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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眸,下意識摸向自己纖細(xì)手腕上戴著的白玉手鐲。 白玉做的手鐲在陽光照射下正散發(fā)著淡淡熒光,襯得白洛雪白的肌膚更加細(xì)膩光滑。 這手鐲是她之前回到鳳凰嶺時一起帶走的,里面裝著許多她千年前從各地收集來的東西,上到法器珍寶,下到靈丹妙藥,即便在神獸看來,也都是極好的絕品。 她這次回來,有一半的原因也是為了拿回這個空間手鐲。 將龍鱗小心翼翼地放回手鐲里,白洛順著來時的路找到白澤,日光照耀下容貌俊秀溫潤的男人臉色蒼白,帶著一絲難掩的病色,似是虛弱極了。 她瞳孔猛地一縮,急忙上前幾步,擔(dān)憂地問道,“白澤哥,你沒事吧……” “沒事。” 白澤修長好看的手輕掩住嘴角,皺眉咳嗽一聲,然后笑著說道,“你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嗎?” 白洛忽然又想到靜靜躺在自己手鐲里的那枚黑色龍鱗,她垂下眼眸,猶豫一瞬,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br> 白澤眼眸微暗,若有所思地看她,卻也沒說什么,只是笑著道,“那就回去吧?!?/br> “若是讓他等的久了,某人就又該著急了?!?/br> 白洛忽然想起霍商衍每每看向自己時,壓抑著深情火熱的深沉目光,精致的小臉頓時一紅,聲音也跟著小了起來。 她垂著毛茸茸的小腦袋,頭上俏皮可愛的呆毛一晃一晃的,輕輕“嗯”了聲,“我們走吧?!?/br> 白洛抬起腳,又似是想起什么,忽然疑惑地問道,“對了,白澤哥……” “黑龍?zhí)逗髞碓趺礃恿耍窟€有方清,他還好吧?” 當(dāng)初霍商衍出現(xiàn)的猝不及防,帶著滔天怒意的男人二話不說直接就毀了整個黑龍?zhí)?,之后又以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姿態(tài)把自己強(qiáng)勢帶走,白洛都沒機(jī)會關(guān)注黑龍?zhí)兜暮罄m(xù)。 而且從那以后,她都沒再見過方清了。 白澤笑著看她,神色溫柔地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說道,“你放心,黑龍?zhí)兜难家呀?jīng)被妖管局抓住看守起來,他們不會在出來作惡了。” “至于你說的那個少年……考慮到他快要狂暴,隨時都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meimei的情況,妖管局也將他一并關(guān)了起來。” 白澤說著垂下眼眸,又忍不住輕聲咳嗽一下,才接著神色為難的說道,“就是被黑龍?zhí)断茨X的人類,還有那些從一開始就自愿加入黑龍?zhí)兜娜?,處理起來會有些棘手,他們和妖界牽扯過深,又喝下了黑龍血……” 后面的話,不用說白洛也能領(lǐng)會。 她微微蹙了蹙眉,“白澤哥,現(xiàn)在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可以救下那些喝了黑龍血的人嗎?” “沒有?!卑诐蓳u了搖頭,神色遺憾,“雖然我也很想救下他們,但是很可惜,黑龍血目前還是無藥可解的?!?/br> “就連霍商衍,如今對他們也只能做到暫時壓抑,而非根除……” “可是……” 白洛欲言又止,神色變得有些失落。 可是這樣一來,不就代表著那些被黑龍?zhí)镀群ο茨X的人,遲早有一天會狂暴而死嗎? “真的就沒有辦法嗎?” 她忍不住垂下眼眸喃喃自語,不自覺捏緊了自己柔軟的指腹。 白澤看著她低落的可憐模樣,無奈嘆息一聲,手中折扇微抬,半掩住復(fù)雜糾結(jié)的眼。 “阿洛,你不必如此自責(zé)?!?/br> “這本就和你沒有關(guān)系,況且,即便摧毀了一個黑龍?zhí)叮幢憔认铝搜矍斑@些人,對現(xiàn)實也根本不會有任何改變?!?/br> “這是什么意思?” 白洛驚訝抬眸,目光觸及到白澤臉上的晦暗復(fù)雜,頓時一怔。 白澤掩著小半張臉,緩聲說道,“黑龍?zhí)?,從來都不是一個組織。” 他憂郁的眸子望向遠(yuǎn)方,天光一線間,夕陽落下的暖黃余暉照亮了男人溫潤如玉的臉,深沉而復(fù)雜。 “它更像是一種信仰,是由世間所有崇拜黑龍力量的人凝聚而成的縮影,即便倒下一個黑龍?zhí)?,只要世界上還有信仰黑龍的人存在,以后便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黑龍?zhí)冻霈F(xiàn)。” “想要消滅黑龍?zhí)镀鋵嵑芎唵?,甚至都不需要霍商衍出手,幾百年前的妖管局就能做到?!卑诐赊D(zhuǎn)眸看向神色驚訝的少女,無奈說道,“真正難的,是如何消除人與妖內(nèi)心,對于黑龍邪惡力量的崇拜和信仰?!?/br> “所以阿洛,你大可不必自責(zé)沒能救下他們,這些人類的存在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即便不是他們,也會是你未曾察覺或知道的任何人……” 白洛聽懂了白澤的意思。 他想要安慰她,關(guān)于無法拯救那些喝下黑龍血的人,可即便內(nèi)心已經(jīng)理解,白洛還是感到難以接受。 “為什么……會有人信仰黑龍……” 嬌小的少女頓覺無力,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何會有人,或是妖,狂熱崇拜著那樣邪惡而暴戾的存在。 頭頂隱隱傳來白澤似有若無的嘆息,男人抬眸望向遠(yuǎn)方漸漸下落的血色殘陽,輕聲呢喃。 “因為,他們都很弱小啊……” …… 夜晚,微涼。 白洛被安全送回別墅,直到白澤離開,她的表情都帶著些許難掩的失落和遺憾。 一入門,便是一股濃重而狂暴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