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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漠北以后 第88節(jié)

    “我偏不要你送我的?!鄙蜩で浜吡寺暋?/br>
    魏硯拱拱腮幫子,借著在黑暗處,朝那張嘴就壓了過去。

    “你這小沒良心的,一張嘴也不硬,怎么說出的話這么能嗆人?!?/br>
    親得久了,兩人呼著氣,魏硯掌在她臀上打了一記,“回去?”

    沈瑜卿被他打得疼,咬咬唇,“我還想再走走?!?/br>
    “事多。”魏硯又打了一掌,忍著只親了親她的唇邊。

    兩人沿著河邊走,他拉著她,衣袍獵獵而飛,與她的襦裙交織一起。大掌牽她的手,樂此不疲得捏著她柔軟的手心。

    “過了渡河就快到上京了。”沈瑜卿遠(yuǎn)望翻騰的長河。

    魏硯動(dòng)作停住,薄唇輕抿了下。

    他們行程不算慢,從上郡出來,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我之前往家中傳了信,現(xiàn)下應(yīng)該到了?!鄙蜩で湫闹兴剂?,“我阿爹一向都依著我的心意來做,只是我們的婚事畢竟起初是被迫,我怕阿爹還是會(huì)不同意。”

    魏硯朝黑夜看過去,“是我拐走你們沈家的寶貝,岳丈動(dòng)怒也是應(yīng)該的?!?/br>
    沈瑜卿聽他自然的一口一個(gè)岳丈叫著,唇一彎,“我阿爹動(dòng)怒可是要?jiǎng)蛹曳?,拿鞭打人的?!?/br>
    魏硯無所謂,“左右我皮糙rou厚打兩下正好松松筋骨?!?/br>
    “無賴。”沈瑜卿眉眼又彎了彎,“等到了上京我先回去,有了動(dòng)向再讓你進(jìn)府?!?/br>
    魏硯勾著唇,“心疼我?”

    沈瑜卿說:“我阿爹一把年紀(jì),你耐打,我阿爹可打不動(dòng)。”

    “嘖,就說你是小沒良心的?!蔽撼幰话压醋∪耍瑨吡搜圩笥?,找了偏僻的地,以身遮掩,揉了把她的月匈月甫,“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br>
    “你準(zhǔn)備了什么給我阿爹?”沈瑜卿把他手從衣里拽出來,兩人繼續(xù)走。

    魏硯道:“我在漠北這些年私底下與西面通商,積攢下不少錢財(cái),除了這些還有剛買來不可多得的藥材,名玩古畫。不知你父親喜歡什么,就都帶來了?!?/br>
    沈瑜卿詫異,“你不是說你一無所有?”

    魏硯揚(yáng)笑,“錢財(cái)?shù)匚欢际巧硗庵?,除了你我確實(shí)一無所有?!?/br>
    夜里涼風(fēng)習(xí)習(xí),他這句落寞之言,只讓沈瑜卿覺心口被戳了下。

    “我累了,回去吧?!?/br>
    話落,她沒再說什么,面色淡淡地轉(zhuǎn)身走了。

    魏硯盯住她的臉,眸色暗了暗跟了上去,黑夜中一道挺拔人影。

    …

    夜色nongnong,已是夏日了,越往南行越發(fā)暖和起來。

    沈瑜卿難耐地呼出口氣,脊背一瞬弓起,眼睫顫抖個(gè)不停。

    衣衫掉落在地,魏硯怕她著涼,先給她擦了汗,又將被遮掩了,蓋住兩人。

    “我阿爹喜歡文士,你要去了別帶著刀?!鄙蜩で浞谒麘牙?,聲音細(xì)細(xì),要比白日的冷淡動(dòng)聽,像山間鸝鳥。

    魏硯撫著她光潔的背,在她肩頭落下一吻,“合著你當(dāng)初看我不順眼都是因?yàn)槟銈兗疫@個(gè)毛病?!?/br>
    沈瑜卿眼里如沁著水光,明是不悅,說話卻無力毫無威懾,“誰叫你見面就對(duì)我那么壞?!?/br>
    想來確實(shí)是他的錯(cuò)。

