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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漠北以后 第51節(jié)

    安潯堯忽然問:“打聽清楚了,那女人真是魏硯的王妃?”

    婢女立刻回道:“回夫人,錯不了,府里有下人聽過軍所的百夫長管她稱呼王妃呢!”

    平靜的水倏地噴出水花,安潯堯握拳砸在上面,咬牙道:“這賤人敢搶我的東西,我定然不會讓她好過?!?/br>
    …

    鋪里的藥買回來,一早沈瑜卿用完飯開始處理外面送進(jìn)來的藥。

    尚沒提出幾樣,門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小姐,出事了?!?/br>
    綠荷喘著氣急忙入門,“外面,外面有一婦人說是王爺舊識,要小姐救救她?!?/br>
    沈瑜卿收回神,手中的書卷合上。不知為什么,她一下想到的是那日在街上攔住魏硯馬匹的婦人。

    到漠北許久,倒是沒見過魏硯身邊多出哪個女人,唯有這一個,她總覺得兩人關(guān)系匪淺。

    “將我箱底那身狐裘拿來。”

    綠荷聽了一愣,“小姐是要皇上御賜的那件?”

    沈瑜卿淡然地開口,“不然還有哪件?!?/br>
    她帶來的衣裳收拾整整裝了十余匹馬車,其中最為貴重,世間罕見的便屬那件狐裘。

    是西域進(jìn)貢,因父親救駕有功賞了下來,平時都是放著過些時日打理,這還是她頭一回穿。

    綠荷心里驚詫,小姐有多喜愛那件衣裳她是清楚的,今日何必為了一個外人換上。

    府內(nèi)老管家認(rèn)識安潯堯,不敢讓她在外跪著,好說歹說地相迎,怎知嘴皮子都磨破了,她還是堅持在外面跪。

    老管家苦口婆心,“陸夫人,有事您起來好說話,您在外面跪著叫王爺知道了,王爺必是要動怒啊?!?/br>
    安潯堯哭紅了一雙眼,發(fā)髻松散開,露出一張俏麗的臉。

    “管家不必再勸了,我實在走投無路,不然也不敢厚著臉皮來求見王妃?!?/br>
    “哦?我倒是要聽聽夫人怎么個走投無路法,厚著臉皮來求我什么事了?!?/br>
    安潯堯話聲方落,府門敞開,從里出一身姿高挑的女郎。

    飛云發(fā)髻,霓凰鎏光步搖插于發(fā)間,耳垂下是一對蔻鏈鑲玉耳珠,走時端莊,步搖耳珠幾乎看不出有晃動的幅度。

    雙眸清亮,朱唇嬌艷,眉心點綴梨花金鈿,并不俗氣,反而有種別樣意味。外罩的狐裘絨毛細(xì)膩,絕非凡品,是她見都沒見過的珍奇之物。

    她面色一如那日的清冷,與安潯堯的落魄相比,更加淡然從容,她笑著,在安潯堯眼里就變成了大大的諷刺。

    “妾知姑娘現(xiàn)在是淮安王府的女主人,是淮安王的王妃。但妾與王爺少時相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我心悅于王爺,料想若不是姑娘從中摻和,現(xiàn)在住在府里的人應(yīng)是我了。”

    安潯堯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街上聚在一起看熱鬧的閑人不免為她心疼,但礙于淮安王的手段,無人敢上前去說什么。

    沈瑜卿面始終冷著,她看了眼她今日的穿著,一身的素,外氅也簡單,卻看得出花了些心思。外氅細(xì)繩松系著,領(lǐng)口向下,露出一片月匈月甫。發(fā)髻梳至后,頰側(cè)有幾縷輕飄的碎發(fā),眼尾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素淡更增添柔美,讓人憐惜。

    “可惜了現(xiàn)在住在府里的人是我?!鄙蜩で湫χ?,眼珠晶亮,像醞著流光,讓人移不開眼。

    “你自己也說了,是你與魏硯青梅竹馬,是你對他日久生情。轉(zhuǎn)頭來你到我這哭哭啼啼是何道理?”

