走了沒,快點報警! 薄餅般的尸體里內(nèi)臟和血漿已經(jīng)被全然擠出,黏黏糊糊地擴開,看起來一點希望都沒有。 池閑冷眼旁觀。 如果是他的身體, 那多半是往外撒混著循環(huán)液的零件。 如此健康的身體就這樣被糟蹋了,看起來還有一些可惜。 眾人報警的報警,維護現(xiàn)場的維護現(xiàn)場,場面十分混亂。 姜霽北忽然留意到,這個體驗者慘死后,他的輔助員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他的同伴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 環(huán)顧四周:他的輔助員呢?有人看到了嗎? 什么輔助員?剛報完警的韋業(yè)掛掉電話,奇怪地回了他一句。 就是和死者形影不離的那個人。同伴解釋。 韋業(yè)愣住了:?。克皇且粋€人嗎? ???同伴也愣住了,掰著手指對著眾人數(shù),我們一共十六個人,現(xiàn)在死了一個,應(yīng)該還剩十五個。 不對啊,你們不是一共十五個人嗎?韋業(yè)露出警惕的表情,生怕那說話的人也中邪了,八個住我家,你們?nèi)齻€住七哥家,四個住阿健家?,F(xiàn)在死了一個,還有十四個啊。 其他村民也來幫腔:是啊,一直都是十五個?。?/br> 那個體驗者呆在原地。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臉色漸漸變差,緩緩扭頭望向自己的輔助員。 半晌,一旁的張三寺喃喃地開口:咋,體驗者一死,輔助員就自動退出電影了嗎? 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輔助員,輔助員面無表情,沒有接話。 如果還是會死,那我們要輔助員有什么用?!另一個女孩捂著臉,絕望地抽泣起來。 輔助員只負責(zé)提醒,不會干預(yù)劇情的發(fā)展。她的輔助員看了她一眼,沒有感情地回答。 這個回答讓女孩崩潰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喊:那你們倒是提醒點什么啊! 村民紛紛往遠處挪開了,看著外鄉(xiāng)人們的眼神充滿了忌憚和猜忌。 體驗者一死,輔助員就會退出電影,而影片中的其他npc則會自動刪除腦中關(guān)于輔助員的所有記憶。 姜霽北看了覃斯文一眼,覃斯文抱著懷里瑟瑟發(fā)抖的丁慧,表情沒有什么波瀾。 警察們很快就趕到了韋業(yè)家。 看到地上的尸體,他們也嚇了一跳:怎么搞的?死成這樣? 我也不曉得啊!韋業(yè)叫苦不迭,還死在靈棚前面了!太邪門了! 打電話喊八姨回來看看。辦案的民警顯然對當(dāng)?shù)氐牧?xí)俗很熟悉,安撫群眾很有一套,實在不行先讓韋一心頂?shù)较龋銈兗遗率潜还砝p了哦! 對頭!韋一心,快點快點!韋業(yè)一拍腦袋,轉(zhuǎn)頭去喊韋一心,先給我做場法事驅(qū)驅(qū)邪!簡直要命?。?/br> 好。韋一心點點頭,轉(zhuǎn)身想去拿自己的法器,卻被民警叫?。喊サ鹊鹊鹊龋然貋碜鰝€筆錄。 韋一心只好又回來了。 民警把在場所有人一個個帶到警車旁,輪番詢問。 大家的回答大同小異,每個人都言辭確鑿:是這個人自己被空氣壓爆的。 警察也犯了難,等法醫(yī)檢查完后,他們得把尸體從韋業(yè)家運走。 然而尸體緊貼著地面,他們拿著鏟子鏟了半天,才把像紙一樣的皮rou揭下來。 韋家人拉出高壓水槍對著地面沖洗了半天,地上依然留下了一塊深褐色的印記。 等處理完一切,一個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村里人一般只吃早晚兩頓,韋妻用高壓鍋煮了一鍋玉米頭,又蒸了一些窩窩頭和rou粽,準(zhǔn)備了自己腌的咸菜,留在廚房,供大家自行取食。 守了一晚的詭異靈堂,又在大清早接連連著遇到驚魂的血腥場面,每個人的胃里都直泛酸水,別說吃東西,不吐都算定力強的。 大家坐在靈棚里,呆呆地看著韋一心做法事。 出去走走?池閑問姜霽北。 嗯。姜霽北點點頭。 兩人站起身,和韋業(yè)交代了一句,便走出了院門。 他們順著門前的水泥路一直走,隔著水渠,遠遠看到田里的村民正頂著炎炎烈日,辛苦地勞作著。 走出一段路,姜霽北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如果我死了,你 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池閑打斷了他,我會讓你活著離開。 聽到池閑的回答,姜霽北一頓,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他:你在這個片里的身份只是輔助員,如果插手太多 他料想,電影節(jié)的工作人員一定會在后臺監(jiān)視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無所謂。池閑垂著眼,沒有一點表情。 你低調(diào)點兒吧。姜霽北笑了笑。 他們沿著小路在村里瞎逛了兩圈。 警察在村莊里進進出出,兩人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個警察。 姜霽北注意到,他們看似在調(diào)查案件,但每次和村民的對話一模一樣,像是因劇情需要而臨時編寫的程序一般機械重復(fù)。 也許報警多此一舉。 恐怖片要警察干什么?姜霽北想了想,覺得有些滑稽,轉(zhuǎn)頭問池閑,鬼能抓嗎?抓了能判嗎? 池閑沒說話,哼笑了一下。 回去吧。沒看到什么線索,姜霽北興致索然。 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他們碰到了丁慧。 她沒有跟覃斯文在一起,而是一個人站在路口,焦急地來回踱步。 看到姜霽北和池閑,丁慧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望向他們。 她的表情讓姜霽北意識到,她有話想跟自己說。 你先回去。他偏過頭,低聲囑咐池閑。 好。池閑會意,越過丁慧走了。 池閑一走,丁慧立刻來到姜霽北面前,猶豫地說:陳寂,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好,你說吧。姜霽北爽快答道。 丁慧左看右看,聲音更輕了:斯文不讓我跟別人說,我只告訴你,你不要跟其他人講 姜霽北信誓旦旦:嗯,我絕對不跟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