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食攤,郎君靠撿(美食) 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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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寶”相輔相成,基底是質(zhì)樸的粟米和豆子香氣,又有核桃和松子的堅果濃香,還有新鮮乳蕈的柔滑。最畫龍點睛的,還屬切塊的柿餅和栗子,入口即化的軟糯。 用料都是今秋新下的谷物、新收的雜果,只需亂糟糟熬成一鍋就是唇齒留香的天然之味。 很顯然,這用料扎實的七寶粥比其后代“八寶粥”,尤其是某些草率到只拿糯米紅豆綠豆一煮就成的八寶粥強了不知多少倍。 真香甜啊。 關(guān)鶴謠撲閃著眼睛一口一口吃了大半碗,吃夠了才別開臉躲過,可憐巴巴道:“沒有蓮子,我愛吃有蓮子的?!?/br> 蕭屹啞然失笑,看出這小娘子今日就是在故意找茬。 “每日和我困在這,阿鳶是覺得無趣了?” 關(guān)鶴謠一看他怎么比自己還可憐巴巴,馬上心軟。 “怎么會呢?”她連忙說道:“和你在一起最開心了?!?/br> 家里人其實一直擔(dān)憂,因這兩人都帶著傷,還堅持照看彼此。 殊不知他們整日自在逍遙,不能自拔。 肢體受限的不便反而將心靈放出囹圄,許多事情都有了非做不可的理由。最初的躊躇和窘迫一旦過去,就是水rujiao融的默契和親密。 蕭屹不能自如走動,關(guān)鶴謠便替他跑動跑西。關(guān)鶴謠雙手不能做精細(xì)動作,蕭屹便為她穿衣挽髻。 點點滴滴的普通日常,都有了讓人心馳神游的魔力。 更不要提那些打破靜夜的私語和喘息。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其樂無窮,又不足為外人道。 “每天都很開心……” 關(guān)鶴謠只回想了一下,臉就紅得像是也被腐乳汁子染了色。 她還想再說兩句,只是看著蕭屹臉上笑容,意識到他故意逗自己,馬上緊閉雙唇不說話了,唯獨在心里氣這人越來越狡猾。 “我也很開心。恨不得馬上就到夏天,好把你娶回來。”蕭屹說完,拽過她的手查看。 傷口已愈合,水泡亦消,可是這雙纖美的手到底留下了許多痕疤,讓他看一次就痛惜一次。 “我知你想念下廚,但是再養(yǎng)一段日子,好不好?” 手一邊被寸寸吻過,一邊被問這樣的問題,關(guān)鶴謠自然無力抵抗。 她淡淡以鼻音相應(yīng),幾分不情愿的可惜,勾得蕭屹心里酸疼,想了想,安慰道:“要不從大報恩寺回來,我們順道去你的鹵鲊坊看看?” “好!”關(guān)鶴謠眼睛亮起來。 阿鳶食肆自然一直停業(yè)中,她和掬月盡了無數(shù)努力,好歹保住鹵鲊坊恢復(fù)了營業(yè)。 可能跟著她之后,掬月也被傳染成了勞碌命,這些日子變成掬月在信國公府和鹵鲊坊間跑來跑去。 她們不僅要穩(wěn)住之前售賣的菜品質(zhì)量,還要推出冰糖葫蘆、七寶粥原料包等新品,也虧得各方配合緊密,才如常運行。 自從受傷,關(guān)鶴謠一直沒抽出空回鋪子里看看,也怪想大家的,她滿懷期待用完晝食。 過了一會兒,備好馬車和仆從的關(guān)潛便到了院里,親自帶著兩人趕往大報恩寺。 大報恩寺棲于城南鳴泉山半山腰。 馬車行至山腳下,關(guān)鶴謠免費看了一場“叛逆期遲來的大兒子嚴(yán)正拒絕老父親背他上山”的鬧劇,欣賞著蕭屹漲紅的臉笑得肚子疼。 最后蕭屹是乘步輦被仆從們抬著的,對他來說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明顯不習(xí)慣這種方式,一路表情難受得像是受刑。 好在很快就到了這山寺門口。 今日是個晴天,映著廟宇的飛檐明瓦,還有經(jīng)幡隨風(fēng)飛揚,講經(jīng)廣場和各殿前人頭攢動,居然比關(guān)鶴謠想象得多了無數(shù)人間煙火氣,讓第一次來這里的她大開眼界。 “好多人??!”她嘆。 “上午人更多。怕沖撞到你們,特意下午再來。”關(guān)潛說,“因為五味粥越早喝越好,有人講究這個?!?/br> 關(guān)鶴謠吸吸鼻子,果然在煙火氣中尋到香甜的五味粥味道。 五味粥當(dāng)天越早喝越好,最好在黎明前就喝上。而有的人家甚至初七就熬好,一過子時就喝。 所以就像大年初一搶頭香一樣,也有許多人天未亮就等著寺廟開門施粥,博個好彩頭。 只是現(xiàn)在莫說是五味粥,百味粥、千味粥都吸引不了關(guān)鶴謠。 