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被世子盯上了 第27節(jié)
齊昭陪她說著話,刻意避開了那個話題,但幾乎每隔上一會,李奶奶就會問她一次。 最后李奶奶說著說著就在椅子上睡著了,石大娘那邊也終于勸開了爭吵的倆人。 這天回去的路上,齊昭一言不發(fā),甚至忘記了問趙觀南唐清和那邊的消息,直到到了家后,趙觀南主動和她說起,她才知道唐清和又拒絕了他們。 “jiejie,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她好像每次從普濟堂回來,情緒都會格外的低落,趙觀南擔心的問她。 “沒事?!饼R昭心不在焉的回了他,就進了房中。 天色還尚早,趙觀南念及楊嫂子還在家,不便說話,想著晚上回來再問問貫珠情況,就又出了門。 雖然暫時沒從唐清和那里問出些什么,但祝天立那邊卻終于有了新的進展。 趙觀南這一出去,直到夜深了才回家,在廚房打水準備回房簡單沖洗下睡時,與他相對的那扇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半夜時分,半圓明月爬在了最上空的地方。 月色清幽,石榴樹上的蟬這時也歇了聲,齊昭推門而出,坐在臺階上,抬頭默默凝視著頭頂皎潔的月盤。 僅著中衣的她披了件薄裳在身上,青絲鋪散在肩后身前。 夏日的夜都是悶熱的,但到了后半夜還是會涼爽些,她披散的發(fā)偶爾會被微風吹起。 靜悄悄的夜,她就這么一直無聲的坐著,任月光籠罩在她單薄的身上。 在她低頭的那瞬間,趙觀南清楚的看見了那瑩白的面容上已滿是淚痕。 心驟然一痛,提步就想出去,可還沒邁出去就又停了下來。 她不想被別人知道吧? 起碼在這脆弱的時候她最需要的不會是自己。 他只能靜靜看著她,一如這么多年一樣,只能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趙觀南無力的垂下眼眸,苦笑著。 齊昭不知坐了多久,夜風吹在身上,她覺得胳膊生冷時,才終于緩緩起身回了房。 因為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齊昭醒來時,趙觀南已經(jīng)出去了,貫珠也不在院子里。 楊嫂子見她起來了,從廚房拿出熱好的飯菜端上桌,笑言:“難得見夫人起這么晚。” 外面日頭已經(jīng)高照,齊昭也有些赧然,“昨夜太熱,沒睡好,貫珠呢?” 齊昭剛問完,院子里就傳來了貫珠的聲音,“楊嫂子了,夫人是不是起了?” “瞧,這才剛問起,人就回來了?!睏钌┳有χ叱鋈ィ蜇炛榈?“是,夫人才起,一提到你就回了?!?/br> 貫珠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正要開口看見楊嫂子還在,又轉(zhuǎn)頭去桌上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見貫珠回來了,楊嫂子也不多待,又去了廚房發(fā)面去了。 “什么事?跑的這樣急?!饼R昭坐在桌邊吃早飯,把邊上的團扇遞給貫珠。 貫珠朝接過扇子,飛快的扇著風,又院中瞧了一眼,看見楊嫂子進了廚房,她才小聲回:“夫人之前不是讓我注意祝家老夫人那邊的動靜嗎,我剛在街上聽說這個祝老夫人今日會去流云戲樓聽戲,夫人若是想見她,今日去流云戲樓說不定能遇上她?!?/br> 這個祝老夫人是在普濟堂出事后,才開始找唐清和治療頭疾的,時間上有些巧合,齊昭一直想見她一面,證實些事情。 不過這個祝老夫人一直深居簡出,齊昭沒有機會見她,眼下聽完貫珠的消息,草草吃了早飯,就帶著貫珠一起去了流云戲樓。 她們二人匆匆趕到戲樓時,臺下還只坐了寥寥幾位散客,戲還未開演,祝老夫人也還沒到,齊昭找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著等。 隨著客人陸續(xù)進了戲樓,門口突然熱鬧了起來,里面的班主也急急迎了出去,透過人群只見一頂四人抬的綠色轎輦停在了戲樓門口處,隨后下來一錦衣老太太,隨著班主在人群中上了二樓的雅間。 這期間她身邊一直都有人圍著,齊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上了二樓,帶著貫珠在大堂等著戲唱完,散場時再找機會靠近她了。 