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公主，又將《九陰藏明經(jīng)》練至大成，若是有心作妖，必是大患。

    “祖母很驕傲，”墨柒垂目看向盤坐著的小墨姿：“那個找你哭訴逼你殺人的鬼婦，只說了自己冤屈，卻沒言明她所行惡事?！?/br>
    墨姿莞爾：“不提其他，僅逼迫我殺陳梁一家為她報仇這一點(diǎn)，就足以表其品性。再者，她說未出閣時在母家是千嬌百寵，那為何出嫁后被夫家虐待，母家卻不管不問？”

    “鬼婦出身農(nóng)家，因是老來女，在閨中時確實(shí)受寵。上頭有當(dāng)家做主的爹娘撐著，她從不把三個嫂子看在眼里，呼來喝去是常事，更勝者因一己之欲構(gòu)陷小嫂私通，想她小哥另娶她人?！?/br>
    這是一報還一報嗎？墨姿嗤笑。

    “鬼婦出嫁，開口要十兩銀子的嫁妝。三個嫂子寧愿掏盡自己嫁妝也要送她出門子，她自以為是，到了婆家依舊陋習(xí)不改。陳梁有一meimei，長相秀麗性情婉約，被舟昀府一富商看上欲納其為妾。

    那富商已年過五旬，陳梁一家死活不松口，還極快地給女定了門親事。鬼婦說她拿嫁妝銀子給陳梁跑商，卻沒提她趁著陳梁父子遠(yuǎn)行時，帶陳小妹到縣里送至富商虎口。陳小妹被jian.yin，咬舌自盡于富商身下。陳梁七旬祖母聞噩耗，死不瞑目。

    事發(fā)后，鬼婦爹娘求陳梁休妻。陳梁不愿，他就是要活活折磨死鬼婦?！?/br>
    “《周易》有云：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蹦税腙H眼眸，淡然淺笑：“剛剛我沒有立即打得鬼婦魂飛魄散，是想其甘愿入黃泉。只可惜冥界之門不開。她是在我這蓄積凝練的陰戾，我不可能放她離開。”

    “就該這般，”墨柒見紅日冒頭，轉(zhuǎn)身離開：“祖母去給你準(zhǔn)備早膳?！?/br>
    “多謝祖母?！?/br>
    自發(fā)現(xiàn)子夜時分，體內(nèi)陰陽二氣爭斗激烈時，引它們?nèi)虢?jīng)脈游走可洗筋伐髓，墨姿就更加大膽。時常放任經(jīng)脈內(nèi)真氣暴動到不可忍耐時再進(jìn)行引導(dǎo)，以此來拓寬經(jīng)脈。

    效果雖達(dá)不到立竿見影，但也非常喜人，就是守著敬陽山的墨壹自此不得安寧，需時刻留意著不省心的墨姿。

    ……………………

    “娘娘，”一長相粗獷身體壯碩的太監(jiān)快步走進(jìn)祥安宮內(nèi)殿，跪地呈上一枚蜜蠟丸子：“圣祖來信?！?/br>
    原歪躺在榻上由著宮女揉腿的太后，聞言立馬坐起：“快拿來予哀家看看?！贝笮址欠踩?，現(xiàn)距離皇帝壽辰不到一個半月，密信卻比綏玉使團(tuán)先一步抵達(dá)卞啟，定是有了不得的要事。

    一旁的國字臉?gòu)邒呷×嗣巯炌枳?，鼓勁用力一捏。蜜蠟破碎，將信件小心取出，送至太后跟前?/br>
    打開信件閱覽，太后漸漸蹙起一雙修剪得非常完美的柳葉細(xì)眉。大兄竟讓她勸皇帝迎敬陽山上鬼姬回宮。

    又復(fù)閱一遍，確定沒有漏看，太后讓宮人點(diǎn)燈，親自燒毀了密信。抬手揉捏陣陣脹痛的額，閉目深思。雖然過去十二年了，但時至今日，她仍難忘卻康澤七年七月十五被鬼畜附身的寒意。

