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墨姿:鬼道封神 第66節(jié)
看夠了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鐘琴再問鐘曉:“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是與不是,有意義嗎?” 鐘曉全不在乎的樣子,刺痛了鐘琴的眼,她伸手就要去扯開擋著的墨姿,不想卻被一冷漠眼神嚇退,手縮在半空,虛張聲勢道:“鐘墨堯,這里是探花城?!?/br> “然后呢?”鐘曉聽不出警告意味,淡漠地看向放眼在墨姿腰間小珮上的那卷發(fā)鳳目青年,頭次覺得鳳目卷發(fā)也不甚好看。 青年鐘季,乃鐘琴堂長兄,也是陌陽西州地鐘氏族小一輩的領軍人,氣度溫和,面上笑意若清風。察覺投來的目光,他也坦蕩,拱手上前:“在下唐突了,兩位可否容某問句話?” 墨姿輕曬:“嘴長在你臉上,我不容,你就不問了?” “墨夫人說笑了,”鐘季好言:“某只是心有疑惑?!?/br> 墨夫人,他這是不想承認堯日的鐘姓氏嗎?墨姿嗤笑,雙手抱臂:“什么疑惑?”下瞥一眼掛在腰間的小珮,“難道是我配不上這桐花?” 鐘季笑言:“配得上,只我想知墨夫人這桐花小珮是誰人所贈?” “這是我跟夫君的定情之物,怎么了?”墨姿稍退一步,微揚下巴,頭靠著鐘曉。 微斂鳳眸,鐘季終于有心打量起站在婦人之后的男子,聽九妹說他叫鐘墨堯:“墨夫人有所不知,桐花是我族的族徽?!?/br> “我確實不知,”墨姿只覺好笑:“但這與我們夫婦有關嗎?”照他這架勢,那桐花是天刑古神血脈徽騰,是不是天刑古神后裔就可霸占天地間所有能開花的梧桐樹? 鐘琴可沒鐘季這么好脾氣:“你聽不懂我哥的話嗎?戴桐花,你不配?!?/br> 那她倒要跟這兩扯一扯了,墨姿問鐘琴:“我不配,你配嗎?” “當然,”鐘琴理直氣壯。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墨姿一點都不怵鐘琴勒大的那兩眼珠子:“我們在軻來界也待有一段時日了,之前聽說軻來有一神秘的鐘氏族,當時就奇怪這鐘氏族神秘在哪?后來一打聽,曉得了,”扭頭向鐘季,“我這也有一疑惑,不知你可否代為解惑?” “你當你是什么東西?” “自然是人?!?/br> “你也……” “琴兒,”鐘季假模假樣地喝住鐘琴,拱手替她道歉:“琴妹被家中長輩慣壞了,還望墨夫人海涵?!?/br> 墨姿輕笑:“沒事,”借了尹志雅的話,“遲早有一天她會為她的囂張付出代價的,”接著之前的話,“軻來界行者鐘氏的‘行者’是指天刑嗎?” 畢竟只有天刑才能自由行走于大宇宙。 心一緊,鐘季不曉這墨夫人此問是何意,余光掃過圍觀的人群,他好像又不能不答話:“你覺得呢?” “你這么一反問,我心里有底了,”墨姿幫他把話說白了:“是我冒犯了,你家的‘行者’就是指天刑,是嗎?”看他意味深長地淺笑,又言,“你點個頭,不然我沒法接著往下說。” 鐘琴忍不了她盛氣凌人逼問長兄的樣子:“我們就是天刑鐘家,你欲如何?” 