    “淮安王的名號你也不是不知曉,他不愿做的事沒人能逼迫得了。誰是他的王妃不是你說的算,也不是我說的算,而是他自己?!?/br>
    “你與他的故事我沒興致聽,也同我無半分干系,這些事你只管找他,他如何做我都不會插手,我也不在乎?!?/br>
    “下次別來了,來了我也不會見你。你若想跪就在這跪著。但我脾氣不大好,你若執(zhí)意揪著我不放,就別怪我動手了?!?/br>
    一旁的綠荷聽完小姐這番話心里詫異又多了一層。小姐性子冷,不愛與人多費口舌,若是惹急了,就直接下.藥好好報復(fù),從沒跟誰說過這么多話。

    安潯堯心里也是驚了,問世上有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夫君在外的情.事,偏她居然真是毫不在乎的,千算萬算,沒想到在這碰了硬釘子。

    她見她轉(zhuǎn)身要走,頭正對著沈瑜卿的方向磕到地上,“是妾的不是,是妾仗著與王爺多年的情意斗膽說這些話得罪王妃。妾該死,可王妃可否看在王爺?shù)念伱媸樟翩诟?。?/br>
    “不日前有一男子尋到妾,說妾是與他有娃娃親的未婚妻,可妾從未見過他。而且妾夫君戰(zhàn)死,現(xiàn)在心系所托之人只有王爺,怎能受他人所辱!”

    “王妃,看在妾與王爺多年情份上留妾在府上吧。不論為奴為婢,妾都毫無怨言。”

    沈瑜卿緊著身披狐裘,一雙眸在她身上掃著,理著耳側(cè)的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為奴為婢豈不是委屈了夫人。”

    “不如到府內(nèi)抬個側(cè)妃如何?”

    安潯堯眼立即亮了起來,王妃做不得,側(cè)妃也不是不可。以她的手段,奪得魏硯的心再將這正室王妃趕出府不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她沒立刻表達(dá)意愿,不過一雙貪婪的眼早就出賣了她。

    過而,她似是忍耐不住,開口道:“王妃準(zhǔn)允,妾怎敢不從,”

    沈瑜卿又笑了,眼尾挑著,“我隨口說說罷了,你與他的事與我無關(guān),我沒想過插手?!?/br>
    “最后送你一句話,莫要自作聰明?!?/br>
    說完,沈瑜卿轉(zhuǎn)身就回了里,片刻都沒停留。

    綠荷在后面,跟了小姐多年,她自是清楚小姐的脾氣秉性,現(xiàn)在便真是氣了。

    不過也不怪乎小姐會生氣,門外那婦人說話無所顧忌,不留半分顏面。小姐性子好強(qiáng),自是氣惱的。

    安潯堯敢來找沈瑜卿,卻不敢找魏硯。

    當(dāng)日斷玉的事她還記得,魏硯可以顧及陸翊情份照顧她,但他下手狠,若真惹惱了,她在上郡也沒法子待下去。

    魏硯一回府就聽說了白日的事,老管家將沈瑜卿的話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前前后后,事無巨細(xì)。

    魏硯聽后唇角揚了揚,知她脾氣大,能說這一番話必是真被惹惱了。

    …

    入夜時沈瑜卿先去了沐浴,她梳著發(fā),記起白日那婦人口口聲聲,兩句離不開王爺,分明是沒把她放在眼里上門挑釁的。

    上京人心詭譎,這事還不至于她費心。只是這男人實在浪蕩,若他每一個女人都來找她一次要入府為奴為婢,她這日子還用不用過了。

    出了凈室,沈瑜卿想休息,吩咐綠荷先下去。

    鬧騰半日,她沒心思再看書。

    外面叩了幾下門,聲音沉穩(wěn)有力。

    不是綠荷醒柳。

    沈瑜卿眼動了下,俯身吹了燭,抬腳就往里屋走。

    她剛走幾步,忽門吱呀打開,她轉(zhuǎn)身,就先墜到一燙熱的懷里。

    他的唇貼著她的耳,在那耳垂的眼兒上不輕不重咬了下,還笑得出來,“管家說你今日見安潯堯了?”