    醒神之后，她貴為一國太后，顧不得體面，急急逃離鳳禧宮，從此再不踏足。這么多年，她日日去小佛堂拜佛抄經(jīng)，也是在求佛主保佑，讓邪祟難近身。

    現(xiàn)在要迎鬼姬回宮？

    太后心中大不愿，但大兄說鬼姬于他有大用，她又難不從命。思及五歲就被養(yǎng)在中宮的三皇子，開始衡量。

    皇后愛女深切，宮里人盡皆知。親生女不在身邊，沒有對比，三皇子看不透皇后假意。這樣一想，太后有了計較，鬼姬回宮也許能叫三皇子明辨親疏，遠(yuǎn)著皇后。

    還有墨家，如若鬼姬和親綏玉國，那皇上還能得墨氏助力嗎？帝后恐也將反目成仇。

    可怎么才能讓皇帝同意鬼姬和親綏玉，而墨家又無從反駁？

    太后慢慢睜開老眼，其中不見一絲渾濁，揉捏額頭的手也漸漸松開了。

    “娘娘，”守門的宮人隔著屏風(fēng)回稟：“貴妃娘娘攜緋悅公主來給您請安了?！?/br>
    眼中冷芒一閃而過，太后有了主意，面露慈愛：“快請進(jìn)來?！弊曰屎笾性砉?jié)產(chǎn)女后，皇帝就冷了遲漾婳。熬了十多年，再美的顏色也衰敗了。

    “姑母，”遲漾婳一襲盛世幽蘭墨綠曳地裙，襯得她更是膚白，只臉上厚厚的妝容遮不住皮rou的松弛。原本濃密的發(fā)也稀疏了，剪了劉海來掩飾后移的發(fā)線。

    “無須多禮?！?/br>
    太后招母女兩人來身邊坐：“哀家正想著一事，你們就來了，”手拉與遲貴妃有六分像的緋悅公主，“皇帝四十整生眼瞧著就到了，可這頭還有一個在外沒歸?！背蛳蜻t貴妃，“你與皇上之間的嫌隙也是因七公主而起……”

    遲貴妃明白了，太后這是要她開口提迎七公主回宮的事?？善吖鞯那闆r非同一般，太后就不怕弄巧成拙？

    微垂著首的緋悅公主，雙目一陰，面上不顯。她沒有見過父皇那個鬼公主，但卻知曉乾明殿隔三差五會往敬陽山送好物。

    就連三皇兄建府，都特地畫出了一塊地，筑墨繎居。鬼公主雖不在宮里，但宮里卻處處有她。

    “這事哀家先跟皇后提一提，要是皇后有那意，你再去乾明殿請見皇帝?！?/br>
    太后話里話外都是替遲貴妃想：“七公主回來，也能解帝后思女之苦，你要趁機(jī)攏攏暝驍?shù)男?，”說著嗔怪地瞪遲貴妃，“暝驍有多久沒去遲央宮看你了？母子不能一直這么生分下去?！?/br>
    經(jīng)了皇帝多年冷待，遲貴妃早已沒了當(dāng)年盛氣，也長了點(diǎn)心。太后這話聽在耳里，好似句句在理，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哪不對？

    “姑母為婳兒謀算，婳兒感激不盡?！?/br>
    太后拍了拍她疊放在腿上的手：“你明白就好?！庇行┤嘶钪鴽]什么用，但死了意義就重大了。

    …………………………

    “陛下是說，太后有意迎小七回宮？”皇后聽到這個消息，未覺高興。

    皇帝屈指敲著六棱檀木桌：“是，下午太后特地著人請了朕去祥安宮。”

