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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向來不會管這些后院瑣事的,今日這是怎么了? 這么一喊,那些人都看見了她,紛紛磕頭求饒,臉色惶恐。 宋虞自然不會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哥哥這樣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她上前問了面露難色的侍衛(wèi),也沒問出什么,顯然只是聽從哥哥的命令辦事罷了。 略一思索,宋虞果斷道:“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問問哥哥?!?/br> 快步來到宋溫卿的住處,宋虞氣還沒喘勻便問:“哥哥,那些人犯了什么錯?” 宋溫卿臉上的笑意停了停,默了一瞬才問:“你看到了?” 特意讓宋虞過來,便是因為怕她發(fā)現(xiàn)府上有許多人消失,沒想到路上還是出了差錯。 阿虞純善,若是知道她幫的人大多都是細作,該有多難過。 他思量片刻才溫聲道:“阿虞,告訴哥哥,那些人是你招進府中的么?” 宋虞點點頭,蹙眉道:“他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早早的便出來乞討,我想著能幫一個是一個,便讓他們來府上做事?!?/br> 說到這里,她忐忑地問:“哥哥,你是……嫌他們不干凈么?” “自然不是,”宋溫卿揉揉她的腦袋,“哥哥教過你‘不以出身論英雄’,阿虞至純至善,學的很好?!?/br> “那你為什么……” 見瞞不了她了,宋溫卿默了默,決定告訴她真相,于是一字一頓道:“因為他們是梁王的人,他們在利用你的善心?!?/br> 或許此事很難接受,但是阿虞從來都不是溫室中的花朵。 皇帝病重,太子溫軟,梁王虎視眈眈,有些事要慢慢讓她知道了。 話音剛落,宋虞果然恍惚了一下,片刻后明白其中關(guān)節(jié),控制不住地顫了下。 若是哥哥沒有發(fā)現(xiàn),那這些人豈不是就要得逞了? 意識到差點壞了哥哥的事,宋虞眸中染上霧氣,站起身道歉:“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們是梁王的人,我以為只是普通的乞丐……” 宋溫卿溫和地打斷她的話:“哥哥知道,所以不怪你,阿虞,有善心不是錯。” “可是我識人不清,”宋虞懊悔不已,“以后我再也不這樣做了?!?/br> 宋溫卿好笑地嘆了口氣:“你放心去做,以后哥哥會派人仔細查探他們的身份,不會讓阿虞為難的?!?/br> 誰為難呀,她只是隨手救了一個乞丐,哥哥要做的可太多了,調(diào)查身世、走訪鄰里、暗中盯梢……明明是哥哥為難。 宋虞撅了噘嘴,終于破涕為笑了。 “那哥哥準備怎么處置他們?”宋虞忙問,“他們會不會知道你的秘密?要不就、就……” 她向來善良,想不出什么酷刑,許久才道:“把他們賣到梁王找不到的地方如何?” 宋溫卿輕笑一聲,直言道:“我準備將他們送還給梁王殿下?!?/br> 可這不就是梁王所希望的么? 不過既然哥哥這樣說了,想必那些探子也沒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東西,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幸好她沒有鑄成大錯,宋虞松了口氣。 “對了哥哥,你叫我過來有什么事?”宋虞想起正事。 能有什么事,只是想把府上少了些人的事情隱瞞下來,沒想到誤打誤撞還是讓她看見了。 宋溫卿面色不變,瞥見左手邊的一摞奏章,很快便道:“阿虞,今日能不能替哥哥讀一讀奏章?” 皇帝病重,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太子,太子吃不消,便時常讓宋溫卿分擔。 有時宋溫卿累得狠了,宋虞便主動請纓幫他念,他閉目養(yǎng)神,等念完了他再開口說要寫什么,宋虞記個大概,等他休息好了再謄寫一份。 這次哥哥去蜀州忙了兩個月,一路舟車勞頓,回來又與太子眾人議事,一刻都沒閑下來過。 宋虞心疼不已,二話不說坐在他對面翻開奏章,大致掃了一眼便口齒清晰地讀起來。 怕他聽不清,她讀的緩慢又平和,溫柔的聲音輕輕響著。 宋溫卿支著額頭閉目養(yǎng)神,疲憊了兩個月的身心終于放松下來。 宋虞讀完一封長長的奏章,許久沒聽到他說話,疑惑地移開奏章,卻見他已經(jīng)枕著手臂,伏在書案上睡著了。 她呼吸微頓,望著宋溫卿近在咫尺的睡顏出神。 額頭光潔,劍眉微鎖,眼下藏著淡淡的烏青,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薄唇微抿,下頜線好看又清晰。 平常都是溫和方正的模樣,可是他睡著時卻顯得有幾分凌厲,可望而不可即。 宋虞小心翼翼地將奏章放下,捧著臉看了一會兒,不自覺地緩緩伸出手,食指停在他臉上,一寸之遙,綿長的呼吸與微濕的熱氣一同襲來。 她認真地用指尖描繪著他的眉眼,心中嘆了一聲。 不知什么樣的姑娘才能與哥哥相配呢? 第8章 .深情又添了幾分不自知的勾人。…… 今日是去梁王府赴宴的日子。 那場初雪的痕跡被清掃干凈,整個長安也都默認了梁王李殷的歸來。 “小姐,前面好多人呀!好像都是去梁王府的……前面的巷子堵了,有兩個大臣差點因為誰先誰后吵起來……?。〗K于能走了!” 宋虞坐在馬車里,隔著厚重的氈簾聽小滿在外面嘰嘰喳喳,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