    魏硯又笑了,這次沒說什么。

    風(fēng)清月朗,寂寂人聲之時(shí)沈瑜卿再次入了夢(mèng)。

    洪水猛然而至毫無征兆,沈瑜卿被人送到屋頂,她哭叫著阿兄卻沒一人回應(yīng)。

    她不知自己在哪,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阿兄沒了。

    潮水退去之時(shí),屋梁承受不住轟然倒塌。

    沈瑜卿被壓在橫梁之下,她以為她要死了,忽然聽一道人聲,“將軍,這還有人!”

    身上壓住的浮木拿去,她費(fèi)力得睜開眼,然看不清眼前人,口中喃喃,“我阿兄…救…”

    “阿兄!”沈瑜卿驀地坐起身,呼吸著氣,淚水不自覺地從眼眶里簌簌而下,全身顫得發(fā)抖。

    魏硯也醒了,將人抱到懷里,一下一下地安撫,低聲問,“怎么了?”

    聽到他問,沈瑜卿心里一根弦仿佛斷了般,淚水越來越多,濕了滿面。

    魏硯見她不答,不急著問,親了親她的眉心,“沒事的,有我在?!?/br>
    哭了會(huì)兒,沈瑜卿才稍稍緩和,眼里依舊是有淚的,唇咬了咬,轉(zhuǎn)頭看向魏硯,“我有一件事想問你?!?/br>
    魏硯覺出不同尋常,道:“你說?!?/br>
    沈瑜卿捋好頭緒,剛起了唇,外面忽一道人影急至,“王爺。”

    是栗粟。

    此時(shí)已是深夜了,若無急事不可能會(huì)這個(gè)時(shí)候來。

    兩人對(duì)視一眼,沈瑜卿推了推他,輕聲,“你先去?!?/br>
    魏硯只披了中衣就出了去。

    屋外栗粟也是剛接到急報(bào)不敢耽擱立即送了過來。

    魏硯接過信,一眼看完,眸中一凜,道:“點(diǎn)五人立即隨我回去,你和張禾留下護(hù)送王妃回上京。”

    栗粟詫異問,“王爺,上郡出啥事了。”

    “耶律殷跑了?!蔽撼幊料侣暎T一關(guān)回了屋。

    沈瑜卿披了衣裳見他一臉正色,料想是出了急事。

    “耶律殷跑了,我先回上郡,你回京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我就回去找你?!蔽撼幾叩剿?,看她丹霞般嬌艷的唇,忍不住摟過人又親了兩下,呼吸沉沉?xí)r才放開她。

    沈瑜卿眼眸微動(dòng),唇慢慢合住,沒再問出那件事,輕聲道:“我等你回來?!?/br>
    第67章 .相隔她看見了他滿面風(fēng)塵。

    拱橋修建好,一早動(dòng)身起行。此時(shí)已是暮夏,天尚且暖適,沈瑜卿披好外衣上了馬車。

    魏硯走時(shí)只點(diǎn)了五人,張禾栗粟都留了下來。兩人身高馬大護(hù)在馬車旁側(cè),走官道,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是橫眉立目,兇神惡煞,嚇得通行紛紛避之不及,唯恐禍亂上身。

    又行了大半月,離京越近了。上郡依舊無半分消息傳來。

    沈瑜卿坐在馬車?yán)锍錾淼囟⑾蜍嚧巴?不知不覺入眼是一座巍峨城墻。

    行人來往不絕,城門外有甲兵駐守,威嚴(yán)聳然,如九天朝闕。

    已是到了上京。

    “我快至家中,你們護(hù)送至此就不必再往前了。”沈瑜卿掀眼對(duì)馬車旁的栗粟道。

    栗粟猶豫,略一抱拳,“回王妃,王爺交代屬下們要護(hù)送王妃到府門處才能折返?!?/br>
    沈瑜卿不禁蹙眉,他們跟著入了城門豈不是向滿城宣揚(yáng)了她與魏硯的關(guān)系,父親至今都沒給她回信,沈瑜卿心里終究是尚有顧慮。

