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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忱還盯著數(shù)獨題,但手指遲遲沒動,像在沉思些什么。 江浩然問:“忱哥,你說王晨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難道是因為我選上了班長,他沒選上?” 談忱聞言抬頭,語氣隨意:“那你希望他去還是不希望他去?” 江浩然聲音提高:“我當(dāng)然希望他去了,集體活動要全班都去才有意義對不對?可是表妹也不去,她是不是不愿意和咱們一塊兒玩啊?!?/br> 談忱這時興致略漲,漆黑的眸子里帶著些笑意,說:“你這么希望和羽去?那要是我?guī)湍銊駝恿撕陀穑阍趺锤兄x我?” “除了嫁給你,怎么都行啊。”江浩然急急地說。 談忱一頓,又笑了笑。 “行?!?/br> 兩人低聊一陣,江浩然莫名其妙:“忱哥你故意損我的吧?我考倒一礙著你眼了還是怎么著。” 談忱淡笑不語。 不過兩人沒交談多久,因為和羽從教室后門回來了。 江浩然一見和羽,依然坐在她位置上不動。雖然不理解談忱的說法,但江浩然仍然決定一試。 他說:“表妹,我上回送你的那些教參你看完了嗎?尤其是那本《教你如何考清華》?!?/br> 和羽不解地搖頭,答:“還沒有,怎么了?” 她的目標院校是B大,情緒使然,這本帶“清華”字眼的書,就被留在了最后。 江浩然起身,一臉差生求上進般的誠懇:“表妹,上回為了去那個密室,我不是把書送你了嗎,但其實上面有一些知識點我還沒看,你能借我看看么?!?/br> 和羽不疑有它,從桌肚里掏出了那本書。 江浩然一本正經(jīng)一臉嚴肅地接了過去。 又到一個大課課間。 差生江浩然舉著《教你如何考清華》這本書,湊到和羽身邊,翻到倒數(shù)第二章“拓展題型”那一頁,指中其中一題問:“哎表妹,這題你看了嗎?這解法我怎么看不懂呢。” “拓展題型”一般是難度超高的那類,也就是孟新杰說的數(shù)學(xué)專業(yè)的堂哥都做不出來的那類。 和羽心生疑惑,不明白基礎(chǔ)題型都還沒融會貫通的江浩然為什么突然看這個。 但她還是接過那本《教你如何考清華》,掃了一眼題干,又看了看書本后頁的解法。 不過十來秒,她的眸光從淡靜無波漸漸變得流光閃現(xiàn)。 右邊的談忱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時不時點一點手機上的數(shù)獨題,偶爾看一眼和羽。 當(dāng)他看到女孩欣喜的目光時,跟著揚了揚眉梢。 和羽語速飛快:“江浩然,這個我也還沒弄懂,我弄懂了給你講,行嗎?!?/br> 江浩然看看和羽,又看看談忱,還是一臉茫然,答:“好的。” 和羽飛快看完《教你如何考清華》上這幾道題的思路詳解,然后翻開自己的錯題集。她很快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拿紙打草稿拿筆驗算,沒多久,她開心地在錯題集的某一題下,寫下了“解”字。 而談忱只是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并不言語。 五月中旬的日頭漸辣,枝頭的鳥兒爭先恐后發(fā)出陣陣鳴叫。 談忱第一次覺得,鳥鳴聲還挺悅耳。 下午,江浩然和談忱一起上廁所時,告訴談忱,王晨架不住他軟磨硬泡,答應(yīng)一起去度假村,可是和羽始終不松口。 談忱有些好奇,反問:“她那些題目都做得差不多了也沒答應(yīng)?” 江浩然很低落,哭喪著臉說:“沒有,她就說不想去,怎么勸都沒用?!?/br> 談忱沒再追問。 直到放學(xué),和羽都還沉浸在無涯的學(xué)海里。 江浩然無意指到的題型,正是她苦苦找尋無果卻意外被發(fā)掘的登山小路,這種意外之喜帶給人的愉悅總是不言而喻。 好像吃透了這些題,就能離700分的目標更近一些。 晚上,和羽沉默地同舅媽李紅梅、表姐周思琪一起吃過晚飯之后,非常勤快懂事地去洗碗擦桌子。 從前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女孩,一朝環(huán)境巨變,面對家務(wù)時卻也無師自通。 晾曬好了抹布從廚房出來時,和羽聽到舅媽正在和表姐說話。 舅媽說:“琪琪,我又調(diào)了一次班,從明天開始上夜班,晚上六點去廠里。” 周思琪很開心,摻著李紅梅的手臂靠在母親肩上,像小孩一樣撒嬌:“那你白天可以在家陪陪我啦。” 母女情深,其樂融融。 和羽淡淡地看一眼,極力壓下心底被隱藏許久的酸楚,徑直回了房間。 剛把錯題集打開,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來。 和羽拿過來一看,是談忱發(fā)來的。 TC:【和羽,我有一個事兒要請你幫忙?!?/br> 和羽回復(fù):【你說?!?/br> TC:【看在我是你在這邊唯一朋友的份上,能不能給個面子周六一起去度假村。我不想英年早逝被江胖煩死?!?/br> 和羽心中一暖,盯著“唯一朋友”四個字看了好幾遍。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來遠寧縣這么久,有且僅有談忱這一個朋友,還是雙方發(fā)消息認證過的。 還記得那天談忱發(fā)消息問“我們是朋友了好不好”時,和羽覺得沒有必要回復(fù)這種只有小學(xué)生才會玩的把戲。 可想到自己被兩個小混混言語輕薄談忱從天而降那一幕,她還是認真地回了個“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