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曉拇指輕撓她的發(fā)窩，低頭看她尚未退去潮紅的臉：“很甜?！?/br>
    仙府外，鐘季與瘦高個(gè)不甘心地在院子里搜羅了兩遍，終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這里就似沒住過人一樣，只得離開。

    “他們走了，”墨姿撇嘴，好在沒叫兩個(gè)不速之客掃了興致。

    “有一種人，是養(yǎng)不熟的。你視他為親子，無論對他如何好，只要有一點(diǎn)未隨他愿，他便認(rèn)為你偏頗，有私心。”鐘曉笑之：“不知念恩，還看不清己身。品性如此，怎堪大用？”

    墨姿直起身，與他平視：“我不是良善人，養(yǎng)子再好不是親生，懂事我便重之，不懂事我便讓他從哪來回哪去。親女，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她是我擺脫不料的責(zé)任，當(dāng)然我也是她割舍不掉的。不懂事，也別出去霍霍誰，我跟她互相傷害?！?/br>
    這說的都是什么？鐘曉笑開：“母女倆在九天之上大打出手？”

    “你會幫誰？”墨姿盯著他，一臉嚴(yán)肅。

    “你，”回答得毫不猶豫，鐘曉描繪著妻子的眉眼，曾經(jīng)他聽塵微這么問過鳳鳴。就因?yàn)轼P鳴慢了兩息，塵微作天作地哭鬧著說鳳鳴有了閨女忘了媳婦，還驚動了鳳沐氏族長和鳳沐世遺。

    塵微以為老族長和世遺仙帝會幫她一起數(shù)落鳳鳴，結(jié)果……回憶到這更樂，鐘曉將事講予墨姿聽。

    “世遺仙帝與老族長一本正經(jīng)地商量了半天，說未免影響到胖涵心情，決定將胖涵暫時(shí)帶回族里養(yǎng)。等他們夫妻吵鬧完了，和好如初了，再看胖涵要不要回天刑神殿。那時(shí)胖涵才四歲，鳳鳴抱著閨女不撒手。

    老族長和世遺仙帝見狀，就說鳳鳴心里沒媳婦。”

    墨姿笑問：“然后韓塵微又鬧了？”

    “沒有，她只是鬧著玩，況且四歲的胖涵正有趣，她哪舍得離眼？兩夫妻當(dāng)場和好，一致對外，只有胖涵心念念想去族里待兩天?！辩姇阅樫N上墨姿的頰：“我們以后有小丫丫了，你會不會更歡喜她？”

    這是一報(bào)還一報(bào)嗎？墨姿咯咯笑：“鳳沐堯問過韓塵微類似的問題？”

    “問過?！?/br>
    “哈哈……”

    笑過之后，墨姿閉目調(diào)整，待煉化吸收來的魔元靈恢復(fù)至巔峰，才由著鐘曉抱她出清然玉泉：“論起來軻來鐘氏的神秘還是源自于藏冥鐘家。也正是因此，他們自卑又自大。卑己身血脈不如人，又因偷冠上的‘行者’名而自大。

    鉆進(jìn)了死窟窿，不知回頭，只想一條道走到黑。以為世無藏冥鐘家，軻來鐘氏便名正言順。愚蠢又可笑?！?/br>
    “天刑古神后裔不會冷眼看世亂，更不會助紂為虐，”鐘曉與妻相對盤坐：“軻來鐘氏非差在血脈上，而是錯(cuò)在品性。不用管他們，白靈與滕氏族會收拾干凈?！?/br>
    “處理了鐘氏，滕氏族消‘?！幸膊畈欢鄨A滿，可松一口氣了?！蹦碎L吁：“英華族長飛升雷劫下大傷，至今未痊愈，這還得虧阻了同越界妖獸禍亂凡人界，不然就難說了?！?/br>
    鐘曉笑言：“她很快便會飛升上界?！?/br>
    “在拔除軻來毒刺之后，”墨姿莞爾，閉目收斂心緒，準(zhǔn)備煉化陰宮內(nèi)的暖陽。

    東來儀客店不知客人什么時(shí)候離開的，但客人一次付了半年的租子。依規(guī)矩就算已知客人走了，院子也得空關(guān)半年，待租約滿了才能再外租。

    探花城靜悄悄，街上沒了喧鬧。整片陌陽西州地都是這般。一日兩日……半月過去，忽有風(fēng)吹來，東滿藻灣有龍骨。

    小城茶莊里，一群修士聚在一塊竊竊私語。

    “滕家那位都來了，肯定是真的有龍骨?！?/br>
    “是啊，我昨天都看見她了，”雪白胖子兩手在腦袋上一敲：“跟傳言的一樣，牛角沒了。想重新長出來，非真龍骨不成?！?/br>
    “她也可憐，好好一族長，去盛海論道竟不慎被吸盡海底裂縫。也是命大，消失了萬年又活著回來了?！?/br>
    “我看這回沒人爭得過她。要是過去周、白、苗三家還在，那她沒戲?！?/br>
    “可別再提周白苗了，咱們都被害成什么樣了？就滕英華那飛升雷劫，牛角都被劈斷一根，換個(gè)人，估計(jì)連灰不會給你留一把?！?/br>
    “我聽族里老祖宗說，滕英華渡完飛升雷劫這么久都不飛升，是因傷勢過重?，F(xiàn)在還爬不起來呢！”

