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
看起來,漆奉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在他麾下的弟子幾乎是將每個山門都挖了一遍,聽話的倒還好說,軟禁在自己的山頭。至于其他不聽話的,便全都關(guān)押到了此處和蓮花陣中。 但是,按宗師們的說法,漆奉在暮朝峰派出的弟子和停留的時間都是最長的。在此之后,連宴月峰看都沒看,便將人統(tǒng)統(tǒng)帶走了。 很有可能,金目礦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而漆奉手上的弟子恐怕有幾千人之多,其中還不乏像寧徵這樣被控制了心神的首徒。如今這牢房里的宗師們各個摩拳擦掌,可還要顧及蓮花陣中的弟子們。 若是盲目硬來,也并無太大勝算。 她將鏡湖所在之地圈了出來。 此處位于禁地之下,雖說在大荒山中確是無人造訪之地——就算有外來仙門出手營救,也多半找不到他們,最終的結(jié)局不是餓死便是就地成仙,但是,對于阮瀟來說,卻正中下懷。 她本來就要帶著大荒星辰術(shù)來找秦禎城。 現(xiàn)在的問題是,鐵欄的鎖容易破除,但最外層的那扇大門是由玄鐵打造而成,且門閂在外部,完全不能從里面打開。 三個時辰后,一陣腳步聲在水牢外響起。 隨著巨響,一行持劍的大荒山弟子走了進(jìn)來。 水牢中一片寂靜,地上木柴的殘渣早已被水浸濕,角落里的火把也已經(jīng)熄滅了。 “奇怪,我怎么聞到了一股香味?!逼渲幸粋€弟子摸了摸肚子,莫名饞了起來。 “孟師姐,幸好咱們只帶一個人。若要將他們?nèi)紟У缴徎?,這么多大宗師都放出來,咱們……咱們就算當(dāng)時喂了散魂丹,若忽然出了什么意外也撐不住啊?!?/br> “你笨死了,不會一個一個押著嗎?” “魚兆,閉嘴?!?/br> 孟久久面無表情地往最深處走去,蜂巢似的石壁上,一個又一個小窟窿里,關(guān)著往日里最為頤指氣使的大宗師們。此刻皆如喪家之犬,蜷縮成一團(tuán)。 那名為魚兆的弟子跟隨在孟久久身后,走著走著腳下一頓。 “謝長老?” 孟久久微抬下巴,指示他開了牢門。 身后一眾弟子安靜地站在原地。 魚兆懶洋洋地等在一旁,待謝長坤剛一出來,便一腳踹了上去。嘴里還罵道:“老東西,還不走快點(diǎn),這么慢吞吞的連投胎怕是都趕不上?!?/br> “……你!”謝長坤氣得發(fā)抖,正欲發(fā)作,卻又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魚兆仰起臉,毫不害怕:“怎么,現(xiàn)在靈力都沒有了,還能算得上是乾南峰的長老?也罷,你這樣的就應(yīng)該呆在蓮花陣中,為大荒山的飛升作出一份貢獻(xiàn)?!?/br> 謝長坤沉著臉色,等他羞辱夠了,才厲聲道:“你們究竟想在蓮花陣中干什么?” “掌門大人早已參透天機(jī)。蓮花陣下有玄武,加之修為高深者一并作引,啟動蓮花陣,便能使大荒山重歸昆侖神位?!濒~兆倒是不藏著掖著,語氣十分傲慢。 謝長坤難以置信:“荒唐!諸神皆死,蓮花陣已廢,何處有天機(jī)可言!” “你這老東西懂什么,若非如此,你這修為也不會十年八載毫無精進(jìn)?!濒~兆一副瞧不起的模樣。 謝長坤套著鎖鏈的手顫巍巍地指著他:“蓮花陣乃聚靈吞噬之陣,你道你的同門被抓在那里是為何?你身為大荒山弟子,不尊師重道,還如此漠視同僚,成何體統(tǒng)!” “這是他們自作自受,看不清楚形勢,關(guān)我什么事?!濒~兆說罷,又狠狠推了他一把。 謝長坤趔趄了兩步,背對著他站穩(wěn)了腳步,隨即不動了。 魚兆惱火不已,再推了一把,卻發(fā)現(xiàn)謝長坤并沒有動靜。 “老東西,靠……我、我怎么動不了了。”魚兆驚恐地想要摸自己的臉,卻連手指都僵硬住了。 他正面相對的那幾十名弟子全都被定在了原地。 孟久久站在一旁,保持著抬頭的姿勢。冷靜的眸中映出了鐵欄后精神抖擻的宗師們。 一聲悶響,謝長坤狠狠地踹在了魚兆身上。他手指一勾,木杖又打向了魚兆的雙腿。 “不肖子孫!欺師滅祖!該打!” “謝長老慢點(diǎn)慢點(diǎn)?!钡人隽藲?,忍冬和陳凡挈一把攔住了。 陳凡挈義正言辭:“謝長老,孩子還小,犯錯是正常的?,F(xiàn)在正是危急關(guān)頭,可不能跟自己人起沖突?!?/br> 魚兆忍著疼,額上青筋暴起,實(shí)在想罵一句“你他娘的放屁”,方才可不就是陳師兄本人站在旁邊興高采烈地看戲。 謝長坤的木杖指著他:“等此事一了,再與你算賬!” 關(guān)押在此處的所有人都出來后,今讓提議道:“何不趁現(xiàn)在直接去找漆奉算賬!” “師叔莫及,”孟久久開口道,“如今大荒山守衛(wèi)森嚴(yán),數(shù)千弟子的性命都在師尊手中。若貿(mào)然行動恐怕會釀成大禍?!?/br> 今讓盯著她:“我們?nèi)绾涡拍悖俊?/br> 孟久久眸中略顯濕潤:“師叔不必信我。只是師尊早已在我等體內(nèi)種下了蠱蟲,隨時會暴斃身亡。因而,眾位弟子不得不假意聽令于他。還有,寧師兄他……因他不愿,師尊已將他的神識封印,還望各位宗師不要怪罪于他?!?/br> 她話語真摯,提及寧徵時更是一腔不忍。 阮瀟嘆了口氣,揭開了定住她的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