她不欲如何,墨姿嗤笑:“據我所知天刑古神后裔鐘家根在藏冥界金烏山脈,自塵微天刑去往上界,藏冥鐘家在下界就沒人了。你們是從哪鉆出來的?” “我們就是天刑鐘……” “鐘琴?!?/br> 一聲呵斥,令鐘琴下意識地閉緊嘴。這鐘季果真不似表面這般人畜無害。墨姿淺笑淡然地看著他。 鐘季也沒想到這墨清宸如此難纏:“藏冥鐘家嫡脈在下界確實沒人了,我們這一支乃是分支。當年藏冥嫡脈受孽帝承天勢力迫害,先祖護族身隕。先祖妻子不得已隱姓埋名,才保得先祖血脈延續(xù)。” “是嗎?”鐘曉佯裝深思,片刻后搖了搖首:“不可能,鐘家有族譜,如果真的是分支,鐘懿族長在離開下界前定會尋回。金烏山脈上金梧峰空蕩蕩,她不會容族人在軻來艱難求生?!?/br> 心中大震,他怎會知道天刑鐘家有族譜?鐘季臉上神色復雜:“你與我同姓?” “不,”鐘曉否認:“我出生藏冥鐘家,你與我不是一個鐘?!?/br> 鐘琴急眼:“你不是說藏冥鐘家在下界沒人了嗎?” “是藏冥鐘家嫡脈在下界沒人了,”鐘曉糾正:“能上鐘家族譜獨占一頁的是謂嫡脈?!辩娂业哪潜咀遄V,就跟小凌音說的一般,很勢利。 見男子眼里不虛,鐘季知是遇上“真神”了:“你長在金烏山脈?” “對,”鐘曉是出生在金烏山,長在金烏山。幼時事已久遠,大多都不太記得了,但金烏山的廣袤他清晰在目,此生不會忘,“你說你們是鐘家分支,那能告知我祖上是哪位嗎?” 鐘季不答,鐘琴遲疑兩息后,嘟囔道:“先祖鐘羿,射日神后羿的羿。” 鐘羿,羿?射日。金烏山,金烏,射金烏。鐘曉知是哪個了:“夫人,你還想去逛坊市嗎?” 之前為偶遇,現(xiàn)在墨姿還真想去散散心:“走?!眱扇怂惨贫ィ瑏G下一行人靜立在街道中央。 “大哥,他們……” “回族,”鐘季冷臉朝著唐雎兒草草一拱手,便縮地成尺往西去,鐘琴趕緊跟上。 到了坊市,墨姿也沒心思逛攤子:“鐘羿是誰?” “鐘家沒有鐘羿,只有一個養(yǎng)子叫鐘異。此鐘異就是叛族,勾結歷彥助邀月殿殺上金烏山脈,滅我鐘家的孽徒。”鐘曉知道軻來鐘氏的天刑古神后裔玉骨是哪來的了:“藏冥應該也藏著一具柏懷分.身。” 墨姿蹙眉,將他話代入開始捋這前后事:“你的意思是藏冥界有柏懷分.身,那分.身冷眼瞧金烏山脈鐘氏滅族,趁機偷了族里玉骨。他還與軻來鐘氏有聯(lián)系?” “族里沒有玉骨,是有人設法凝煉了鐘家渡劫修士的rou身,藏精于玉骨中。”鐘曉肯定:“之前軻來界面并沒有反饋軻來界有天刑古神后裔玉骨。但就在三刻前,界面告知軻來有一塊玉骨。塵微、胖涵都見過鐘琴的弓,不觸碰不會有感知,說明玉骨不是指那弓?!?/br> “非己身也能凝天刑古神血脈?” 鐘曉搖首:“不能,我說的是凝精血。精血遠不比天刑古神的金色血脈。柏懷是醫(yī)修,他能以血rou養(yǎng)出九具分.身,我相信其有此手段?!?/br> “之前沒有,現(xiàn)在有,”墨姿又想到鐘琴差點殺了天眷之人的事:“你說那弓是什么時候來到軻來界的?” 用天刑古神后裔的玉骨與血精煉器,可非下界修士能為。而在上界,天刑神殿就立在九天之上,那人又是躲哪煉的器? 