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文斯警惕地皺眉,張錄錄嫣然一笑,你不是想躲他嗎?我有辦法。 ** 文斯是真沒想到,張錄錄所謂的辦法,就是讓他躲進(jìn)試衣間里。 換s服! 美其名曰:你幫我填問卷,我配合你拍照,我?guī)湍阆麨?zāi),你配合我試s服,是不是很劃算? 投桃報李是這么個講究。 不過玩笑歸玩笑,張錄錄還是道,你放心,這試衣間夠大,你就在里面換,算是幫我試一試,試完我看一眼你就可以脫了,保證不讓別人知道你今天在這里試過s服。 真的只有你看? 真的,以小兔姬的胡蘿卜擔(dān)保! 文斯權(quán)衡利弊,一咬牙一跺腳,行,換就換。 提溜著那件銀灰色緊身大擺長裙,文斯不知從何處下手,張錄錄就那么老神在在倚在邊上看他,文斯老臉通紅,妹子,你都知道我是女裝大佬了,麻煩可否回避? 張錄錄掩嘴一笑,退了出去。 文斯剛要松口氣,忽然簾子被掀起一角,張錄錄伸手扔進(jìn)個沒開封的包裝袋,差點忘了這個,這是打底短褲,一定要穿在裙子里頭哦,效果更好。 文斯?jié)M臉狐疑,看著那包裝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覺得不是好東西。 我就在十米范圍內(nèi)發(fā)傳單,要是不好穿叫我,兔姬隨時可以幫忙~多久都可以~ 聽到少女的話,文斯想蹲在試衣間磋磨時間的打算也被無情拍在前輩的沙灘上。 而沙灘上正搖搖晃晃想爬起來的某人,在打開那件所謂的打底短褲后,整個人再度碎成了三片五片七八片,十片百片千來片。 話說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 ** 聞禮總覺得剛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不過后來又不見了。 他走到二樓欄桿前,往下觀察主展廳的情況,下邊人頭攢動,游客比想象中多很多,這的確也是他第一次到漫展這種場合。 身邊的殷助理和嚴(yán)經(jīng)理一行早他幾天已經(jīng)抵達(dá)海市,為項目臨展做準(zhǔn)備,他們此時正挺有興趣地討論主展廳最顯眼的C位展臺上,人氣極高的那位ser,曾經(jīng)也是新溫暖代言人的候選。 看照片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沒想到真人都這么完全看不出是男的啊。 是啊,我還以為多少也得有點P圖的成分在。 指引他們的向?qū)χf,圈里管這叫女裝大佬,大佬級別的基本上就是你當(dāng)面看都看不出來,甚至比女生還像女生 話音沒落,忽見殷助理對他使了個眼色,另兩人才發(fā)現(xiàn)聞禮自始至終未置一詞,且神色間隱隱的不愉。 向?qū)иs緊識相地閉了口。 殷助理最先岔開話題,聞總,C廳在做最后的調(diào)試準(zhǔn)備工作,要不要現(xiàn)在下去看看怎么樣了? 好。聞禮回頭看了眼,還是沒見到人,便和他們一起出去了。 張錄錄在不遠(yuǎn)處,正等一對情侶填問卷,之后給那個女孩送了只小兔姬,抬眼看到那幾人走進(jìn)二層觀光梯,她眉頭皺了皺。 第二十八章 半小時過去,文斯終于嘗試掀開更衣室的簾子,探出一個腦袋,卻把脖子以下都用簾子緊緊裹住。 走了沒?他低聲問。 張錄錄上下打量文斯,走了,都這么久早走了。 她興沖沖過去要扒拉簾子,被文斯隔著簾擋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警惕地左右看看,你說了只有你看的,進(jìn)來看。 