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食攤,郎君靠撿(美食)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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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十二歲,但是她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第10章 鶴謠身世、墨哥哥 水靈靈的蘿卜,正配…… 關燕語來去如風鬧了這么一出,關鶴謠怕她折返,就遣掬月捧著碗出去放風。 她嘆息著收拾地上的飯碗,“這下真的只能喂狗了……” 蕭屹剛緩和的臉色就又黑了下來。 他躲在床下,正好眼睜睜看著自己飯碗被踢倒,沖擊太大了。 關鶴謠安慰道:“沒事兒,誰吃不是吃?后街小黃阿黑可愛極了,現(xiàn)在看到我就搖尾巴?!?/br> 蕭屹臉更黑了。 看他可憐又好笑,關鶴謠趕緊又給他盛了一碗。 只是剛才幾乎把rou都盛給蕭屹了,鍋里不剩幾塊。 關鶴謠從自己碗里挑兩塊夾過去,又從自己發(fā)間拔下他那雙筷子,掰開他的手放進去,逗他說道:“喏,咱倆誰也別嫌棄誰,快吃吧。” 蕭屹握著筷子的書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終于把堵在嗓子眼的話問了出來:“誰、誰是墨哥哥?” 關鶴謠眉一擰,嘴一癟,絕望道:“我也想知道??!” 她一邊吃,一邊咬筷子想這個勞什子墨哥哥到底是誰。 好在關燕語提及“魏家”,她很快就有了頭緒。 魏家,是這原主母親的娘家。 去歲秋天,關鶴謠母親忌日,破天荒地,魏家也來了人祭拜。 來人是關鶴謠母親的長兄、關鶴謠的大舅舅——魏家現(xiàn)任家主魏磊,以及他的一對雙生兒子。 關鶴謠遠遠和三人打了照面,但她全程眼觀鼻、鼻觀心,只顧著靜心澄意為原主亡母上香、念經(jīng),都沒看他們幾眼。 好在對方也全當她不存在。 魏磊那對引以為傲的雙生子,長子名皓,次子名玄。關鶴謠聽到了魏磊叫他們表字,好像是“素玉”和“墨山”。 魏家只是對關鶴謠母女無情,但是和關家仍是關系緊密,常常走動。否則關旭不過一個侍郎,哪里有錢財在這烏衣巷占這么大的宅子? 都說那魏家雙子一表人才,居于深閨的小娘子因此春心萌動,也是正常。 如此說來,關燕語口中的“墨哥哥”,應該就是魏磊次子——魏玄,魏墨山。 “原來是他!” 關鶴謠便把這“墨哥哥”身份和蕭屹說了。 “這什么鬼稱呼?”她嘲諷一笑,非常不屑,“哪有把別人表字單拆一字出來,還什么哥哥。哼,沒文化真可怕! ” 蕭屹聞言,頗尷尬地瞟她一眼,低頭默默扒飯。 魏家乃商戶,本來求娶官家千金這件事,再過八輩子他們也不敢想。 但他們知曉關鶴謠的存在,更了解她的處境,或者真的就像關燕語說的那樣,看中了她的皮相。 對魏家來說,求娶關鶴謠,能保住和關家的聯(lián)盟。 對關家來說,不過是嫁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兒,就能繼續(xù)享有源源不斷的錢財供養(yǎng)。 關鶴謠想,要是她是關旭和魏磊,大概也覺得這樁買賣不錯。 而且連關燕語都聽說了,那便不是空xue來風。 蕭屹頻頻偷看關鶴謠。卻見她面色沉靜,看不出喜悲。 那瘋娘子語及關鶴謠婚配,又聽關鶴謠說這個婚配郎君是她母家表哥,蕭屹只覺得心尖發(fā)酸,坐立難安。 無奈之下,蕭屹只能曲線救國,想盡量多了解一些關鶴謠家事。 “那是你阿姐?” “嗯,同父異母,是我繼母的女兒?!?/br> “……繼母的女兒,為何是阿姐?” 家丑不可外揚?不存在的。 關鶴謠恨不得他們那點丑事全天下都知道。 把家里這點八卦當成下飯菜,關鶴謠就絮絮地說了起來。 關鶴謠的親爹,親娘和繼母的恩怨糾纏,一言以蔽之就是“蹉跎了一個好姑娘,成就了一對狗男女”。 關旭出身寒微,他和姑母家的表妹郭絲淼珠胎暗…呃,兩小無猜,少時就許了婚約。 關旭母親當年沒少受小姑子的氣,這婚約結得本就不情不愿。 關旭人品不行,但能力確實出眾,一朝魚躍龍門,中了舉,當了官。 這下關母舒坦了,只覺得自己兒子前途大好,便是公主都娶得。