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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濤也湊上來發(fā)表意見,就是啊,郭嘉,我勸你別把沈總當(dāng)救世主,他就算要搞掉一個人,也得掂量掂量后果,否則,這公司豈不要給攪亂套了?你看看走掉的那幾個經(jīng)理,清一色都不是本地人吧? 郭嘉最聽不得別人拿本地人外地人說事兒,當(dāng)下冷笑道:是啊,本地人是人,外地人就不是人了,有本事,全招本地人?。?/br> 別說了,郭嘉!曉穎見她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趕緊拽了拽她的胳膊,有什么意思?。∥覀兌际切”?,人微言輕,何必去做這些無謂的爭執(zhí)?管好自己就行了。趕緊走吧,可以去吃飯了! 言畢,她拉起郭嘉就往門外走,身后傳來老楊不高不低的一聲嘆息,郭嘉這丫頭,早晚得毀在這副臭脾氣上! 坐在喧鬧的餐廳里,郭嘉依然為剛才的事悶悶不樂,連吃飯都無精打采的。 曉穎打完一通電話,把手機對她揚了揚,別不高興啦!我和我弟弟聯(lián)系好了,明天晚上他有演出,我們可以去看!本來他還不愿意,我把好話都說盡了,他才勉強答應(yīng)下來,你也都聽見了的,怎么樣,我夠意思吧? 郭嘉的臉色這才有了幾分緩和,她用簡易筷子戳了幾下干巴巴的米飯,嘆了口氣問:曉穎,我的脾氣是不是真有那么壞? 曉穎明白她是被老楊剛才那句話給堵了心窩子了,也不是啦!你只不過是心直口快而已。 有時候我跟我男朋友抱怨一些公司里的事,連他都罵我神經(jīng)病、犯傻!不該管的事瞎cao心!想想真灰心! 你別這樣。曉穎按了按她的手,寬慰道:我跟你聊得來,也是因為你性子直爽。要什么話都憋在心里,那得過得多委屈??! 郭嘉不為所動,繼續(xù)嘆氣。 曉穎笑著又道:就算你真的傻,還有我陪著你一起傻呢!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么! 所以我現(xiàn)在也就和你能說得上幾句話。郭嘉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許,繼而又搖了搖頭,可你跟我還不一樣,你比我漂亮,又比我溫柔、懂事。我趕你呀,還是差遠了。 曉穎失笑,說著說著你怎么夸起我來了。 她朝門口處望了望,口氣驀地一悵,即便我過得這么如履薄冰,將來的際遇也不見得會比你好。 怎么會!郭嘉很快就反過來安慰她了,你這人吧,沒別的毛病,就是什么事都愛往壞的一面看,這叫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何必呢!她對曉穎總是對未來持灰色論調(diào)很不以為然。 這時,餐廳門口忽然傳來不小的喧嘩,郭嘉的目光還凝視在曉穎臉上,她分明看到曉穎的眼神里閃爍著不安與期待,心里頗為納悶,遂也扭過頭去觀望。 被人群簇擁著進來的是新上任的一位財務(wù)總監(jiān)。 待郭嘉重新回過頭來時,曉穎已經(jīng)在低頭專心吃飯了。 嗨!你剛才看什么呢,那么津津有味的!郭嘉忍不住嘀咕。 ???曉穎一臉詫異地抬頭,適才還縈繞于她眸中的那一抹亮麗之色早已蕩然無存。 沒什么,吃飯吃飯!郭嘉咧了咧嘴,心里的小疙瘩并未就此平復(fù),最近曉穎時常會這樣突然間魂不守舍,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曉穎默默地往嘴里塞著食物,把一絲淡淡的失落埋藏進心里。 她并不是經(jīng)常能在公司里看見沈均誠,相反,因為辦公地點相去甚遠,她能見到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只是很偶然地,當(dāng)她有事不得不經(jīng)過車間時,才會有那么一兩次機會可以目睹到他和員工討論問題的場景。 她走過去時,時常會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向他掃上一兩眼,而他對周遭的人和事皆視若無睹無論是聽取還是陳述意見,他的樣子都很認真,心無旁羈。 那句我希望我們依然是朋友言猶在耳,但似乎真正把它記在心里的只有她自己。 現(xiàn)在的沈均誠自然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沈均誠了,他比八年前更堅實英挺,儀表卓然,眉宇間再也看不見少年時代那股執(zhí)著的稚氣,他的眼神盡管時而表現(xiàn)出真誠,卻在光影閃爍間讓人無法捉摸得透。 曉穎承認自己會時不時被過去的記憶所干擾,或許因為從前的沈均誠在她心頭印上了過于深刻的記憶,以至于如今當(dāng)他們再度相遇時,她常常會心生惶惑,理智告訴她,這的確是她過去認識的那個沈均誠,但觸目所見的那個人卻令她感覺陌生。總是要在一回神之間,她才幡然醒悟,他們之間已經(jīng)被一條八年的時間長河所阻隔。 也許,這么多年活在過去里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因為曉宇的關(guān)系,曉穎不是第一次上酒吧,不過這間在本市娛樂業(yè)中頗具聲名的朋克酒吧她還是首次登門。 一走進去,郭嘉跟曉穎即刻間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湮沒了。郭嘉雙眸閃亮,好奇地東張西望,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 酒吧面積不算大,但客人不少,多虧曉宇事先給他們預(yù)定好了靠墻的一張桌子,否則以這個鐘點進來,基本上只有干站著的份兒了。 她們是來看曉宇唱歌的,因此只是象征性地點了一瓶清酒和兩杯果汁飲料,即便如此,那價格已經(jīng)貴得令郭嘉乍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