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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歸失落,對吳秋月來說,該插手的事情她一件也不想落下,更何況眼下這事非同小可。 你和依云,究竟怎么回事?吳秋月拉長了臉開始質(zhì)問,我接到她mama打過來的電話,說你提出來要跟她分手? 沈均誠眉心一跳,看來黃依云果然有所動作了。 有這么回事。他平靜地回答母親,我的確跟依云分手了。 為什么?吳秋月頓時氣血上涌,止不住連嗓門都抬高了。 媽,您不會忘記一年前我曾經(jīng)跟您提過這件事吧,當時是您勸我慎重考慮,再和她相處一陣,看到底合不合適再決定?,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和她真的不合適,分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少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哄我!吳秋月啪地甩出幾張照片來,冷著臉逼問過去,你鬧分手,是為了相片上這個人吧? 沈均誠瞟了眼茶幾上的物件,心下了然,淡淡地道:這不能說明什么。 不能說明什么?吳秋月咬牙,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誰? 沈均誠深吸了口氣,沒有作聲,這是他心頭一個抹不開的疙瘩,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母親橫加阻攔,曉穎就不會離開自己。 你們,你們明明已經(jīng)八年沒見面了,怎么會又攪合在一起了?吳秋月見兒子垂下頭,以為他無言以對了,痛心疾首地嘆息。 沈均誠兩手交叉相握,目光在室內(nèi)晃了幾晃,又轉回母親臉上,依云來找過您? 她在我面前哭成了淚人!吳秋月氣不打一處,平時那么要強的一個孩子,對著我哭得那樣傷心,你,你讓媽這張臉往哪兒擱?。?/br> 沈均誠俯身把相片攏起,收在自己手中,用溫和的口吻對母親道:我和依云的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您就別再勉強我了。至于其他人,他低頭望了眼相片中的曉穎,不是我作出這個決定的原因。 均誠!吳秋月怒氣不爭地喝道,我真搞不懂,你究竟看上姓韓的什么了?她長得好?長得好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就算你不要黃依云,mama也堅決不能同意你把這個丫頭娶進門! 沈均誠依舊低著頭,媽,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作主。他握著相片站起來,不早了,您得注意身體,早點兒休息吧。 他轉身欲走。 吳秋月心里發(fā)冷,這就是她嘔心瀝血、煞費苦心培養(yǎng)出來的兒子,外表謙恭,內(nèi)心卻對自己充滿抗拒之意,甚至連她的建議都沒興趣多聽! 我想不明白韓曉穎究竟給你下了什么蠱?讓你這么多年來還對她念念不忘。吳秋月冷冷地,卻是平靜地在他身后發(fā)話,不過我這里有一點關于她的資料,或許你有興趣看看。 沈均誠停駐腳步,頓了片刻才回過身來,茶幾上多出來一個檔案袋,封口已經(jīng)開啟,靜靜地躺在那里。 你找人查她?他不相信似的盯著母親。 吳秋月面不改色,怎么?有人想打我兒子的主意,我摸摸她的底細都不應該嗎? 沈均誠的臉上逐漸堆砌出憤怒,但他隱忍著,一言不發(fā)地走過去,拾起茶幾上的檔案袋。 吳秋月以為他要看,略帶得意地冷哼了一聲,補充道:如果你看完了,還覺得韓曉穎完美無缺,我也無話可說。 沈均誠卻沒有探手進去取資料,嘶拉幾聲,他把資料連同檔案袋一起撕毀了。 你吳秋月又驚又怒,猛拍了一下沙發(fā)扶手站立起來,行動太突然,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沈均誠甩下手里的破碎,兩手往褲兜里一插,注視母親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冷冷掃了母親一眼,轉身往樓上走去。 吳秋月穩(wěn)一穩(wěn)心神,往前走上幾步,對著他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嚷,她爸爸在外面搞女人出了車禍,她媽再把她撞成癡呆的爸推進河里淹死,然后自殺!這樣兩個神經(jīng)病生出來的孩子能好嗎??還有,你是不是忘了你外婆是怎么死的了!如果不是因為韓曉穎失職,她能出意外嗎?韓曉穎是個徹頭徹尾不祥的人!我告訴你沈均誠,只要我吳秋月還活著,她休想踏進沈家的門!你給我死了這條心! 耳邊傳來重重的門闔上的聲音,之后一切陷入死寂,這深更半夜的靜,讓吳秋月感覺分外揪心。 差不多同一時刻,韓曉穎乘坐的出租車抵達了住所樓下,李真陪她一起下了車。 曉穎在樓洞口駐足,不得不勸仍然沒有止步意思的李真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嗯,好。李真嘴上答應著,腳下并沒有折返,我看著你上了樓再走。 曉穎無奈地咧了咧嘴,不再打算跟他犟,揮手道別之后步履匆忙地走進漆黑的樓道。 李真看著她窈窕的身姿赫然沒入黑暗,心里象被抽空了一樣,忍不住低聲喊,韓曉穎! 須臾,曉穎的臉龐與身形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有點惶惑不解。 我希望,李真下意識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如果還有第三次機會的話,你不會再拒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