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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不自覺放下了二郎腿,身體也不受控地往前湊了湊。 她開始后悔自己為了在廖修和面前擺譜,而坐到后座了。 不然她冒著得斜視的風(fēng)險也得看清楚這個小妖精是誰。 那邊女人還在繼續(xù):“這是我第一次作為一助參加手術(shù),師兄你……” 廖修和打斷了她的話:“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蘇櫻前傾的身子頓了頓。 聽到那個女人吃癟。心里覺得。 好直接。 ……但又有點爽。 使勁抿了抿嘴,才抑制住嘴邊的笑意。 原本有些不爽的心情就稍稍散去了一點。 突然就想起以前上高中的時候。 分班后的那次期中考試。 由于廖修和的那本數(shù)學(xué)筆記,蘇櫻在考試*時拿到了文科的年級第一。 還被班主任要求作為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在全校文科班的總結(jié)會上發(fā)言。 發(fā)言這事兒,蘇櫻其實挺執(zhí)念的。 以前高一高二的時候,她跟廖修和成績不向上下,往往是他壓她一頭,下次她又會追回來。 分數(shù)咬得很緊。 但巧就巧在。 廖修和每次拿第一,都是期中期末這種大考。 她追回來的時候,就是月考階段考這種,沒什么水花的考試。 是以每次開總結(jié)會。 廖修和就一副萬年好學(xué)生的姿態(tài),穿干凈整齊的校服,平靜地上臺,一絲不茍地念稿子。 她就只能坐在臺下干看。 還聽著身后別班女生的嘰嘰喳喳。 “好帥!” “每次都是他!但我一點也看不膩是怎么回事!” “聲音也好好聽啊,天,這種有點冷感的音色我好愛啊?!?/br> 每每這種時候,蘇櫻就撐著下巴,可著勁兒地翻白眼。 因此這次班主任找到她讓她總結(jié)發(fā)言的時候。 雖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風(fēng)輕無所謂的樣子。 其實心里還是有點暗戳戳的激動。 但不巧的是。 那陣兒流感盛行,蘇櫻不幸中招。 她又是個死都不去醫(yī)院的性子,因此只能請假回家,悶頭睡大覺。 這么倒頭一睡,等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開總結(jié)大會前一天的下午了。 班主任擔心她,還給她打了個電話問情況。 “蘇櫻,你身體怎么樣,還是不舒服的話明天就別來了,在家好好休息吧?!?/br> 明天?明天開總結(jié)會,她這個發(fā)言人不去怎么能行! 蘇櫻一個打滾從床上掙扎起來,大聲道:“我可以參加總結(jié)會!”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班主任似乎是被她嚇住了,過了幾秒才回答:“好、好,沒事兒就好?!?/br> 掛電話之前,還說:“你精神還挺好哈?!?/br> 那語氣仿佛是說,要不是蘇櫻是好學(xué)生,她鐵定得懷疑這人的病是不是裝出來的。 掛了電話,蘇櫻雖然鼻子還塞著,腦袋也發(fā)暈。 但還是使勁拍了拍臉。 書包她回來就扔客廳了。 這會兒也沒力氣下床跑那么老遠去拿。 就只能伸手去夠旁邊的床上書桌,拉開四個桌腿。 又隨便扒出來一張用過的草稿紙,展開攤平,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塊空白。 最后在窗臺上撿了只不怎么出水、但甩一甩勉強能用的圓珠筆。 就這么跟討百家飯似的。 準備開始了她的寫稿大業(yè)。 她還是第一次寫這種稿子,業(yè)務(wù)賊不熟練,刪刪改改,寫了十版開頭。 等到自己終于滿意的時候。 卻在又讀了一遍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版好像是之前廖修和演講時的稿子。 不知怎么就記到了腦子里,又順著寫了下來。 …… 蘇櫻把筆一摔。 憤憤地吸了下鼻子。 卻因為鼻子不通氣,吸不動。 ……就更氣了。 好在后來還是勉強寫出來一個能看的版本。 差不多快寫完的時候。 門被輕輕敲了兩聲。 蘇櫻隨口應(yīng)道:“進來吧?!?/br> “*吱呀”一聲,廖修和拎著她的書包走了進來。 一進來,廖修和就看見她外套也不套,光著兩條胳膊趴在床上書桌上寫著東西,旁邊垃圾桶里上攢了一堆擤過鼻涕的紙巾。 就皺了皺眉頭。 “不好好休息?!彼谅暤?。 蘇櫻抬頭瞟了他一眼,看見他拿了自己的書包,問:“謝謝啊,能把作文本給我嗎?” 一般來說這種演講稿最后都是要交給老師留底的。 她在草稿紙上寫的只能算是初稿,最終還是要干凈整齊地謄抄一遍的。 她說完就又埋頭,最后一遍修修改改,半天廖修和沒動彈。直到終于收尾,抬起頭時。 才發(fā)現(xiàn)廖修和還在那站著。 “怎么?”蘇櫻問。 廖修和把蘇櫻的書包放到書桌上,拿杯子給她倒了杯水,又過來想收拾她的床上書桌。 說:“你別寫了。” “哎、哎你干嘛,”蘇櫻急了,“我明天、明天還要去演講呢!” 眼看著書桌上的紙啊筆啊都要被一樣樣拿走,她老母雞護食一般,試圖把東西從廖修和手里搶奪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