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33節(jié)
就在剛才知縣說那話之時,趙觀南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知道他在暗示堂上的人為了家人性命,不要亂說話,所以在最后一刻他并未救人而是直接動手殺了知縣,對于這個寧死也不開口的人就只能用他來殺雞儆猴了。 知縣是被趙觀南一劍抹了脖子,倒地之時他的血噴灑到跪在最前頭的幾位官員身上。 此刻那幾位都一幅嚇傻了的模樣,他們都沒想到這個趙觀南竟然直接當(dāng)著眾人的面敢殺朝廷的官員。 夜色幽幽,大堂之上的趙觀南提著帶血的劍朝中他們一步一步靠近,猶如噬血的鬼魅。 縣丞嚇得整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直到那冰冷的劍尖抵上自己的脖子時。 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脖子上就驟然一痛驚恐萬分的縣丞以為自己也馬上就要被他抹脖子,大腦根本來不及再想別的,駭然脫口道:“我招···我什么都招,別殺我?!?/br> 第35章 世子,你來遲了些 趙觀南將劍一移開,縣丞就徹底的癱倒在地上了。 他的視線不過往后一掃,其余眾人唯恐自己會是下一個,頃刻之間都跟著服了軟。 接下來的事就變得簡單多了,眾人招供了這幾年借隱瞞未報死去災(zāi)民的名字吃空餉的事,也招供了出了西南參與此事的所有州府的名單。 縣丞還交出了知縣與祝天立關(guān)于所收贓銀分贓的書信,甚至還說起了當(dāng)年靖水?dāng)嗔髦?是知縣當(dāng)時收到了上方的命令故意令人在上游截流的。 縣丞最后驚恐的看著趙觀南磕磕巴巴的還說,平越府死的那個被免職的官員是祝天立讓人故意殺的。 為的就是讓朝廷派趙觀南來查,目的是要在西南殺了趙觀南,只是那個殺手的來歷十分神秘,就連他們死去的知縣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更別提他一個小小的縣丞了。 在天亮之時,眾人在供書上皆簽字畫押后,熬了一夜受了驚嚇身心俱疲的眾人才被將士們拖著丟進(jìn)了縣衙大牢之中。 暮色已徹底退去,朝陽緩升,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耀在靖水河面波光粼粼之時,鐵蹄飛踏齊整的停在了靖水城外的官道上。 高暮云從青柳營中點兵后連夜又奔襲回了。 已經(jīng)連著熬了兩個日夜的她,此刻不見絲毫頹色精神奕奕的高坐在白馬之上。 冷眼遠(yuǎn)眺平越府的方向,腰間別著的不再是往日常用的長鞭,而是一柄青鋒劍。 高暮云的手抓著劍柄摩挲著,這劍是父王送給她的及笄禮,取自雪山玄鐵請當(dāng)世名匠鍛造而成,此前一直珍藏在房中,她明日便要讓寶劍開鋒,以狗官的血祭奠四年前死去災(zāi)民們的亡魂。 收到將士稟報時,趙觀南和俞秉文也正剛出府衙的公堂,二人并排朝外走著,因為縣丞的最后一句話,俞秉文一直沉默著,他幾次三番的看了看好友都欲言又止,眉間深鎖著。 “你老看我干什么?”趙觀南倒是一臉輕松,起碼熬了一宿總算還是問出了點東西,只是被俞木頭看得有些不自在。 “抱歉,當(dāng)初要不是我向陛下舉薦你,你也不會來西南,是我差點害了你?!庇岜南氩煌切┤藶槭裁匆屭w觀南牽扯進(jìn)這件事中,還處心積慮的要?dú)⑺?/br> 畢竟漠北和西南二地,這一南一北的相隔數(shù)千里完全就是毫無半點交際。 