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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62節(jié)

    覺察自己反應過大,齊昭又不好同他明言,只好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房去吧。”

    “我這才剛來,你就趕我走!”趙觀南坐著不肯走。

    只不要過他的話音才落,門外就傳來了長青的聲音:“世子?!?/br>
    趙觀南面色不虞的應也不應,長青在外又叫了一聲,齊昭推他:“你快出去啊,應該是有事找你?!?/br>
    被她催促著,趙觀南才沒好氣的朝外道:“進來吧?!?/br>
    為什么要出去,他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要瞞著她的。

    長青推門進來,見世子和夫人都在,抬頭瞄了一眼世子,面色有些為難。

    齊昭見狀,轉(zhuǎn)身便想出去,卻被趙觀南拉住了,看向長青皺眉道:“有話直說?!?/br>
    長青又瞧了眼夫人,遲疑道:“夫人老家的事有消息了?!?/br>
    趙觀南幾乎是立刻就看向了齊昭,他站了起身。

    長青接著道:“在淮陽尋到了一個當年在江口擺渡的老船夫,據(jù)他回憶正德二十五年春,先帝南下的龍船行至淮陽一段時,他曾在船上遠遠的瞧見了一對年輕的夫妻上了龍船,且···且船夫所言當時上船的那一對夫妻身形相貌與夫人父母頗為相似,船夫常年的在渡口擺渡,也曾接過幾回齊家夫婦,是以認得,但當時相隔太遠他也不敢確定,又加之他后來又親眼了看了二人下了龍船,所以后來聽見了齊家夫妻的那場意外也并未多想?!?/br>
    齊昭眼眸的動了動,過了片刻后看向長青,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聲音平靜的問:“那···那對夫妻上龍船的具體日期還記得嗎?”

    長青悄悄看向世子,見他點頭,硬著頭皮回:“船夫記不清了,不過他說當日江岸邊有一戶人家那日娶親,咱們的人查過,當時那段江岸旁總不過十余戶人居住,春日娶親的只有一戶,三月二十七?!?/br>
    “三月二十七?!饼R昭恍惚的跟著呢喃了一句,隨即痛苦的閉眼,父母死于三月二十八,僅隔一天!

    “還有別的嗎?”虛弱無力的嗓音又問了一句。

    長青搖頭,隨后退了出去。

    房中安靜了下來,趙觀南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們都知道這一切不會只是個巧合。

    “你也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齊昭把手從他的掌中抽回,低低道。

    她眼神平靜的讓趙觀南心疼,將人輕攬進懷中,在她耳邊向她保證:“昭昭,爹娘的事有我在,無論牽涉到何人,我都會查個水落石出,你相信我。”

    他們是夫妻,任何事情都應該共同承擔。

    齊昭的手無助的抓緊他背后的衣裳,抓住自己唯一的依靠,將頭靠在他肩上。

    過了許久才緩緩道:“好?!?/br>
    夜已深,趙觀南不好久待,待齊昭情緒稍稍平緩后,他才回了房。

    長青一直在門外等他,見世子回了跟著進了房,趙觀南坐下就朝他道:“說吧?!?/br>
    長青忙把剛才在夫人房中不敢說的話一股腦的全交代了:“當年先帝南巡回宮雖未帶人回宮,但湯泉山行宮自先帝爺南巡歸京后,便多了一位養(yǎng)在菡萏苑未見過外人的女子,年齡與齊夫人相符。”

    “荒唐!”趙觀南怒極手握成拳重重打在桌上,身為一國之君,他怎么敢!

    “查,正德二十五年后進宮的所有后妃,不拘籍貫,只篩選年齡與之相仿者?!?/br>
    先帝如此謹慎,不直接將人帶回宮中,無外乎是此人身份不便。

    “是。”

    長青連夜又匆匆下了山去。

    一連三日,趙觀南都陪著齊昭在山上,白日看著她與母親念經(jīng)誦佛,夜里過去幫她揉膝蓋,想盡法子逗她開心。

    下山之日,齊昭與婆婆坐在馬車內(nèi),趙觀南騎馬走在外面,順利進了城,她們所坐的馬車卻在崇正街因避讓一孩童與另一輛馬車稍稍碰撞了下,車夫在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立即朝長公主告罪求饒。

    趙觀南上前來,朝他擺擺手,剛才的情形他看的一清二楚,并未怪罪車夫,只是擔憂的問車內(nèi)的母親和妻子:“昭昭,你和娘還好吧?”