    沈瑜卿冷著臉,“你都聽管家說完了還來找我做什么?!?/br>
    魏硯手摟得緊,像把她揉進(jìn)懷里,“有點酸?!?/br>
    沈瑜卿不咸不淡道:“她都找上門挑釁讓我罵,我能讓她輕易走?”

    倒也像她睚眥必報的脾氣,心眼兒忒小。

    魏硯低低笑了聲。

    過了會兒,他開口,“安潯堯丈夫是我同袍,當(dāng)年戰(zhàn)死,我答應(yīng)他照顧好他發(fā)妻。”

    沈瑜卿輕哼了聲,“我又沒說聽你這些破事?!?/br>
    “你不想聽,我想跟你說。”魏硯手錮著她的腰,臂一提力就將她完全帶到懷中。

    他扣她的腰,讓她朝著自己,“我是受人之托照顧她,除了她,我身邊沒有其他女人了?!?/br>
    屋內(nèi)沒了燭火,黑乎乎的,借著月光才勉強(qiáng)看清。

    他眼眸黑亮,鎖著她。

    “你當(dāng)初不是說…”

    魏硯明白要說什么,堵住她的話,“當(dāng)初也沒想到會是現(xiàn)在這樣。”

    “都好些日子了,你還沒看出來?除了你,我哪還親近過別人?!?/br>
    沈瑜卿眼珠輕動,咬唇臉偏向一側(cè),“你有幾個女人跟我什么關(guān)系,何必告訴我。”

    “嗯,我強(qiáng)迫你聽的?!蔽撼幱挠牡托?,“只有你一個,我這輩子只想目垂你?!?/br>
    魏硯這次還算老實,只說了那一件事便走了。

    沈瑜卿輕吐著氣坐在椅上,手壓著月匈月甫,心想,壞胚子,誰管你那些事。

    一夜睡得不踏實。

    沈瑜卿做了一個夢。

    夢到一人禁錮著她的腰,粗糙的大掌往她的一只去,摩擦她細(xì)白的皮.rou。

    汗水粘在一起,他壓著她,手松開,頭忽往她向前抵,含住。

    她看清他緊實的臂膀緊緊繞著她,古銅的顏色,汗水沖洗下泛出油亮的光。她肌膚是雪白的,與他碟在一起,視覺沖擊下更加明顯。

    他餸著腰,她眼晃了下,偏過頭,看清了他的臉。

    他勾著唇壞笑,“卿卿,塽不塽?”

    深夜,沈瑜卿忽的醒了。額頭都是汗,急促地呼吸著,臉大約是熱的,觸之guntang。眼眸雪亮,里面還盛著水霧。

    呼吸愈發(fā)快了。

    她使勁拍拍臉,緊咬著唇心想,她怕是瘋了,竟做這種荒唐的夢。

    坐了一會兒,外面天依舊黑著,不到起的時候,她趿鞋下了地。

    至案前,沈瑜卿倒了盞熱水先猛喝了一口。水是冷的,正讓人清醒。

    沈瑜卿舔舔唇邊的水潤,急促的呼吸終于有了緩和。

    她坐著,努力忽視掉腦中閃現(xiàn)夢境的片影。心想定然是這幾日那男人用對她動手的緣故,是他太壞了,簡直是下流到極致,才讓她做這種荒唐的夢。

    坐了半晌,沈瑜卿才重回榻上,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綠荷白日梳妝時發(fā)覺小姐神色似乎不大好,“小姐是昨夜沒睡好嗎?”

    提起昨夜沈瑜卿厭厭道:“這屋子太熱,日后便再減一個火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