    小七之所以要長居敬陽山，并非是有人不允她回宮生活，而是她需要借敬陽山獨(dú)特的地理位置凝集紫.陽之氣?；屎笤诨实巯率致渥?，沉目細(xì)想。

    這是有誰想要小七下敬陽山。

    “正好母親前些日子也傳話予臣妾，小七現(xiàn)在情況很穩(wěn)定，她想回宮給您祝壽?！?/br>
    皇帝一愣：“真的？”手也不敲桌了，很意外地看向皇后：“老師同意了？”

    皇后莞爾：“同意了。”不過太后那，她得好好留意著。正如母親所言，破釜沉舟，是柳暗花明還是自掘墳?zāi)梗唤o天定。

    太后要墨姿下山的消息是墨柒帶回敬陽山的，她叫來西陡崖上練功的墨姿，進(jìn)了山壁密室，駐足在距離香案七尺之地。

    墨姿看著香案上供奉的仙女牌位，微抿的唇角不禁抽了抽，這就是壹、児（ér）、彡（shān）、亖(si)、兀(wu)……蒔姨婆藏著的秘密？一個無名無……有姓的仙女飛天牌位。她知道這間密室，但不知道姨婆們興師動眾鑿出來的密室就為了藏個牌位。

    有點(diǎn)不是滋味，心里酸酸的。墨姿轉(zhuǎn)眼去望一臉肅穆的祖母：“我還以為密室是用來囚禁我的?！?/br>
    上首的墨壹聽小兒癡話，哭笑不得：“你若是真的歪了心性，那就只有你娘能治得了你，這密室可困不住你?！?/br>
    也是，墨姿將目光再次投向仙女牌位：“所以她是誰？”

    “墨艵(ping)，道號娉婷。我們這一脈是她雙生jiejie墨郬(qing)的后嗣，”墨柒開口為墨姿釋疑：“用她的話說雙生同脈，不分彼此。所以我們也是她的嫡系后嗣。

    六百三十年前，墨氏這一脈并不是生活在世俗，而是依傍主家，居在況昷(wēn)修仙界西南邊陲地俞濛城。會移居世俗，是因老祖宗墨郬年僅十一歲的一雙幼女被主家敬獻(xiàn)給一位邪修，換取了一枚結(jié)金丹。

    老祖宗歷練歸來，得知此事，去主家要人，怎料正巧聽聞主家一女在戲說邪修破境，老祖宗一雙幼女慘死的事。而不積口德的女子就是得了結(jié)金丹的那位主家修士之女。老祖宗悲極，又被女子刺了幾句，憤怒之下，抱著她自爆丹田。

    雙生jiejie隕落，娉婷仙子在外有感，趕回了宗族。不久后，她就帶著我們這一脈脫離了主家……”

    雖然祖母說的這些事很玄乎，但墨姿竟都能聽得明白：“娉婷仙子安頓好jiejie后嗣，一去不回，那應(yīng)該是兇多吉少了?！?/br>
    墨氏主家行事不端，怎可能輕易放娉婷仙子帶著一圈豬玀離開？即便當(dāng)時因?yàn)槟W之故，不好為難。但事后，殺娉婷斷“豬玀”仙途，也不是難事。

    第6章 鬼谷

    小小墨姿能想到的，墨壹和墨柒又怎會想不到，只是還抱著一絲奢望罷了。

    見長姨婆和祖母沉默不語，墨姿眨了眨眼睛，也很理解她們：“當(dāng)年老祖宗留下的后嗣都沒有仙緣是嗎？”

    墨柒嘆氣點(diǎn)頭：“族籍有記載，墨氏一族血脈有些特殊，生來就陰氣重，”說到此又不禁沉凝，這是墨氏女的悲，“盛陰之女……乃極佳的爐鼎。世俗人有參差，修仙界自然也一樣?！?/br>
    這時墨壹接過話，冷肅著滿布細(xì)紋的臉，清明雙目中流露出一絲怒意：“墨氏在況昷修仙界就是個笑話，但主家卻不以為恥，竟利用自身血脈的特殊到處鉆營?！?/br>
    明白了，墨姿結(jié)合老祖宗一雙幼女的遭遇，已經(jīng)捋出大概：“墨氏主家成麗春院老鴇了。”