她毀了婚約,說什么也不肯讓關旭娶郭絲淼這么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兩家人拉扯許久,最后關母松口說郭絲淼可以做妾,但要等正妻先過門。 郭絲淼一咬牙,也就同意了。 關家娘倆做著娶高門貴女的美夢,見天等著媒人上門說合。 卻不知,關旭一個毫無根基的窮小子,悔婚表妹、又許之為妾這些破事也早被官媒人挖了個底朝天。 更勁爆的是,郭絲淼還未過門,卻有孕了。 郭絲淼的腹中孩子頭發(fā)絲兒都要長出來了,關家卻連個媒人的頭發(fā)絲兒都沒見到過。 這般荒唐,哪里還有正經(jīng)人家愿意把女兒嫁給他? 但可悲的就是,這世上還有不正經(jīng)的人家。 比如自北方遷來的新秀富商之家——魏家。 魏家一心攀附權貴,拼了命想在這金陵城站穩(wěn)腳跟,與關家一拍即合。 十天之內,鬧著玩一樣飛速過完三書六禮,把美貌的魏家長女魏珊兒連同豐厚的嫁妝,送進了關家。 魏珊兒過門之日,正是郭絲淼誕下關燕語之時。 主母新嫁,妾室產(chǎn)女,一時淪為全城笑柄。 關旭對魏娘子沒有半分情誼,她在府中過得艱難,懷胎不足九月產(chǎn)下關鶴謠,很快就香消玉殞了。 而郭氏被理所應當?shù)胤稣?,成了關府的當家娘子。 她輕飄飄一句“二娘子先天不足,需要靜養(yǎng)”,就把年僅三歲的關鶴謠和她的乳娘扔到了這個小院。 這些,都是原主的乳娘講給她的。 其實,說原主“先天不足”,倒沒有說錯。 關鶴謠也感覺到,原主確實是有一些智力上的問題:她說話和反應都非常遲緩。 所以關燕語才罵她“癡傻”。 正因為如此,關鶴謠繼承的原主記憶,非常模糊平淡。因為原主沒有分析和感受的能力,她只是漠然地經(jīng)歷著一切,如機器一般記錄下來而已。 但無論如何,這樣的孩子本來該得到更精心的照顧,繼母卻將她扔到小院里。 這一扔,就是十三年。 “你母親的娘家不管?” 關鶴謠反問:“你可看到,踢了你飯碗的那只腳上穿得是什么鞋?” 蕭屹搖頭,他當時只顧著看自己的碗。 “那鞋可是上好的松江暗花緞制成,而這暗花緞,正是我大舅舅親自送來的?!?/br> 前些日子喬婆子特意給她學的,什么云熟絹、織金妝花絨、兩色緞、八寶云羅……說魏家把無數(shù)時興首飾、名貴布料流水般送來,給大娘子過生辰呢。 即使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對魏家人來說,得寵的關燕語才是他們家要珍視討好的表姑娘。 關旭靠著魏家財力青云直上,十幾年就從鄉(xiāng)間野郎做到了腰金衣紫的侍郎大人,他的妻女也是珠圍翠繞。 而魏家在關旭扶持下,成了金陵城中赫赫有名的富商。 他們就這樣,極有默契地,一起忘記了那個被他們當成橋梁踐踏的女子。 *——*——* 蕭屹以書遮面偷偷看著關鶴謠。 她呆呆坐在桌前好一會兒了,不說話也不動彈。 他還沒見過關鶴謠發(fā)呆,無論做什么,她一直是神采奕奕的。 他聽出關鶴謠對那個什么墨哥哥毫無興趣,稍稍安心。只是,似乎還有什么更焦灼,更麻煩的問題纏繞著她。 蕭屹暗自思索,無論小娘子面臨什么窘境,只要他回到那一位身邊,總能幫上一二。 就算劍傷未痊愈,他也能趁黑翻過院墻離去。 但是城中宵禁,他現(xiàn)在的身手,無法隱匿行蹤,怕是極易被巡邏士兵擒獲。 若是讓關鶴謠找來府中廝兒服飾腰牌,白天混出府去,也許可行。 只是那晚,穆郡王清楚來人是他,不過苦于沒有證據(jù),又找不到他人,如今必在他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守株待兔。 他未和同伴通氣就貿然現(xiàn)身,若是在半路被人截了去,就前功盡棄。 哪怕能和同伴搭上消息,或者再等幾日他身體恢復,他都會盡力一搏。 蕭屹翻來覆去沒想出合適的辦法,心中雜念叢生,只覺得從未這般惶然無措。 關鶴謠亦然。 冷漠的父親,惡毒的繼母,惱人的jiejie,勢利的外祖家,這糟心的一切其實未能傷她分毫。因為她總是相信有朝一日,一定能擺脫他們,活出自己的天地。 就像當年mama突然去世,她獨自支撐著餐廳。有欺她年少的供貨商,有胡攪蠻纏的客人,有趁火打劫的員工……她一路跌跌撞撞,卻還是咬著牙笑到了最后。 但是這里,關鶴謠猛然意識到,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