臺上戲已開鑼,齊昭想著剛才看見祝老夫人的面容,她面色紅潤,而且看上去精神頭也不差,不像是常年患有頭疾的病人,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邊上的貫珠聽著臺上的咿呀咿呀,有些昏昏欲睡的趴在桌上。 熬了一個多時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終于臺上沒又動靜了。 沒過多久,樓梯口傳來了眾人下樓的腳步聲,齊昭站門口處等著,帶祝老夫人出門時,二人一同出了戲樓的大門,緊挨著祝老夫人時未在她身上聞見半點常年喝藥人身上該有的藥氣,證實了自己此前的猜想。 出了大門,齊昭就走開了,邊上的貫珠忙圍了上來,“夫人,怎么樣?聞到了嗎?” 齊昭對氣味尤其敏感,家中的熏香她只需要稍稍一聞,就能說出所有的香料來。 貫珠一直都羨慕夫人這個技能,不像自己除非非常熏人了,否則她真聞不出來有啥區(qū)別的。 齊昭點頭,帶著她走遠了才跟她說:“這個祝老夫人身上沒有半點藥味,不說久了,起碼這一個月是從未喝過藥的?!?/br> “那她為何要裝病?”貫珠想不明白,還一裝就是幾年。 大街上人來人往,齊昭看著那頂遠去的綠色轎輦,眸光動了動,“回去再說。” 一回到家,主仆二人就進了屋關(guān)上房門。 齊昭告訴貫珠這個祝老夫人,這幾年一直裝病目的應(yīng)該是為了保住唐清和,老夫人應(yīng)該早就知曉自己兒子在做的事,也就是說當年出事時,他們就已經(jīng)布好了局,想后了退路,確保事發(fā)后接任之人是自己人。 只是這幕后的人甚至連圣上的心思都能猜透,齊昭只覺得這人的謀略也太瘆人了些。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人一定身居高位,十分了解當今的圣上,而且看這祝天立前不久還有心思做壽,顯然京中目前爆出的那些人,都還不是正在的幕后者。 可目前被拘禁的董璗已是正二品的都御史了,都察院那樣緊要的位置,他雖是二品,但有著監(jiān)察百官的權(quán)利,朝中還有何人有通天的本領(lǐng),能把他也當做一顆棋子。 齊昭想等趙觀南回來再問問,這個祝天立的任命之事,推舉的人選從吏部到內(nèi)閣,當初把這人送到圣上眼前的人,定和這事脫不了干系。 可這日直到亥時,趙觀南也未回,齊昭想起昨夜他好像也很晚也未歸家,甚至她都不知道他昨夜有沒有回來過。 貫珠熬不住先去睡了,齊昭今日起得晚,倒是還不困,而且她有事想和趙觀南說,也沒什么睡意。 齊昭坐在圈椅上等著等著,也不怎么地睡了過去,直到聽見外面的更聲傳來。 “子丑三更,平安無事?!?/br> 更夫打了梆子從街道走過。 齊昭被驚醒了過來,聽見外面的聲音,蹙起眉頭,這都三更天了,人怎么還沒回? 她有些擔憂的起身打開門,瞧見對屋的燭火亮了起來,一喜快步走了過去,徑直推開了門,“你去哪里了?怎么這么晚···” 話音戛然而止,頂箱柜前趙觀南赤著上身,正彎腰在柜子里面拿衣服,聽見她的話也忘記了自己還沒穿衣服,此刻正扭頭看著她。 齊昭反應(yīng)過來,立刻轉(zhuǎn)身,緊張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剛才轉(zhuǎn)身時,趙觀南看見她臉紅了,被人糾纏了一晚本來煩躁的心,此刻卻突然雀躍了起來。 他從柜子里拿出衣服穿上,毫不在意的回她:“沒事,自家姐弟,jiejie上次親都親了,看上幾眼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不用見外?!?/br> 第31章 南十六街…… 他十分大方,可齊昭確卻無比窘迫。 沒想到他突然又提起之前的事,她有些汗顏,只好尷尬的丟下一句:“我有事要和你說,你換好衣服來找我?!闭f完就逃也似的走了。 見她逃了,趙觀南低頭瞅了瞅松垮垮搭在身上的衣服,和那還沒被擋住的胸腹肌,想起她剛才看傻了的樣子,他挑了挑眉,眼中都是笑意。 看來這習武不止能保家衛(wèi)國還有別的好處啊。 