哈哈,還害羞呢?張錄錄故意壞笑說。 她雖然古靈精怪的,但總算信守承諾,真的只是自己進(jìn)來看了看。 漫展空調(diào)很足,但文斯折騰半天穿上這套衣服,還是出了身大汗,他覺得自己當(dāng)下一定很狼狽,沒想到張錄錄看著他竟還露出了驚艷的神色。 好好看,這衣服你撐得起來,剛剛合適,就是腰緊了點吧? 文斯:何止是腰緊! 胸也好緊,肚子也好緊,裙子也好緊,哪哪都緊,凸快要被憋死了。 關(guān)鍵是打底褲最緊,可惡,那里箍得好難受,不會缺血吧? 張錄錄還看得移不開眼,文斯是不曉得自己現(xiàn)在到底如何,只等得心焦,過會兒終于叫苦不迭,看完了的話我先換個衣服? 別的東西都甚至可以勉為其難忽略,但那件打底褲,實在嚴(yán)重威脅到他這一世的脫單根基。 行~你換吧,我還在外面給你望風(fēng)。 張錄錄見文斯臉上那宛如吃了黃連的表情,似乎很理解他此刻困境,爽快地掀開簾子出去了。 文斯舒口氣,趕緊開始換衣服,正所謂難穿的衣服必定更難脫,這身s行頭從頭到腳都太緊了,簡直就是裹在身上嚴(yán)絲合縫,一上一下都要人命。 文斯費盡吃奶的力氣才把它搞定,雖然張錄錄在外面問他要不要幫忙,但他臉皮薄哪好意思讓妹子協(xié)助更衣,當(dāng)然是自力更生。 等換完衣服出來,文斯發(fā)現(xiàn)這邊人少了好多。 展演開始了,他們都去觀眾席了。張錄錄問,我也去要找小伙伴,你去嗎? 文斯想了想,剛剛的人,他們朝哪走了? 他這話問得沒頭沒尾,但張錄錄挺聰明,馬上明白他指的誰,從觀光電梯下去了,走了有十分鐘吧。 觀光電梯下去就是正廳入口,無論誰進(jìn)漫展都是必經(jīng)之路。 文斯覺得現(xiàn)在離開不靠譜,他點點頭說,時候還早,我也去看看表演吧。 好呀,走。 雖然看表演也不是不行,但文斯心里多少有點興致缺缺,他明明憧憬的是沙灘海浪大太陽、椰林清風(fēng)花草香,現(xiàn)在卻不得不困在這里看s秀。 都怪聞禮,好端端霸總路線不走,跑來這破次元壁看漫展算怎么個cao作? 來看漫展也就罷了,還上這種小市民才走的非貴賓二層入口,那坐商務(wù)艙的大佬姿勢呢?哪去了?掉飛機上了? 這和總裁文前呼后擁到哪哪清場到哪哪尖叫的套路完全不一樣,畫風(fēng)清奇一總裁,煙火氣太重,不合格!打回重造! 文斯也就敢在心里嗶嗶叨叨。 ** 張錄錄的小姐妹提前占了座,恰好緊鄰的過道還有個位置,就請人換了一下,文斯和幾個女生坐在一起。 他們來得時間恰好,開場已經(jīng)臨近尾聲,正式節(jié)目很快上演。 一層大舞臺中央那個翩翩起舞的白衣仙女,在十余名佩甲執(zhí)刀的男伴舞簇?fù)硐?,時而點足揚塵身如輕燕,時而廣袖斥云矯若游龍。 忽有清凌嗓音破開裊裊琴韻,剎那間攫住所有人心神。 連文斯本來心不在焉的,也被這把絕艷歌喉吸引了注意力。 真的很有特色,是種黃梅戲腔的感覺,乍聽來有些男女莫辨,高低之處各有雅韻,十足古意,繞梁不絕。 等到表演完畢,女主持人上臺介紹,文斯才知道這是s的國漫《春風(fēng)渡》里的小師妹一角。 但當(dāng)介紹至ser的名字時,她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先讓大家舉手投票,猜這位ser是男是女。 伴舞都次第下臺了,只有那位ser雙手交疊于前,眼上蒙著白紗,面向觀眾席站定,立姿側(cè)影皆是端莊嫻靜,仿若無風(fēng)飄逸,臨花照水。 