    “哎，別說了，我都不敢往深里想?！?/br>
    “想了有用嗎？你先修到渡劫再說?！?/br>
    滕洛一身紫色勁裝，外罩黑紗衣，孤身走在大街上。因有寸長真龍骨出現(xiàn)在東滿坊市，挨近東滿藻灣的邊陲小城近日人格外多。西區(qū)東滿坊市，那就更不用提了。

    離坊市還有兩條街，目所及之地已是人擠人。滕洛拐進(jìn)一私宅小巷，借了小道，不過一刻便達(dá)坊市中央。順著人群緩慢向前，看過一個(gè)又一個(gè)攤位，目光如炬眉頭緊鎖。

    街角一狹長目黑俊大漢，光著膀子，一眼就逮著她了，眸底涌現(xiàn)點(diǎn)點(diǎn)柔情，面上依舊冷硬。攤上和旁人一般，擺著各種骨頭。

    滕洛察覺到目光，抿著的唇一緊，斂下眼睫。讓他別來，就是不聽。瞧他穿的破爛布頭，哪還有一點(diǎn)渡劫元尊的樣兒？

    一連在坊市轉(zhuǎn)了半月，無所得，滕洛便不再流連，出城往東直奔東滿藻灣。不過兩日，滕家重傷的族長英華派親子去安驊嶺，求見白鹿麟。在滕家人進(jìn)入安驊嶺內(nèi)圍后不久，鐘家渡劫發(fā)現(xiàn)白鹿麟神目不再盯著陌陽西州地。

    很快東滿坊市傳出消息，滕氏洛女為尋龍骨深入險(xiǎn)地，重傷后不知所蹤。眾人頓時(shí)了悟，為何滕氏族會急急派人去安驊嶺？

    這夜安驊嶺上空烏云滾滾，林中蟲鳥噤若寒蟬。內(nèi)圍焦土之上不見靈境，唯全身泛著瑩瑩白光的白鹿麟在閉目吐納。

    風(fēng)吹過，夾帶著殺意。白鹿麟頓時(shí)警惕，睜開眼睛起身化成人形。長及腳裸的白發(fā)隨風(fēng)微微晃，赤足踩著焦土，耳中神目探四方。

    “來都來了，就不要藏頭縮尾咳咳……”

    咳聲未止，右耳一動，聞咻的撕空聲。白靈腳跟一轉(zhuǎn)，人散成靈，迎箭殺去。才打下箭右方又徒來劍氣，她已知來者為誰，不敢硬抗，滾身避過，冷嘲道：“鐘家老狗，鼠輩矣。還敢自稱行者，簡直笑話。”

    “你這孽畜，死到臨頭不自知，”受不得激，鐘旭明現(xiàn)身一劍下斬：“今日老夫看你如何張狂？”

    “你又能奈我何？”白靈右撤，再次避過殺招。背后徒來冷箭，回頭就是一聲吼，頓時(shí)十?dāng)?shù)渡劫突現(xiàn)，將其圍在方圓地。

    安驊嶺中心震動，無圣庵自有感知，只白靈事先交代過，不要過去打擾。了因師太站在追云峰上，遠(yuǎn)望安驊嶺。渡劫之戰(zhàn)，她不敢用神識。聽到未收斂的腳步聲，回頭見彎月白眉老者，趕緊躬身退至一旁。

    “寒衣老祖?！?/br>
    手持黑玉佛靈珠串的老尼一步至崖頭，閉目感知安驊嶺中暴.亂的風(fēng)力，五息即睜眼：“你也別在這憂心了，來的都已現(xiàn)身，”笑著對空說，“幾個(gè)老伙計(jì)，我們也去湊湊熱鬧?！?/br>
    “該，”一用玉葫蘆束發(fā)的道姑抱著拂塵踏空漫步往安驊嶺。

    紅衣妖嬈婦扛著把鐵錘，掐腰擺臀跟在后，嗲聲嗲氣地說：“安驊嶺可是我們無圣庵的地，人都欺上門來了，我可不做縮頭烏龜?！?/br>
    “是這個(gè)理，”著一身素衣涂著大紅指甲的盤發(fā)婦人，一臉興奮：“姐妹們，瞧見俊俏的，你們先別急著剁.頭，廢了丟給我。我保準(zhǔn)他下輩子都不敢挨近咱無圣庵的田。”