快速換好衣服后,趙觀南就去了齊昭的房間,她等到自己這么晚想來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的線索了,正好自己這邊也有事要和她說。 “jiejie,你剛才說···” 趙觀南剛坐到下,就見邊上的齊昭蹙眉朝后仰了仰,他突然停下,又聞了聞自己,難道因為沒洗漱汗味熏著她了? 他汗味也沒這么熏人啊,想著自己剛換下來的衣服上那膩人的香味,他心虛問:“jiejie,你聞到什么味道了嗎?” “嗯?!?/br> 齊昭剛點頭,就見趙觀南起身,著急朝她道:“jiejie,我去洗洗再來?!?/br> “不用,沒事的,你這個年齡了去那種地方也正常,我理解的?!?/br> 齊昭忙拉住了他,這么晚了,她是真的不想再等了。 “jiejie,你理解什么?”趙觀南制止了腳步,幽幽地問。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討論這個問題,齊昭是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那個反正那種地方你還是少去為好。” 她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些,免得讓趙觀南誤會自己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jiejie,是想多管他的閑事。 “我是去百花坊了。”趙觀南木著臉看她,見她沒任何反應(yīng)又氣餒的解釋道:“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查案去了。” 為了問出消息,他百般人忍耐的應(yīng)付了那女子一晚上,身上也沾上一身香膩到熏人的脂粉味。 一回家就換了衣服,沒想到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女人竟然還說能理解他,自己為她守身如玉,她卻毫不在意。 “之前我不是和你說在跟祝家的一個賬房嗎,那人在百花坊有個相好的,今日他去了,他走后不久,我就進了百花坊找了那女子,想從她那里套些話。”怕她不相信自己,趙觀南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和她說了一遍。 見自己誤會他了,剛才還和他說那些話,齊昭有些羞愧,接著赧然一笑,“那問出什么了嗎?” 要是有地洞的話,她現(xiàn)在是真想鉆進去。 房中僅亮著一盞如豆般的燭火,在桌上搖曳著,趙觀南坐了下來,“聽百花坊那位姑娘說,這個賬房每月差不多這個時間,手頭總會分外的寬裕些,且在這之前的幾日會忙得不見人影,那個賬房曾經(jīng)還和女子玩笑過,說他們建了一座金山,每月會固定吐銀錢出來?!?/br> 金山?齊昭想起之前李奶奶說的話,她說狗官死后還要吸她兒孫的血,不知道這兩者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 “祝家的的產(chǎn)業(yè)還多嗎?”齊昭問了一句。 “不過,城中僅余幾處鋪子而已。” 當年祝家名下的產(chǎn)業(yè)幾乎悉數(shù)出售,才湊齊二十萬兩銀子,用以捐助百姓。 趙觀南回她話的同時,倏地明白了過來,祝家如今還養(yǎng)著六個賬房,可祝家目前的情況來看最多兩的賬房都綽綽有余了,他們家產(chǎn)業(yè)鋪子無數(shù)府中也只有五個賬房先生。 而且按理說,祝家當年如果真的是傾囊相助,那之后的日子多多少少會有些捉襟見肘。 可那百花的坊的女子說,當年最難的時候,樓里的姐妹們常常連一碗粥都要爭搶時,她跟著這個賬房吃rou都不是問題。 祝家的這幾個賬房的確也如此那女子所說,這幾日一直在府中未曾出門,這個時間既不是季末對賬也不是歲末盤點,何以賬房的人都會忙碌至此。 今日是二十五,賬房每月這個時候會有大筆銀子進賬?齊昭問趙觀南,“你知道祝家和府衙發(fā)俸日嗎?” “祝家我打探過,府中下人們都是在月末時領(lǐng)月錢的,府衙中的朝廷官員,上至六部各員都是在月初時會統(tǒng)一發(fā)俸祿。”時間都對不上,趙觀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