主持人那么一問,底下觀眾紛紛舉手,可能出于要你猜就是反著來的套路,最后猜漢子的人反倒占了多數(shù)。 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其實我們的ser是女主持人忽然一頓,偏頭微笑著看向身邊的白衣人,要不還是請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整個舞臺一片唏噓,卻又分明滿滿期待。 臺上ser扶了扶頰側(cè)的麥,低頭似乎淺淺地笑了一下,感謝大家觀看我的表演,我的名字叫南歌子,取自同名詞牌,我是一個AI,也就是大家所理解的,機器人。 哇,真的假的觀眾席聲浪陡然高亢,用鍋里突然達(dá)到沸點的水來來形容這場面都不為過。 文斯大概是所有人里最為淡定的一個,他先是小小驚奇了下,而后拿出手機一搜,恍然大悟。 難怪聞禮會到這兒來,剛聽到主持人賣關(guān)子的時他就有種奇妙的預(yù)感了,這下得到證實。 文斯看向一層的觀眾席,不自覺在其中搜尋。 聞禮可能現(xiàn)在正在某個位置,周圍吵雜的聲音越大,作為幕后老總的他可能越與周遭隔絕。 文斯仿佛能想象他坐在看臺里,注視臺上自己的科技成果,專心致志心無旁騖的神情,只怕腦子里還在把產(chǎn)品臨場表現(xiàn)換算成二進(jìn)制數(shù)據(jù)。 思及此景,文斯自己都搖頭笑了。無論如何,有個天才弟弟到底還是自豪的,尤其是別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張錄錄激動尖叫了好一會兒,大喘氣和文斯說話,我之前就聽小道消息講有機器人ser,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天啦擼我好想摸摸ta的臉! 估計很多現(xiàn)眾都有同樣訴求,于是現(xiàn)場隨機抽取了兩位幸運者,上臺見證機器人的真假。 高清鏡頭跟近直拍,畫面同步傳輸?shù)酱笃辽?,透過南歌子后背專為便于展示而特別制作的透明皮膚,可以看見軀殼里正在運轉(zhuǎn)著的神經(jīng)元,也是顯性模擬信號。 現(xiàn)場時而針落可聞,時而又一片熱烈討論。 最后在觀眾強烈要求下,南歌子臨時加演了一場時下流行的女團(tuán)舞。 兩名工程師經(jīng)紀(jì)人上臺協(xié)助,南歌子在幸運者的見證下,經(jīng)后臺將裝束換為利落褲裝,伴隨著音樂風(fēng)格轉(zhuǎn)變,場面瞬間燃爆。 直到南歌子離場,后面的熱度也一直沒降下來,可以說主辦方特意預(yù)留的驚喜,效果達(dá)到了。 聞禮這廣告也打得好。表演結(jié)束后,文斯還聽不少人討論南歌子,他們在網(wǎng)上搜索,創(chuàng)致科技的條目自然跟著出來。 南歌子原來是他們家的呀?我還買過他們家小暖喵來著,正打算再弄臺西點機,這家技術(shù)很厲害嘛,高大上,我還以為只做家居這塊兒呢! 技術(shù)是厲害,但文斯聽見她們說西點機,肚子突然有所感應(yīng)般自己出聲,咕嚕嚕一串兒。 張錄錄笑著低聲,這會兒就餓啦? 是的,才三點。 但問題文斯從下了飛機就沒吃東西,只想著來漫展速戰(zhàn)速決,誰料想會搞成現(xiàn)在這樣進(jìn)退兩難的 張錄錄說,友情提醒,頂樓有餐廳。 咕?!珱]輪到文斯答應(yīng),肚子先主人一步歡快地叫了起來。 我一會兒去。在妹子面前丟人現(xiàn)眼,文斯耳根略燙,肚子被某種神秘力量召喚了,不受他控制。 