    齊昭掀開車窗處的簾子,回他:“無事,剛才只是小小的顛簸了下?!?/br>
    趙觀南放心了下來,才策馬去看被他們車駕撞至路旁的另外一輛馬車。

    此時剛從金縷樓出來坐在馬車內(nèi)喝多了的高暮川被剛才那一撞,好不容易壓下胃里的翻滾,掀開簾子就要破口大罵:“瞎了你的狗······”

    罵到一半看見趙觀南過來,眼睛飄到他身后長公主的車駕,霎時間就停住了,怒氣熄了一大半,看向趙觀南沒好氣的問:“堂姐在車里?”

    他才問著,對面馬車的簾子就打開了,高懷寧朝他看了一眼,高暮川瞬間變臉堆著笑請安問好,邊又讓自家仆人把馬車再讓至邊上。

    高懷寧點了點頭,與自家這位族弟略微寒暄了幾句,隨后便讓齊昭把簾子放了下來。

    瞧見了對面車簾子擋住后,高暮川又拿出長輩架勢朝趙觀南擺擺手,“走吧走吧,看在堂姐的面上不與你這小輩計較了?!?/br>
    他說的極小聲,若不是耳力好趙觀南險些都沒聽清,看著他這強要面子的模樣,趙觀南憋著笑著朝著他致謝:“多謝小王爺大度?!?/br>
    二人都是宗室親眷,年紀又都相差不大,趙觀南小時不愿叫他舅舅,偏高暮川又極愛拿自己輩分欺壓他,小時時常鬧的雞飛狗跳的,不過吵吵鬧鬧倆人感情一直都很好。

    高暮川見他嘲諷自己,朝他翻了個白眼,“哼”的一聲直接將簾子放下,懶得搭理他。

    聽見外面馬車走了的聲音,高暮川才忙將簾子掀開,招手叫來自己的隨從問:“剛才車里那個就是趙觀南新娶的媳婦兒吧!”

    隨從點點頭。

    剛才堂姐邊上那個掀開的簾子的女人,就她!高暮川憤憤不平的想著,還以為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女人呢,把趙觀南迷的五迷三道的不要自己meimei。

    越想越氣,她搶了自己meimei看中的男人,怎么也得讓她吃點教訓才行!

    想到自己剛因調(diào)查貪墨案真正兇手一事才去的金縷樓,頓時計上心頭。

    嘴角止不住的上揚跟隨從小聲囑咐了一句,看中隨從離去的背影,高暮川高興的直搓手,等著吧,meimei的心情,他定要讓那個叫齊昭的也體會一遍。

    ······

    才回了家中,齊昭便被婆婆叫去了她的院中,回房之時齊昭和三個丫鬟手中各抱著一疊厚厚的冊子。

    等她回房的趙觀南不解的接過,問她:“這是什么?”

    “咱們成親之日各府送來的隨禮名冊,娘說這些東西她會在府里單獨清出一個庫房來存放,讓我們自己保管。”齊昭看著那堆比自己還高的冊子,有些發(fā)愁,婆婆說讓她開始學習管理府中的庶務(wù),就從這禮品冊開始入手。

    “那這些你都要看完嗎?”趙觀南隨便拿了一本打開,看著上面條條列列的記載就覺得頭有些疼了。

    “嗯。”齊昭抽回他手中的冊子放回原處。

    這些一摞一摞都是已經(jīng)安金玉書畫器具都分好了的,亂了她還要重新整理。

    “這么多,咱倆一起整理?!壁w觀南自告奮勇。

    “可娘說這些只能我自己做。”對于他的提醒,齊昭也有些心動,看了眼房中素秋和寒英。

    趙觀南目光也跟著掃了過去,素秋和寒英隨即就低下了頭,異口同聲道:“我們什么都沒聽見?!?/br>
    說完就匆匆退了出去,貫珠見她們走了,知曉了夫人的打算忙不迭的也跑了,與素秋寒英不同她是怕被抓壯丁,讓她打人她能沖在最前頭,可讓自己整理這密密麻麻冊子,她寧愿去讓人揍一頓都來的痛快些。

    丫鬟們這么配合,齊昭也不再拒絕趙觀南的好意了,夫妻倆個關(guān)上房門埋頭禮品冊中。

    一整個下午二人房門都沒出一步,趙觀南負責念,齊昭負責按姓氏重新整理成冊。

    本來往常侯府大小宴會素日的禮品冊后期都是按送禮之人的品階區(qū)分造冊的,可齊昭提議說這人情往來時間長遠,品階卻會變,不如按照姓氏來得的簡單明了些,再以家族區(qū)分之。