縣衙外已備好馬匹,趙觀南聽見好友略帶自責(zé)的話,笑了拍了一下他的肩,“你說錯了,我之所以來西南并不是全因為你的話,而是因為我的身份適合?!?/br>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面色凝重了起來,“那個幕后之人他不僅熟悉朝局而且對于陛下心思猜的也是不差分毫。” 好友最后的話也正是俞秉文最擔(dān)心的,案情進(jìn)展到現(xiàn)在,從京城查到西南,人是一個個的死了,可到目前為之正在在幕后cao縱的人,竟還從未現(xiàn)身,案子卻越查牽扯越廣。 俞秉文凝思著從別人手中接過韁繩,上了馬和趙觀南一起趕去城外和高暮云匯合,途中接上了早就在客棧外等候他們齊昭和貫珠。 齊昭不會騎馬,怕耽誤他們的事,特地早早的就讓貫珠在城中雇了輛雙乘馬車,跟著大隊人馬后頭。 從靖水縣到平越一路急行軍,路上修整是時間都極短,兩日的路程縮減成一日不到,到達(dá)平越之時,城外殘陽似火,整個天空燒得一片通紅。 整個平越四面城門緊閉,趙觀南一行被拒在了城門之外。 將士拿出令符高呼守城官兵開城門之時,被城墻上的人以天黑為由說看不清令符,不敢貿(mào)然放人進(jìn)城,一切事宜待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很明顯城中的人是在故意拖延,氣得高暮云直接破口大罵,但對方又未明確抗令,現(xiàn)在也的確過了關(guān)城門之時,他們也不好直接攻城。 畢竟還是在大鄴境內(nèi),兩敗俱傷傷的也都還是他們大鄴的將士們。 投鼠忌器,雙方在城門外僵持下來,青柳營中的中武校尉對著城門的上的人勸降。 由于趙觀南在城門之上一直未曾看見祝天立,想到唐清和說的那本藏在祝家的當(dāng)年真正的災(zāi)民死亡名冊,這種窮途末路的時候他們拖延時間根本已經(jīng)毫無意義,除非是在銷毀證據(jù)或者人已經(jīng)逃了。 但祝天立是個孝子,他一個罪臣帶著老娘出逃沒有半分勝算,無論是哪種可能,趙觀南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策馬走到高暮云身邊交代說趁著天黑,待會他會偷潛進(jìn)城中,若是半個時辰后城門上的守衛(wèi)還是冥頑不靈,讓高暮云帶人直接破城門攻城即可。 暮色四合中趙觀南說完就消失在夜色中了,平越非邊境城墻雖高但和邊境諸城來比還是遜色多了,趙觀南輕松的入了城便直奔府衙而去。 以往此時還燈火通明的街市,今夜空無一人,街邊所有鋪子都大門緊閉著,還未到宵禁之時甚至連燈火都寥寥無幾了。 本該有官差值守的府衙大門此刻空無一人,趙觀南起初以為是埋伏,可進(jìn)了之后發(fā)現(xiàn)整座衙門內(nèi)竟真的都空無一人。 公堂之上散落了不少紙張,庭杖也橫七豎八的擺著,看著像是人匆匆散去后的凌亂無比。 趙觀南見狀忙走到后院,府衙他之前來探過好幾回,并不陌生,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后院一片漆黑,但有間屋子此刻卻正閃著細(xì)微的火光映照在窗戶在。 那個方向正是祝天立往日處理公務(wù)的書房,趙觀南飛快到了房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暗幽幽的房間里面祝天立坐在火盆前將手中最后一卷書冊丟進(jìn)火盆后,抬頭看著趙觀南突然笑了:“趙世子,你來遲了些?!?/br> 房間書架已然空了不少,火盆中滿是黑色的灰燼,祝天立的臉在火光下不見絲毫緊張之色,即便已走入窮途末路卻還似之前那個平越百姓口中人人夸贊的父母官,身著緋色官袍端正儒雅的坐在火盆邊。 