    “怎么說話的？”墨柒扭頭瞪了一眼嘴毒的小孫女，雖然話粗理不粗，但這是她一個十二歲小兒能宣之于口的嗎？

    墨壹瞥了一眼七妹，她都教了小墨姿些什么，清了清嗓子不高興地繼續(xù)往下講：“墨氏旁支也默認(rèn)了主家做法，將仙緣優(yōu)異的后嗣送去泓羅城主家修煉。資質(zhì)差的則留在家中，配合接待客人，并且積極與主家送來的夫侍繁衍后嗣。

    起初主家還算公允，將得來的修仙資源都平等分配。但時間長了，傾斜在所難免。”

    “公允？”墨姿不齒：“憑什么資質(zhì)差的族人就得無私犧牲？墨氏主家一開始便拿所謂的‘大義’來誆騙，將資質(zhì)優(yōu)異的族人握于股掌之中，再以小利誘之。她們算是不損分毫，就達(dá)到修仙資源富足?！?/br>
    是啊，修仙資源富足，主家便可長久繁榮，重壓之下旁支何時才能翻身逃離爐鼎之痛？墨柒聽墨姿之言，心中是既欣喜又苦澀。一個十二歲小兒能看透的，那為什么墨氏旁支卻沉溺其中？

    這無外乎兩點(diǎn)。一、有利可圖。麗春院的老鴇收春客酒錢、過夜錢。姑娘們接待恩客，伺候得客人高興了，多少也會得些打賞。至于第二點(diǎn)，問題應(yīng)該出在長于主家的那些資質(zhì)優(yōu)異者，她們畢竟是拿大頭。

    墨壹看著仙女飛天無名牌位：“墨郬、墨艵兩位老祖宗，jiejie墨郬資質(zhì)一般留在俞濛城，meimei墨艵資質(zhì)上層，五歲就被送去泓羅城修煉。墨艵老祖宗自入道起，都會將所得修仙資源一分為二，自己留一份，送一份回俞濛城予jiejie墨郬。

    所以墨郬老祖宗雖然陰元早失又誕育子嗣，但修煉并沒有落下。老祖宗屋里，被主家塞了六個夫侍，育有五女。上頭三個均無仙緣，早早便得了夫侍。雙生幼女資質(zhì)一樣，都非常優(yōu)異，主家來人將二女接走。

    老祖宗見主家這般殷勤，心有擔(dān)憂，傳信meimei，讓她照顧一二。二女長至十歲，主家平常待之。墨郬老祖宗放松了警惕，又因她們年幼，就應(yīng)允了友人邀約，出門歷練。不久后，主家給墨艵老祖宗下發(fā)了任務(wù)。

    誰也沒料到，主家為了一顆結(jié)金丹，就損了兩個資質(zhì)優(yōu)越且還未長成的幼女。”

    “哼，”墨姿雙手抱胸，一點(diǎn)都不可憐兩位老祖宗：“二女又不是主家修士親生的，主家哪會心疼？況且有墨艵‘分食’之舉在先，她們也怕養(yǎng)虎為患。而結(jié)金丹，于主家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難得之物?！?/br>
    人心之惡，不可小覷。

    墨柒又得長姐一記冷瞥，轉(zhuǎn)眼看向身側(cè)，她是不是把這小孫女教導(dǎo)得太優(yōu)秀了，說話怎這么一針見血？小孫女不會忘了她從的也是墨郬老祖宗的姓氏吧？

    都撂家底了，墨姿心有猜測：“我身具仙緣？”

    “還不能肯定，”墨壹神色一定：“但墨艵老祖宗離開時有留言，若是后嗣中出現(xiàn)修煉《九陰藏明經(jīng)》還調(diào)和不了盛陰者，就點(diǎn)魂香，她會回來?！?/br>
    《九陰藏明經(jīng)》是墨艵老祖宗在修仙界特地為后嗣尋的功法，修的雖是凡人真氣，但在俗世已屬絕學(xué)。