現(xiàn)在通道都是人,不好擠出去,終于等到半場結(jié)束,文斯想著那家頂樓餐廳,決定還是先去安撫一下五臟廟。 等吃完回來,文斯瞧著游客散得也差不多了,離開前又去看了張錄錄,和她道別,順便也給妹子們帶了幾塊甜點,算作答謝張錄錄幫他躲人。 不過這原因當(dāng)然是不能說的,妹子們只以為他真是張錄錄的朋友,對他也很親熱。 一起往外走的時候,張錄錄悄悄問文斯,今天第一次穿s服?感覺怎么樣? 文斯坦白,別扭。 哦,張錄錄有點失落,扁嘴道,那件衣服其實是我改做的呢。 文斯意識到自己又直男了。 怎么啦?張錄錄見他突然頓住步子,回頭笑道,沒事兒,你沒s過,別扭是肯定的,不過你今天穿了后,我發(fā)現(xiàn)腰那塊確實緊了點,估計再找個ser,腰比你細(xì)幾乎不可能了,我得把它再改改才行。 張錄錄歪著頭,似乎在考慮怎么改,改幾寸。 他們走出漫展主廳的大門,來到廣場的噴泉池,張錄錄忽然對文斯說了聲對不起,我剛遇見你,還以為你也是女裝愛好者,看穿你的身份就直接說破,抱歉讓你不自在了。 文斯愣了一下,那件事啊,當(dāng)時的確讓他受驚不小,但后來張錄錄沒再提,他其實到現(xiàn)在心里也有點疙瘩,沒想到妹子倒是主動說起來。 不過他忽略了妹子話里那個也字。 文斯雖然糾結(jié),但同樣明白遇上內(nèi)行就是自認(rèn)倒霉罷了,況且,這是漫展,ser里都有女裝大佬,也不怪你。 張錄錄仿佛明白他擔(dān)憂什么,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再說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和別人說,不過有兩個小地方我想還是有必要友情提醒一下。 什么? 張錄錄本來在挺嚴(yán)肅作保證的,這時換上笑臉,露出兩個小虎牙,你太容易被激將了,這樣可不行哦。 她晃著手指,文斯從那表情里一怔,忽然明白過來。 其實我開始也沒有十分確定,戴脖圈是為變聲沒錯,但不一定就是女裝大佬啊,可是你那表現(xiàn)幾乎就等于間接承認(rèn)了?小jiejie~心態(tài)還得練。 文斯默:居然,上當(dāng)了。果然是xx心海底針,他甘拜下風(fēng)。 張錄錄看著文斯那一臉無奈,又說,身為女裝大佬,以后還是多點防備心吧,還有,你那個脖圈 她說著指指自己的脖子側(cè)邊,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充電了?這里顏色會變的,懂行的人就能看出來了。 文斯摸摸脖子,原來如此,真是大疏忽,系統(tǒng)也沒告訴他不及時充電會有這弊端。 謝謝提醒。承人好意,該說的還是得說。 客氣啦。張錄錄笑著擺擺手。 兩人在這番話里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到路邊,文斯看張錄錄手里拎了幾個裝s服的袋子,問,我打車走,要一起嗎? 張錄錄搖頭,指下對面公交站,我坐公交,很近的,兩站地就到家了。 文斯也沒堅持,他早聽出張錄錄有本地口音,應(yīng)當(dāng)就是海市人,所以對方是主自己是客,不必要客套。 打車訂單發(fā)出去后,文斯以為張錄錄已經(jīng)去對面坐車了,沒想到她還在,像是要等自己上車再走的意思。見文斯看來,張錄錄問他,我覺得你好像有點討厭穿女裝? 文斯剛想下意識回答:當(dāng)然啊,我是男的,怎么可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