鐘曉拇指輕撓著妻子的手背:“應該不是很久,估計是在白鹿麟遭天罰后?!?/br> “為何是在天罰……” 墨姿恍悟:“師父說白鹿麟的天罰很重,神目都被劈瞎了,”劈瞎了就窺不到外界,“弓送來……會不會就是為了殺白鹿麟?白鹿麟醒悟,周程穎的魂不見了,她還扛住了天罰。柏懷知騙情的事跡敗露,白鹿麟肯定會去找他,故先下手為強。 只白鹿麟身具麒麟祥瑞,非一般人能殺得了,才有了‘弓’來?!?/br> “你小看柏懷了,”鐘曉以為:“軻來鐘家不止一件‘弓’,應該還有旁的。他們要殺的也應不止白鹿麟一個,還有在同越界壞事的滕洛、滕英華等等。你覺得滕洛歷盡兇險卻不死,還能壞柏原好事,是什么命?” 墨姿脫口:“天眷?!?/br> “對,”鐘曉斂目:“柏懷要對天眷人下手?!庇锰煨坦派窈笠嵊窆桥c血精煉制成殺器,殺天眷人,目的有兩。 一、天眷之人都身背天命,除一人便等于亂世一方。二、借此惹天怒。天菩一族是怎么只剩下菩菩和小菩娃的?還有遮天樹。他們想讓天道動天刑古神后裔。 好算計! 可惜柏懷太自以為是了,天道可不是那么好糊弄。況且天刑立身的是天地規(guī)則,真要論起來,與天道乃并肩。天刑維護天地規(guī)則,保天道公允。天道公允,世方得長久。 癡妄迷人眼,柏懷已瞎。 墨姿還有一點擔心:“柏懷會不會已經知道軻來事有天刑插手?” “不會,”鐘曉搭上她的肩:“那把‘弓’和軻來突然冒出來的一節(jié)玉骨,讓我肯定了一事。安玉燦應已與柏懷說了我大傷之事?!睆澊叫χ?,“就是因為我不足為患了,柏懷輕視塵微,才敢拿出‘弓’和玉骨。” 捋順了,墨姿補充一點:“他應該還想要白澤運丹。” “對,”鐘曉摟著墨姿往前面首飾鋪子:“軻來鐘家有渡劫,但非像滕氏族那樣血統(tǒng)不凡的半妖后裔,對天地規(guī)則的領悟不會那么深。 軻來之前天地有變,他們并不能確定是有天刑降臨。很快安驊嶺地下運丹被取走,天地又變,緊接著白鹿麟出安驊嶺。瑞獸入世,大怒引動白澤血脈,天地動。 滕洛潛入安驊嶺,規(guī)勸白靈。鐘家肯定是知道的。白靈沉思萬年,一朝醒悟,毀柏懷之謀。現(xiàn)在就要看鐘家?guī)讜r動手殺白靈了?” “你要靜靜等著?”墨姿在首飾鋪前剎住腳,拖他往不遠處的小攤子:“白靈重傷五百余年了,鐘家都沒動手。” “應是在煉化殺器,”鐘曉見那小攤上都是清珀石做的首飾,有心給她多挑幾件:“白鹿麟雖重傷,但鐘家以為她手里有白澤運丹,所以不敢大意。不過也快了,渡劫煉化一仙器也就需五百年左右?!?/br> 對哦,她就說堯日怎么那般肯定“弓”是才落到軻來鐘家手里不久:“鐘琴沒有煉化‘弓’?” 鐘曉朝她一笑:“對,鐘琴有本命法寶,且她并未收弓在丹田、神府?!睋炱鹨皇杏心彽膲嬜?,送到她眼前,“還喜歡這個嗎?” “喜歡,”墨姿看著墨蓮不禁揚笑,傳音予他說:“在虛無境,我攔韓塵微一行,都是腳下生墨蓮。韓塵微他們頭次見著我時,大氣都不敢出,”當時心里還挺得意。但在嗅到韓塵微身上那股氣息時,就開心不起來了。 自古以來,天刑都是一代死一代生,她以為他…… 問了價錢,鐘曉伸手向一旁:“夫人,給我靈石,今天我來付賬?!