    墨姿聞言看向香案上的那只蓮花銅制香爐，爐中還有香灰。墨艵沒有音訊，但祖母和長姨婆今日卻叫了她來。

    “你們尋到修仙人蹤跡了？”

    墨柒遲疑稍稍，還是點(diǎn)頭了：“綏玉國老國王遲夷?！?/br>
    “宮里太后的長兄？”墨姿挑眉：“他當(dāng)了三十余年的國王，退位后又移居夢蘭別院?！毕煞灿袆e，遲夷在俗世長留能得什么好？除非他……去不了修仙界。等等……還有爐鼎？

    黑亮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望向祖母，也不用她開口問。墨柒嗤笑：“太后跟皇帝說，要迎你回宮?！?/br>
    “回啊，”墨姿嗓子發(fā)癢，右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兩聲：“遲夷既能修仙，說明他手里有功法，”而這正是她急需的。

    就她現(xiàn)在這個身子，也不用管什么功法適不適合，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反正她不想死。她娘遭那么大罪把她生下來交到祖母手里，她又歷經(jīng)千難萬苦才挨到長大，必須得好好活著，活出個樣兒。

    墨柒與長姐對視一眼，摘下掛在腰間的香囊，從中取出綏玉國地輿圖：“半月后，我就將帶你下敬陽山。你回了宮，到處都是眼睛，我也不宜常往宮里跑，現(xiàn)在就跟你說說綏玉國?！?/br>
    “好，”墨姿蹲下身子，幫祖母將地輿圖平鋪在地。

    “遲夷，七十有六。你六姨婆已經(jīng)在根據(jù)探子描述，繪制畫像，明日應(yīng)會帶畫像上敬陽山。你一定要記住他的樣子?！蹦鈴?qiáng)調(diào)：“到目前為止，我還不能確定遲夷有沒有混在綏玉使團(tuán)中。再有九日，綏玉使團(tuán)就將抵達(dá)卞啟城?！?/br>
    墨姿凝神瀏覽綏玉地輿圖，她兩歲受祖母教，五歲就趴在大岳地輿圖上圈地，自然是看得懂綏玉地輿圖。纖纖玉指點(diǎn)在一處山地上，抬眼問祖母。

    “您說過夢蘭別院是遲夷退位前建造的，他為什么選在這里？

    孟蘭山西向不到百里是西江岸，西江岸方圓十里全部是沼澤地，過了沼澤地是鬼谷，除了猛禽罕有人煙。東南邊，連綿不絕的山嶺。北部七十里外是藍(lán)山郡，藍(lán)山郡遠(yuǎn)沒有同樣依山傍水的門犢郡繁華，而且從藍(lán)山郡到孟蘭山?jīng)]有官道，丘陵地坑坑洼洼、起起伏伏，非常難行?！?/br>
    墨柒敲了敲鬼谷：“曾經(jīng)這里并不叫鬼谷，”深鎖眉與小孫女說，“一百一十六年前的一個夏夜里，云鶴谷突然消失。清晨再出現(xiàn)，深谷被灰蒙蒙的煙霧環(huán)繞，那里再沒有鶴鳴，只有凄凄婉婉的鬼哭。

    之后十年，很多能人去那里探索，包括綏玉國王庭都派了密衛(wèi)進(jìn)谷。但無一例外，在里繞了一圈，全部回到了他們進(jìn)谷時的地方?！?/br>
    這么說來，鬼谷還挺和善的。墨姿又問：“咱們墨家呢，有人進(jìn)去過嗎？”

    墨柒看向長姐，墨壹也不瞞著：“我四十年前去過，在那待了兩年。墨彡十年前也去了，一直耗到近日才回。谷里空悠悠的，鬼氣森森，一點(diǎn)不負(fù)鬼谷之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