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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好經常坐關海波的車,但覺得還不如季杰的車舒服,跟著老板,不知為何,總感覺氣氛迫人。 餐館里果然熱鬧,人頭攢動,盡管每桌都有煙罩子,但空氣里還是溢滿了烤rou的香味。 還沒到位子上,方好就扯扯春曉,低聲道:“我三急,去去就來,替我留個位子??!” 春曉嘀咕了一句,“就你事兒多?!?/br> 可是等方好一身輕松的走出洗手間,由服務員引著來到他們的領地,她一瞧那布局,差點沒當場昏倒! 四個人一組的燒烤桌,他們訂了三桌,可供方好選擇的位子僅剩了兩個,要么坐林玉清身邊,要么坐關海波身邊,而那兩個是面對面坐著的。 方好有點氣急敗壞的瞪了春曉一眼,她居然跟孟慶華和季杰一桌,身邊是她的一個要好的同事余晶。 春曉無奈的朝她攤了攤手,余晶太熱情,非得跟她拼座位,她沒法趕人。 正尷尬著,關海波已經在那一頭召喚她了,“方好,坐這兒來?!?/br> 季杰瞥了一眼把臉擰成苦瓜狀的方好,輕聲打趣道:“小陳,去主桌好好伺候啊?!?/br> 方好懷著滿腔的怨屈挪步過去,沒有選擇的坐在了關海波替她拉開的位子上,同時還不得不擠出一點微笑來貢獻給對面的林玉清。 從客觀上來評論,林玉清絕對是屬于古典美人一派的,有一雙嬌滴滴的清水眼,挽著發(fā)髻,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殘留著一絲笑意,故作大方的對方好點了點頭,精致的妝容無可挑剔,她高興起來,也會在茶余飯后辦一些非正式的化妝講座,方好去聽過兩次,對她描摹臉蛋的本事佩服的不得了,可惜她高興的時候很少,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態(tài),不太跟旁人親近。 服務生上了冷菜和調料,本就狹小的桌子立刻局促不堪,林玉清示意把一道甜蘿卜撤掉,“泡菜的味道總是有股怪怪的酸味?!彼櫰鹈紒硇χ忉?。 方好偷偷咽了口唾沫,但礙著那兩人,她沒敢作聲,心知今天這燈泡是當定了,認命的縮了縮脖子,希望能做到彼此無視。 方好插進來之前,他們好像在談論著什么話題,此時又舊事重提。 林玉清道:“這種材料有很大的利潤空間,就是不太好找,我堂哥淘了有小半年了,也沒發(fā)現(xiàn)合適的?!?/br> 關海波聽畢,點頭道:“我會替他留心的?!彼f著,無比自然的端起茶壺給方好斟茶,方好慌忙捧住杯子虔誠的道謝。 茶很快沏滿,她無所事事,端起來啜上一口,guntang的茶水在舌尖滑過,她“嘶”的一聲,趕忙放下杯子,那口熱茶在口腔里翻了幾個滾還沒來得及咽下,卻見關海波拿起她面前的筷署用餐巾緩慢的擦拭起來,林玉清的眼睛象探照燈一樣直射到他手上。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方好見狀,“咕咚”一下把茶水吞掉,趕緊伸手搶下筷子,未及舒一口氣,就錯愕的發(fā)現(xiàn)他已經在給自己擦餐盤了,方好馬不停蹄的撂下筷子又去奪餐盤,好容易盤子到手了,他卻又捏住了她的不銹鋼勺。 方好額上一陣陣的爆汗,她有幸沒被茶水嗆死也快被對面林玉清怪異的眼神瞪死了! 這叫什么事兒??! 終于把屬于自己的餐具悉數(shù)攏到麾下,方好又犯起了愁,開頭已經這么累,這一頓顯然是不會愜意的了。 好在經過這小小的波折后,身邊的兩人又開始聊了起來,地產,貿易,股市行情,這些在方好看來挺無聊的話題她始終插不上嘴,也無心跟進。 一盤盤生rou生菜終于如期而至,方好用濕巾小心翼翼的拭掉鼻尖上的汗意,開始專心烤rou,一邊在心里默默念叨“我是隱形的,我是隱形的。” 可是,隱不隱形不是她說了算。 林玉清驀地驚呼,“哎呀,這把夾子已經碰過生rou了,你怎么可以再去夾烤熟的東西??”語氣里的責怨在目光掠過關海波時立刻轉換成一種寬容的無奈。 方好臉色微紅,訕訕的縮回手,把正準備孝敬林玉清的那片肥牛往自己盤子里提勒,不料,半道卻被關海波的筷子截殺過去,他將那塊滋滋冒油的烤rou蘸了點醬,面不改色的送進嘴里,嚼完后,呷一口茶,繼續(xù)談笑風生,仿佛看不到林玉清的尷尬。 方好目瞪口呆了一會兒,突然心如明鏡,原來老板是在拿她當槍使!他不喜歡人家,又不好意思明著拒絕,竟然可恥的利用起自己來! 她剛剛對林玉清涌起的一點不滿立刻煙消云散,又不便讓對方看出自己臉上的不落忍,只得一味的埋頭吃rou,同時又要顧及自己的舉止行為,以防再被老板利用了去。 “你怎么光吃rou?來,吃點蔬菜。”伴隨著關海波關切的低語,一片碩大的生菜葉子晃晃悠悠的飄到方好盤里。 林玉清的目光又成了馬達向他們掃射而來,方好萬分抱歉的把頭低下,象兔子一樣努力啃菜葉。 “這個是用來包rou吃的。”關海波忍著笑從旁指導,他看得出來她今天很“辛苦”。 好吧,方好認命的想,你怎么說,我怎么做,只求別再把注意力放我身上。 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你不能再吃了?!标P海波突然橫筷子搶過方好已經夾住的rou,放到自己盤里,淺聲輕叱,“再吃要不消化了,你幾歲?。亢赛c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