他手中的那卷書冊在剛進(jìn)火盆之時瞬間就被火苗吞噬了,趙觀南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一腳踢飛了房中的唯一光源處。 霎時間帶著金光灼人的灰燼飛散在滿屋之中,星星點點的火苗落在屋中的各個角落,趙觀南此刻才聞到屋中隱隱的硝石味,但已經(jīng)遲了。 火苗在落地的那一瞬倏地引燃了地上的硝石粉,一條條火龍席卷而來。 在大火的照耀下趙觀南清楚的看見剛才火盆之中最后被祝天立丟下的那卷的冊子僅是頭尾部被燒去了些,此刻掉落在離火苗不過寸步的地方。 房中已是火海成片,祝天立依舊坐在原地,看著趙觀南不要命的朝著那卷殘了名冊撲過去,嘴上掛著冷冷的笑唇邊溢黑色的血來,隨后頭就低了下去,一動不動的任由火苗吞噬了自己的衣袍。 趙觀南及時救下了那本名冊,回頭一看祝天立人已在火海之中,他再也接近不得,門口處的火勢尤其的猛烈,此時根本就出不去了。 天干物燥全是木頭的房子是極易引燃,但也脆弱,趙觀南小心避開烈火,找到一處火勢較小的地方,連踹幾腳。 木頭隨著高溫的烘烤本就易脆,不過幾下就被他生生踹斷了,開辟出了一處逃生的缺口。 被嗆得不行的趙觀南從火海里逃了出來,解開手中那卷從火海里救下的冊子,面色一喜竟就是他要找的那本正在的災(zāi)民死亡名冊。 匆匆一眼掃過,看到最后之時臉上的笑意倏地突然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盯著上面的字,面色不斷變幻著,隨后將手中的卷冊一收放進(jìn)懷中,匆匆又朝城門口趕去。 不過還未等他趕到城門,在半路上他就和已經(jīng)進(jìn)城了高暮云和俞秉文匯合了,甚至齊昭她們也進(jìn)了城。 原來就在他進(jìn)城后不久,城門的守衛(wèi)們終究還是頂不住壓力,未等高暮云他們攻城,守衛(wèi)就已將城門開了。 此時眾人匯合,趙觀南忙吩咐青柳營的人趕緊先去府衙救火。 而后兵分三路,他帶著俞秉文朝祝家趕去,府衙被燒,祝天立已死,只希望能在祝家再找出線索來。 齊昭帶著高暮云去了普濟(jì)堂,剩下的將士們?nèi)撬巡镀皆礁衅渌纳姘腹賳T。 一路擔(dān)憂的齊昭帶著高暮云才到普濟(jì)堂外,大門驀地就開了,長青快步跑了出來了,見到齊昭欣喜不已的問:“齊小姐,世子是不是帶兵來了平越了?!?/br> 今日下午一直守在普濟(jì)堂外的人忽然全都撤了,入了夜后街上氛圍更是異常。 算算日子世子也差不多該回了,長青心中雖有懷疑,但也不敢離開唐清和身邊一步,直到此刻見到了齊昭才敢確定,世子定是已經(jīng)掌控了平越城了,否則他是不會讓齊小姐再回平越的。 齊昭點頭回他:“是的,你們····”正要問他普濟(jì)堂的事,忽然就見長青像是才看見高暮云似的乍然驚呼出了聲:“郡主,您怎么也來了西南?” 高暮云白了他一眼,“怎么這西南就你們來得?”說完一把推開了他就朝里面走了進(jìn)去。 本來今夜沒砍成狗官就不爽了,剛才入城之時她想殺那幾個城門守衛(wèi),卻別那個呆呆的大理寺少卿攔了下來。 說那些人還未審問定罪,死活不讓她殺,現(xiàn)在怕她沖動連抓狗官都不讓她去。 來了這么個毫無她用武之處的地方,現(xiàn)在她只想找個椅子歇會,既然不讓她砍人,那她還不如睡覺算了。 長青被高暮云一兇,他尷尬的摸了摸腦袋,看著齊昭嘿嘿笑著:“齊小姐,你和郡主沒發(fā)生什么事吧?” “沒有啊。”齊昭狐疑的看他,不知道長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繼續(xù)問剛才被打斷的話:“普濟(jì)堂這幾日一切還好嗎?” “齊小姐放心,世子走后,這幾日來上門來鬧事的人都不曾有。”