彼@幅樣看得攤主一雙粗眉都擰成蟲了。 墨姿依言拿了靈石給他:“你付?!?/br> 兩人回到租住的院子,閃身進桐花仙府。鐘曉取出天刑神印,傳信給韓塵微,告知藏冥藏有柏懷分.身,要她去虛晃一圈,繼續(xù)迷惑柏懷,給他們膽子。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藏冥有柏懷分.身?”墨姿找出一條鏈子。 “換你是柏懷,心有不軌,手里有多具分.身,會將他們投在哪?”鐘曉傳完信,回身看墨姿。 自己的根和天刑的根必不可少,墨姿粲然一笑。 “要去安驊嶺看看嗎?” 把石墜穿上鏈子,墨姿將東西放進他手:“你是要幫白鹿麟恢復神目?” 小心給她戴上項鏈,鐘曉在她后頸落下一吻:“軻來鐘家得有人盯著,”這盯著還不是藏在暗里。 墨姿心服:“既要鐘家將之前事全都栽在白靈身,徹底打消藏冥那頭人的顧慮,又逼著他們快點動手殺白鹿麟。”將石墜掩在外衣下,手挽上他的臂,“那就走吧。” ……………… 圓月之下,安驊嶺里蟲鳴不絕,襯得密林之中更是靜謐。深處,一片焦土之上浮著一高約三丈的透明山水石球。石球中心圓地一頭毛色枯黃的白鹿麟在休憩,正臉對著一株小樹苗,一呼一吸間盡顯安詳。 突然之間,睡著的白鹿麟眼睫輕顫,左右耳抖動了一下又一下,很快有血自耳中流出,耳尖耷拉掩住耳中模糊的血rou。 慢慢睜開眼睛,白鹿麟轉臉看向靈境外,見到來人,想爬起卻不能,無力笑之。 “堯日大人,鐘夫人?!?/br> 鐘曉沒有多話,送白澤運丹入靈境:“本座只幫你恢復神目?!?/br> 含有血絲的淚珠滾落眼眶,白鹿麟埋首懺悔:“您不該再管我的,天罰罰得好?!?/br> “本座恢復你神目,是另有事要交代,”鐘曉鳳目平靜:“你對軻來鐘氏了解多少?” 軻來鐘氏?白鹿麟詫異,抬眸望去:“軻來鐘氏祖上就是姓鐘,但那時還未敢沾藏冥鐘氏。后來敢攀扯,是因鐘家一女嫁予了藏冥鐘家的鐘羿。不過,那鐘家女并未在藏冥金烏山脈生活。其誕下兩子后,藏冥金烏山脈被一朝血洗…… 軻來鐘家自稱‘行者’,是在孽帝被誅之后。這么些年他們不惹事,我也沒把他們當回事,只知鐘家與藏冥一直有聯(lián)系?!?/br> 墨姿也不知該說白鹿麟些什么好:“你雖不達白澤知天地事之境,但大事應都清楚。藏冥鐘氏將金烏山脈拱手讓予天衍宗,就是因族內人丁凋零。鐘家有族譜,若軻來鐘家女誕下的真是藏冥鐘家的種,你覺他們會流落在軻來?” 話都繞著軻來鐘氏,就算白鹿麟因傷頭目昏沉,也知是軻來鐘氏存異:“他們聯(lián)系的并非金烏山脈?” “這點尚不知,”墨姿直言:“我只知軻來鐘氏琴女用一把天刑古神后裔玉骨煉制成的弓,差點殺了一個天眷之人。你說她與天刑是敵是友?” 什么?白鹿麟瞠目:“鐘琴嗎?她哪來的弓,鐘家就沒有擅用弓的?” 天刑古神后裔玉骨煉制成的弓?那是跳脫了氣運,誰如此大膽敢……忽然明白了,氣運?她不就是身具麒麟祥瑞嗎?正好又被天罰。 “鐘夫人的意思是軻來鐘家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