    梳著飛天髻，穿晃眼鳳袍的圓臉女子，大驚小怪：“天啊，夜襲安驊嶺，”翹著蘭花指輕搖水墨團(tuán)扇，扇面上還插著三根火紅針。

    腰別軟劍的娃娃臉銀發(fā)女，周身罩著寒冽的白霧，一步一個(gè)噴嚏自寒衣身邊過：“大師姐，快……哈切快點(diǎn)去，晚了白鹿麟再死了哈切……冰澗太冷了。”

    白眉寒衣就喜歡無圣庵這群老伙計(jì)，化作遁光，領(lǐng)她們破空而去。獨(dú)留了因在峰頂吹著冷風(fēng)，靜默十息，撇嘴哼笑。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渡劫境嗎？她現(xiàn)在也出竅大圓滿了，這就回去閉關(guān)沖擊合體。

    與此同時(shí)，身在東滿藻灣下千丈暗河中“奄奄一息”的滕洛，也迎來了要她命的人：“萬年不見，你竟還沒死？”慢慢站起，抬手拂去嘴邊的暗紅，目光自老賊手持的長柄大刀上掠過，“不會只有你一人吧？”

    啪啪……

    嫩臉男子拍著掌，自長族老身后走出：“得見洛族長安好，我二人也放心了，”嘴上這么說，心中卻不太平。滕洛明顯是在裝，她根本沒受重傷。

    “廢話少說，你們兩想怎么死？”滕洛右手五指一張，寸長牛頭琴現(xiàn)于掌中。一身著白衣的桃花眼青年自暗河盡頭走來，手中持劍，僅僅三息就到，正好擋住去路。

    見到青年，嫩臉男子悟了：“好巧啊，子然元尊?！?/br>
    “不巧，”子然手腕一轉(zhuǎn)，劍鋒朝上：“我正在等你們。”幼時(shí)師父讓他修劍，他心中雖喜，但卻更想隨師父一樣做音修。后來師父失蹤，他后悔了。比之音修，劍修戰(zhàn)力更為強(qiáng)悍。

    雙目一凜，一記全力橫掃。咻的一聲，暗河被攔中切，含著遮天木藏在暗處準(zhǔn)備伺機(jī)而動的十?dāng)?shù)渡劫立時(shí)有了動靜。滕洛神念一動，牛頭琴嗡的一聲展開，左手一撥，琴音化刃，大戰(zhàn)起。

    暗河水翻騰。

    ………………

    安驊嶺中心一戰(zhàn)七日，靈氣方才穩(wěn)定。被繳了木劍的鐘旭明丹田被掏空，跌跪在地，雙目圓瞪，盡是不信，嘴中念叨叨：“怎么會……不會的，”盯著白靈手中拿著的劍，“天刑玉骨，跳脫氣運(yùn)，殺白鹿麟……輕而易舉?！?/br>
    “呵呵，”素衣婦人右腳踩著個(gè)已斷氣的尸身，悠閑地剔著紅指甲：“老東西，有一句話你該聽過，自作孽不可活。好好日子不過，你們平白無故非要來犯我無圣庵。你識不識字的？無圣庵無圣庵，一門女子沒一個(gè)好人?！?/br>
    白靈自大戰(zhàn)中緩過勁來，移步上前，撿起落在地上的弓，連同劍一并交予背手在丈外仰頭賞月的寒衣，傳音說道：“兩仙寶乃天刑古神后裔玉骨煉制，鄭重收好?！?/br>
    聞言，寒衣立時(shí)拿出兩只灰石玉盒，小心將弓與劍分別放入盒中，封上禁制，雙手捧著。

    一步至鐘旭明跟前，白靈掐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頭：“你是不是在疑惑，明明自己完全煉化了誅星劍，卻為何怎么都?xì)⒉涣宋?？?/br>
    鐘旭明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瑞獸，麒麟祥瑞。天道不公啊……”

    就知道這老東西會如此想，白靈嗤笑，張口引出腹內(nèi)空間中那枚明光熠熠的梧桐葉，送到他眼前：“看清楚了嗎？軻來鐘家?！?/br>
    “天……天刑？”鐘旭明眼珠暴突。

    手移至天靈，白靈雙目一斂，靈力直灌而下滅鐘旭明神魂。同時(shí)，無圣庵幾人也手下不留情，瞬息間安驊嶺中心就只剩七女子。

    “你們不該來的。”

    紅衣妖嬈婦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提起砸在一賊腦袋上的鐵錘：“該看著你與他們同歸于盡，然后我們六姐妹在這撿撿白鹿麟碎rou，順便支口鍋，把rou煮了，一塊喝湯吃rou。”