長青也覺得有些納悶,那群人好像把普濟(jì)堂忘了似的。 離開的這幾日齊昭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普濟(jì)堂里的眾人,雖然知道趙觀南分析沒錯,但畢竟已經(jīng)撕破臉了,擔(dān)心祝天立喪心病狂不顧一切的報復(fù),好在只是自己多慮了。 跟著長青一起進(jìn)了普濟(jì)堂,沒看到高暮云,齊昭又去找了唐清和把祝天立已死的事和城中如今的情況告訴了他。 這個不平靜的夜里,大家都還沒有睡下,唐清和聽到消息后,先是不敢置信而后猛地起身狂奔至祖宗排位面前一直磕頭,不住的說自己沒做錯。 石大娘和老唐則喜極而泣的在院子里燒起了紙錢。 倆人都哭的老淚縱橫的,祭奠死去的親人們。 這個不眠夜里,大概只有高暮云因太累了睡得香些,城中雞飛狗跳的鬧了一夜。 清晨高暮云扭了扭因在圈椅上歪睡了一夜酸澀不已的脖子。 在院里活動了下筋骨問身邊的隨處得知趙觀南他們一夜未來,齊昭也回了住處。 知道眼下這普濟(jì)堂中就她和一幫完全不認(rèn)識的老老小小的,蹙了蹙眉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趙觀南昨夜明顯就是故意支開自己的,還騙她說是保護(hù)重要證人。 真這么重要,怎么現(xiàn)在連長青都走了,想明白了過來當(dāng)即就去找趙觀南去了,去了祝家卻沒找到了人。 只見著了滿院子哭喪的老弱婦孺?zhèn)儯犑卦谧<业那嗔鵂I的人說,趙觀南和俞秉文昨夜到了祝家不過半個時辰就去府衙。 高暮云轉(zhuǎn)身又去了府衙找他們,怎么說這事自己也是出了大力的,后續(xù)進(jìn)展她必須得知道才行。 不過一夜間就翻天覆地的平越城中,白日里街上行人少得可憐。 甚至連許多商鋪都沒開張,齊昭帶澤貫珠回了小院,推開房門才發(fā)現(xiàn)離開這幾日桌上連絲灰塵都不見。 想來定是楊嫂子這幾日也一直在打掃著,當(dāng)初離開的匆忙對她也沒個交代,難得楊嫂子竟還一直打掃著。 昨日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又在普濟(jì)堂那邊熬了一宿,此刻主仆二人腹中都饑腸轆轆的。 齊昭和貫珠去了廚房想做些吃的,貫珠才生起火,大門這時被推開了。 院中傳來了腳步直直就朝著廚房而來,還在廚房門外楊嫂子見到蹲在地上燒火的貫珠,驚喜笑道:“真的是你們回來了,剛才聽街坊說我還不敢相信?!?/br> 本想著待會就讓貫珠去找她來的,沒想到這楊嫂子倒是消息靈通,她們才剛到家一會她就來了。 “是,當(dāng)初走得匆忙,忘記給您留個信了。”齊昭從布袋里倒出些許面粉在盆里,看見她來了停下了手中的事,面帶歉疚的說道。 楊嫂子跨進(jìn)廚房,瞧見夫人此刻正歉然的望著自己,她走近爽利的接過齊昭手中的面粉袋子,讓她去邊上休息,笑的爽朗,“夫人定是有自己的事,嫂子明白的?!?/br> 自己的工錢在月初就領(lǐng)過了,楊嫂子到不擔(dān)心她們跑。 而且那日早上她來時雖然院里空無一人,但她們連衣裳什么都東西都沒見帶走,只是幾個房間都被翻得有些亂糟糟的,也不像盜竊什么的。 畢竟貴重的東西都還在,當(dāng)日她在院子等了一天也沒人回時,還擔(dān)心她們是出了什么事。 在附近還打聽過,但都一無所獲,好在她們?nèi)缃衿桨不貋砹恕?/br> “對了,夫人當(dāng)時可是惹上了什么麻煩才走的?當(dāng)日我來時瞧見你們住的幾間屋子都好像被人翻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