    高懷寧聽后無比贊同,想到上月鎮(zhèn)國公家老太君古稀壽誕,管家連查八本冊子才找到他家所有晚輩往日送至侯府的隨禮記錄,可見之前的的確是有弊端,當即就讓她此次按照姓氏來造冊。

    聽瀾院中,貫珠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素秋和寒英兢兢業(yè)業(yè)的守在門外,聽著房內(nèi)世子爺越來越有氣無力的聲音,無比同情。

    夫人還真是馭夫有道,竟能讓世子心甘情愿的做這樣的鎖事,最關(guān)鍵的還是他自己主動要求,要知道世子打小就不愛讀書好動,說自己看字久了就頭疼,侯爺拿鞭子抽他也不愿讀的人,今日念了整整一下午了。

    房中的趙觀南看著那一個個的字早就犯困了,一直在強撐眼皮,嘴上麻木的念著:“太常寺卿周知禮織花云錦一匹,白玉瓷瓶一對?!?/br>
    念完停下,看妻子撰寫完畢后,又抬起嘴皮慢悠悠:“榮慶王府高暮······”念著念著驟然停了下來,看見高暮云的名字,瞌睡都嚇醒來了。

    “怎么不念了?”齊昭抬頭看他不解催促道:“繼續(xù)啊?!?/br>
    第61章 自是好好款待你

    “榮慶王府高暮云,金玉葫蘆一對。”趙觀南硬著頭皮念完,小心的抬眼望她。

    齊昭點頭,執(zhí)筆繼續(xù)寫著。

    好一陣擔心,等半天見她就這個反應,趙觀南不敢置信,傾身湊過去看她,見她面上竟無半點異色。

    他不開心了!

    “你怎么就這個反應???”

    齊昭頭也沒抬的反問他:“那我該是什么反應?”

    她毫不在乎的樣子令趙觀南心中的不平更甚,干脆一把抽掉她手里的筆不準她再寫:“高暮云送東西來,你就一點兒也不生氣?”

    “我什么要生氣?”齊昭哭笑不得的去搶他手里拿著的筆,“別鬧了,還有一大半沒做完呢。”

    憤憤不平的看著她把筆拿回去,自若又寫著,他在邊上幽幽道:“你不在乎我?!?/br>
    沒見過這么胡攪蠻纏的人,齊昭一把將筆拍在桌上,聲音都大了幾分:“我怎么就不在乎你了,非要罵你一頓你才開心是吧?”

    趙觀南立刻點頭,終于被訓斥,他面上帶了笑意。

    對上這么幼稚的人,齊昭算是無語了,看了他好半響后,朝他勾勾食指,“你過來?!?/br>
    趙觀南忙起身,巴巴的湊近。

    “閉眼?!彼畹?。

    他都激動的閉上眼,滿臉雀躍,她終于要哄自己了!

    突然臉上一涼,左邊一下右邊一下,他微微蹙著眉,這也不像是再親自己???

    等了半響卻不再見她有任何動作了,趙觀南慢悠悠的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只沾了墨的筆尖已經(jīng)觸在自己的鼻頭了,嚇得忙后仰著腦袋:“這是干什么?”

    “生氣啊?!饼R昭放下筆,笑著看向他:“過來,還沒畫完呢?!?/br>
    趙觀南趕忙伸手往臉上一擦,看著手指上黑黑的墨汁,整張臉皺成了一團,見她笑不可仰的樣子,不敢想象自己臉上是什么光景,匆忙轉(zhuǎn)身去凈室洗臉去了。

    侯府內(nèi)所用墨汁皆是上等,洗也特別難洗,趙觀南把臉皮都搓紅了才洗干凈了出來。

    可剛才那個始作俑者的罪魁禍首已經(jīng)又埋首在一堆冊子中了,不敢再惹她,趙觀南坐過去一聲不吭的拿起她擺在桌子邊上的冊子,接過繼續(xù)讀著。

    齊昭低著頭,忍著笑意。

    日墜于西,夜里籠罩下來。

    聽瀾院里,靜悄悄的,已過亥正,整座府里的人大都歇下了。

    唯余齊昭仍伏首在案,紙張輕微摩擦的聲音,翻過禮冊最后一頁,終于抄錄完成的她打著哈欠收拾好桌上的凌亂。

    與她并排坐著的人還在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讓他去睡又不肯睡,齊昭的椅子才一動,人就醒來了,帶著困意的聲音問她:“全部都做完了?”

    齊昭點頭:“嗯,快去睡吧,我把桌上的收拾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