    “入了上京便再無事了,你們跟進(jìn)去,我在府中不好為魏硯遮掩?!?/br>
    栗粟撓撓頭,還在想著王爺留下的令,心里掂量著,張禾已經(jīng)過來,“王妃說的是,我等跟進(jìn)去反而麻煩?!?/br>
    “漠北事急,你們不如先趕回去助他。”沈瑜卿又道。

    聽此,兩人才回了一遍,立即拱手抱拳作別。

    馬車遠(yuǎn)去,漠北護(hù)送兵卒在城外遙遙望著以目相送,沈瑜卿回坐到榻里,又向后看了眼,過了大半月,依著他的速度,此時(shí)應(yīng)到上郡了。

    車馬粼粼入了城門,隨侍奉于兩側(cè),長街繁華,行人熙攘。

    沈瑜卿眼朝外面看,闊別一年之久,上京繁華如昨,那些心驚日子,好似一場(chǎng)南柯大夢(mèng)。

    入了街道轉(zhuǎn)入城北,約過了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馬車停在尚書府外。

    朱紅門外留了兩人看守,見是府中馬車而至,車中下一高挑女郎,認(rèn)出是誰,連忙迎了過去,躬身福禮,“小小姐?!?/br>
    沈瑜卿點(diǎn)頭,提裙向里走,先是問了一句,“我母親身子如何了?”

    隨侍跟著她,道:“回小小姐,夫人前些日子染了風(fēng)寒,病中未愈,又受了驚嚇,才致使病情加重?!?/br>
    “驚嚇?”沈瑜卿問,“什么驚嚇?”

    “是…”

    “綰綰!”遠(yuǎn)處一道女郎疾步而至,身姿纖挑,聲音清麗,面容與沈瑜卿有一二分相像。

    “表姊?”沈瑜卿詫異,微怔了怔,悅?cè)坏剡^去。

    兩人相見,沈瑜安先開了口,“綰綰可算是回來了,姨母一直在掛念你?!?/br>
    沈瑜卿疑惑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四周仆從避過,沈瑜安挽住她的胳膊,低聲,“自你走了以后姨母整日念你,身子就不大好。難得好了一陣,又叫街上的馬給沖撞了,病到現(xiàn)在,面容愈加憔悴。”

    沈瑜卿心口一堵,腳下步子加快,恨不得立刻就過去。

    “你放心,姨夫醫(yī)術(shù)高明,行嚴(yán)先生也來看過,雖是有些病痛,但無太大事?!鄙蜩ぐ舶矒岬?。

    沈瑜卿心口跳得厲害,只覺要快些過去見到阿娘。

    府中早有下人來報(bào)小小姐回來了。沈歲寒尚在朝中要到夜里下值,王氏一人躺在屋內(nèi),聽聞這事臉上有了往日不可見的喜色。

    入了院,沈瑜卿步子慢下,一瞬竟情切,不敢進(jìn)去了。

    “是綰綰回來了嗎?”里面一道婦人虛弱的聲音傳出,緊接著是一陣陣干咳,她似是在強(qiáng)忍著才將咳嗽止住,繼續(xù)道:“阿娘昨日還念著你,不料想今日便歸家了。”

    沈瑜卿眼前迷了一重水霧,她擦擦眼角,推門入了屋。

    帷幔掛著,王氏躺在榻里,面目枯槁憔悴。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王氏身體本就弱禁不得折騰,而今看下,不過三十余歲的年紀(jì),卻蒼老無比。

    沈瑜卿喉中哽咽,道了一句“阿娘?!毖劭衾锏臏I隨之落了下來。

    她鮮少失態(tài)地跑過去,擦掉眼里的淚,強(qiáng)忍著才出聲,“阿娘,怎么回事,你怎么病得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