    道姑用拂塵拍干凈自己身上的塵：“紅麗，你就別做這夢了。渡劫境同歸于盡，安驊嶺得塌一半，”抬眼看白靈，“我們無圣庵雖然家底厚，但也不能這么糟踐。小輩一溜串，咱得留點(diǎn)東西給她們?！?/br>
    鳳袍上冒火的飛天髻婦人這回也不搖扇子了，貼著白霧未散的娃娃臉：“白靈jiejie，你心里頭得有數(shù)，等你飛升了，安驊嶺這窩就是無圣庵渡劫境大修的。我們不護(hù)著，誰護(hù)？”

    娃娃臉手指刮著劍鋒：“我都看見了，你打得也夠嗆?！睂嘴`上下瞧一遍，“也就這身皮結(jié)實(shí)，”回頭問鳳袍女，“鐘家老鬼怎么想的，竟然用把木劍來殺活了幾十萬年的白鹿麟？”

    “我怎么曉得？”鳳袍女緊緊圈著小師妹：“趕快給我點(diǎn)冰極寒凜氣，”

    寒衣上前：“白靈，雖你沒認(rèn)過，但我們當(dāng)你是同門。在無圣庵，同門皆是親族，怎會冷眼看你單打獨(dú)斗？”

    一股暖流入心，白靈垂淚，過往四十萬年，她竟從未有此感觸，抬手拱禮：“多謝各位meimei不棄，白靈厚福。”

    “既叫了meimei，那就不用這般客道，一家子不說兩樣話?！睂⑴踔膬墒薪贿€于她，寒衣領(lǐng)幾人退出安驊嶺。白靈目送，直至一行回到秘地靈境才閉目。

    左耳神目達(dá)東滿藻灣地下暗河，見那方戰(zhàn)已歇，右耳神目立時(shí)往陌陽西州地鐘家。滕英華領(lǐng)滕氏二十七渡劫以鐘氏暗殺滕洛之名，打進(jìn)鐘氏族地。

    有滕家那頭花牛牛指引，鐘家所有心懷不軌的人一個(gè)都沒放過。

    半月后，滕氏族退出陌陽西州地，軻來從此再無行者鐘氏。東來儀客店六號小院中，滕洛、子然、白靈親手將落日弓、誅星劍、關(guān)月刀以及一節(jié)玉骨上呈于鐘曉。

    將四物放在長幾上，鐘曉心中有澀，眼底晦暗，久久才幽嘆一聲，抬手聚天地規(guī)則之力，拂過四物。

    縷縷金色自四物中飛出，歡聚到一起，凝成滴血，安然躺在鐘曉掌心。同時(shí)長幾上四物歸塵，散于天地。

    撫慰掌中金色血脈，鐘曉言：“軻來未起之禍已被扼絕，你等功與過，皆在飛升雷劫。本座二十四字贈之，大道漫漫，常生迷惘。返璞歸真，冥思初衷。勿忘本心，修身修德?！?/br>
    “多謝堯日大人贈言，我等定銘記于心，不忘自省己身。”三人跪地，三叩首。

    “你們回吧，”鐘曉收長幾，入桐花仙府。仙府里，墨姿正好將陰宮內(nèi)暖陽煉化，睜開眼睛，就見一滴金色血液被明光包裹，心知外界事已了結(jié)：“明日去一趟無圣庵，我們便回況昷。”

    “好?！?/br>
    “鐘羿是鐘異嗎？”

    鐘曉點(diǎn)頭：“塵微現(xiàn)就在藏冥界，藏冥界有一小藥谷叫單益谷，地處偏僻窮山，少有人留意。萬年前，因創(chuàng)七玄凝魂丹才名聲大盛。

    但此谷存世已有三十余萬年，歷任谷主專注行醫(yī)救人，行事低調(diào)，在外無甚大作為，可謂默默無聞。單益谷的第二任谷主，名叫宏醫(yī)，一次外出結(jié)識了鐘異。鐘異與軻來鐘家女的認(rèn)識，也是他有意安排。

    軻來鐘家女孕兩子都有服晴嬰果，晴嬰果就是宏醫(yī)給的。鐘異至死都不知自己有兩子，但柯來鐘家確知鐘異事。

    還有璃兒生產(chǎn)那日，歷彥反叛，用禁靈散廢去金烏山脈上大半渡劫。據(jù)塵微推測，歷彥的禁靈散很可能是出自這個(gè)宏醫(yī)手?！?/br>
    墨姿冷笑：“這手推波助瀾，做得還真是隱秘?！?/br>
    “一開始也沒往這想，”鐘曉垂目看妻子：“九息小界感知到現(xiàn)任單益谷谷主宏善有一隨身藥田，藥田里就有禁靈花。天菩已確定此宏善神魂與柏懷一個(gè)味。塵微悄沒聲地給他打上了神魂印記，留他繼續(xù)與上界柏懷聯(liá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