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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警,筆錄。蘇櫻沒想到,自己短短幾個月就進(jìn)了兩次警察局。 這一次直接拘留了宋承。 警察告訴他們會做調(diào)查,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不日將提起公訴。讓她回家安心等待結(jié)果。 出了公安局。 兩人并肩走著,空氣沉默而凝滯。 從剛才開始就是這樣,廖修和除了必要的問答之外一言不發(fā)。蘇櫻幾次看他,他的下頜線都繃得很緊。 眼神也不再是往日的平靜,而像壓抑著怒火。 夜色昏沉,兩人在沒什么燈的路上走了一段。 蘇櫻這會兒有些后怕,看著旁邊烏黑的綠化帶,總覺得有什么要蹦出來似的。 兩人之間的沉默也讓她心慌。 她深吸了一口氣,找廖修和搭話: “你怎么來了?” 廖修和卻仿佛知道他的意思,回答說:“下班就過來了?!?/br> 他的語氣很平靜。蘇櫻就不知道,在他停下車,走到蘇櫻樓下,看到地上那一只鞋和地面上拉長的劃痕后。 心臟仿佛突然被攥得死緊,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一般。 蘇櫻輕輕地“哦”了一聲,他的聲音稍微安撫了她,但仍然覺得周圍的路有點黑,不自覺地靠得離廖修和更近了一些。 手背不經(jīng)意觸碰到對方的手。 涼得驚人。 還沒來得及感到詫異,蘇櫻手腕又突然被抓住,身子一轉(zhuǎn),整個人往前傾,被廖修和緊緊收進(jìn)懷里。 他弓著背抱她,一手護著她的后背,一手?jǐn)堉难?/br> 寬大的身材包裹住他大半個身體。 是絕對保護的姿勢。 然而。 他的全身卻在微微發(fā)抖。 讓人無端覺出一股脆弱,反而像是要被保護的那個。 蘇櫻被勒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掙動了一下。 廖修和的胳膊又緊了緊。 蘇櫻就不動了。 她的下巴抵著廖修和的肩膀,微微閉上眼,在結(jié)實而沉穩(wěn)的擁抱中平緩地深呼吸。 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氣息。 感到一絲安心。 沒有再回北清家園。 廖修和沒跟她打商量,直接把車開回了紫竹花園。蘇櫻走到一半認(rèn)出路線,但也沒問。 反正……自己的生活用品也有一部分在那邊,直接住進(jìn)去也方便。 到了家,廖修和讓她坐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去找來了藥箱。 方才廖修和打掉宋承手里的刀時,刀片還是劃到了蘇櫻的臉,很細(xì)的一條,并不太嚴(yán)重,不細(xì)看甚至看不出來。 在剛才的緊張與忙亂中,蘇櫻甚至已經(jīng)忘了這道傷。 廖修和垂眸從藥箱里拿出來紗布和*碘酒。 唇線繃得很緊,也不知是在跟誰慪氣,并不看蘇櫻。 而是沉默地把碘酒倒在紗布上,抬起眸,食指微托著蘇櫻的下巴,另一只手輕輕地沾著臉上的傷口,耐心地消毒。 如同對待珍惜的寶物。 蘇櫻下巴被抬起,此時只得垂下眼看廖修和, 廖修和的眼神很專注,動作專業(yè),好像醫(yī)生料理病人,只一心一意地觀察著眼前的傷口。 他的手仍然冰涼。 上完藥,廖修和又起身,走到浴室,謹(jǐn)慎地看了一下窗外,又鎖上窗戶。 回來后,才開口,說:“洗個澡吧。” 浴室寬敞而明亮,氤氳著騰騰的霧氣,蘇櫻抱著腿坐在浴缸里,本來想多泡一會兒澡放松一下,卻忍不住的心慌。 明明周圍明亮,她還總是覺得有雙眼睛在旁邊盯著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就要拉著她的腿,把她拽到黑暗中。 心煩意亂,她就沒洗多久,而是很快穿上了換洗衣服,離開了浴室。 客廳沒人。 而在蘇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找起了廖修和。 轉(zhuǎn)過臥室與書房,廚房和另一個衛(wèi)生間,最終在陽臺找到了廖修和。 走過去之前還隱約聽到通話的聲音,但蘇櫻到的時候,電話已經(jīng)掛了。 陽臺黑著燈,廖修和沉默的身影矗立在窗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遠(yuǎn)方。 “你在這兒?!碧K櫻說。 廖修和偏頭看了她一眼,伸手開了燈。 屋頂?shù)陌坠忸D時鋪滿整個房間,所有的角落都干凈而明亮。 “……去休息嗎?”廖修和淡聲問。 蘇櫻咬了咬唇。 剛剛經(jīng)歷那些事,她這會兒其實有點怕自己一個人睡。 但又不知要怎么說出口。 頓了頓,她問:“我睡哪兒?” 廖修和聞言轉(zhuǎn)身,領(lǐng)著蘇櫻去了主臥。床已鋪好,柔軟被褥上鋪著蘇櫻帶來的,色彩溫暖鮮艷的毛毯。 只有一個枕頭放在中間,上面擺著蘇櫻帶來的玩偶。 蘇櫻看了看床,又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廖修和。幾經(jīng)猶豫,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而是乖順地走過去,坐到床頭,又鉆進(jìn)被窩里。 “……那我關(guān)燈了?!碧K櫻說,“你也早點休息。” 廖修和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也走進(jìn)房間里。 “預(yù)防PTSD的發(fā)生,”廖修和語氣平靜,“需要讓患者認(rèn)識到自己處于遠(yuǎn)離刺激源的安全環(huán)境,反復(fù)強調(diào)這一點,從而安撫患者。” 蘇櫻怔了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