她正焦慮著能不能見到那位明悟大師。 萬一高人云游四海不著家呢? 萬一要誠心誠意三顧茅廬呢? 誰知來接待她們一行人的知客僧,聽關(guān)潛說出“明悟”之名后,便帶著她們往后山走去。 第156章 累世夙愿、見明悟 一股戰(zhàn)栗直沖關(guān)鶴謠…… 請關(guān)潛在外稍候, 關(guān)鶴謠和蕭屹二人隨明悟進了屋。 這是一間簡陋的木屋。 室內(nèi)和室外的溫度幾乎沒差,地面印著深深淺淺的泥土腳印,墻角散亂堆著些鐵鍬竹耙, 勉強有一套桌椅能夠供人休憩。 關(guān)鶴謠悄悄打量著, 不禁回想起方才知客僧人得知他們尋找明悟的驚詫來。 原來,與他們的想象大相徑庭,這一位明悟和尚不是什么寺中不世出的智者,也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高僧。 他只是一個行腳僧,四處流離轉(zhuǎn)徙。 今年初才掛單到大報恩寺, 平日就在后山做些澆菜劈柴的雜活。 聽知客僧這般講述完,莫說關(guān)潛完全不能理解,就是蕭屹也有了幾分猶豫。畢竟他對于自己才是“異世之人”的論調(diào)一直沒有實感, 所以仍懷疑這老僧唬人。 可關(guān)鶴謠自從在火場與明悟交談過,便對他深信不疑。那樣幽邃的目光和深沉的語意, 讓她直覺這一位絕非常人,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掃地僧。 今日,明悟甚至沒有對他們的到訪展現(xiàn)出半分驚訝。 “兩位施主請坐?!?/br> 說完,明悟看了一眼輪椅上的蕭屹, “哦,有一位已經(jīng)坐著了?!?/br> 蕭屹:“……” 關(guān)鶴謠則是瞪大了眼睛。 就憑這一份恰到好處、又令人無語的幽默感, 這能是普通人嗎?! 所以剛一落座, 她就心急火燎地開問。 “明悟大師, 我家郎君真的是異世來人嗎?” “那他為何什么都不記得?” “算了這個先不管,災(zāi)劫真的已解?” “以后有什么要注意的?那枚銅錢他要一直戴著嗎?” …… 蕭屹本在觀察明悟,可聽到關(guān)鶴謠的問題只與他相關(guān),一時間也拋開對明悟的懷疑,啞著嗓子開口。 “大師確定某才是災(zāi)劫之源?” “那是否會傷到身邊人?” …… 明悟不動如山, 就靜靜聽著二人這番奪命連環(huán)問。 最后關(guān)鶴謠仗著說話比蕭屹利索,搶占了先機。 “異世也好,此世也罷,我們都不在意。想來天機不可泄露,這般貿(mào)然拜訪讓您為難。只是、只是不知郎君以后是否還有災(zāi)劫?!?/br> 她眼中倏忽聚起水光。 “只此一事,懇請大師指點?!?/br> 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哪怕是一個可怕的答案,是一個會致她終日提心吊膽的答案,也好過生死之間的遺憾。 蕭屹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明悟長嘆一口氣,“二位來意老衲了然于心。天意既定,也無謂泄露不泄露。老衲這就將自己所知盡數(shù)告知。” 關(guān)鶴謠和蕭屹對視一眼,都不覺端正了神色。 “在尋常輪回之外,偶爾能夠發(fā)生魂魄寄身于他人之奇事。這是因為此魂與此世有緣,或者是前世今生,或者是依憑于自己的先祖、后代?!?/br> 明悟的語速很慢,但因內(nèi)容過于奇妙,關(guān)鶴謠仍要盡全力才能跟得上。 “這樣的寄身并不多見,且要受天道試煉。但因冥冥之中有因緣指引,無論過程如何,最后皆能度過九生九世,在全‘九’之?dāng)?shù)后平安無憂?!?/br> 九生九世…… 關(guān)鶴謠捂住嘴才沒發(fā)出驚呼。 九生九世之后才平安無憂,這不就是趙錦的情況嗎? 知曉趙錦故事的蕭屹也難免驚訝,望向明悟的眼神驟然嚴(yán)肅起來。 關(guān)鶴謠看著他,正想難道蕭屹也是這樣? 可未等她發(fā)問,明悟已然再次開口。 “可蕭施主并非如此。” 捻動佛珠,明悟的聲音稍低下去。 “蕭施主確實是異世來人,而且如老衲先前所說,是‘孤魂’,即是與此世毫無淵源之人。他亦并非依附于他人軀體,而是以自身軀體和魂魄現(xiàn)于此世?!?/br> 面對著懵怔的兩人,他難免生出幾分惻隱,只是既然他們真心來問,他也唯有以實相告。 “換言之,對此世而言,他本是絕對不該降生之人?!?/br> 但是他降生了。 所以是被批過“此生只有四子”命數(shù)的娘親生下的第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