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路燈掃過他的臉頰,甚至看到一絲薄紅。 ……真像是喝醉了。 她不再看他,而是也靠在后座,望著窗外相反反向疾馳而過的車流。 問:“你在哪喝的酒?‘醉夜’?” 男人從喉嚨里“嗯”了一聲。 “噢,”蘇櫻道,“那怎么沒見著你?” 廖修和沒有回答。 過了半晌,他低聲說了一句:“甜甜蜜蜜、圓圓滿滿?!?/br> “???”蘇櫻沒反應過來。 廖修和又不說話了。 過了半晌,她才想起來。 這話是她叮囑李萌不要透露自己已婚的消息時,用的托詞。 “……你聽見了?。俊?/br> “……嗯?!?/br> 蘇櫻突然就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她記得自己那時候聲音還挺小,怎么廖修和站她旁邊聽見了她都不知道。 突然就生起氣來:“碰見了也不和我打招呼?!?/br> “打什么招呼?”廖修和這會兒睜開了眼,微側過頭,看她。 過了半晌,兩片薄唇一碰,帶了點反問*:“老婆?” 第12章 (修)你是不是把我屏蔽…… “……哈?” 蘇櫻可算知道自己那時候纏著廖修和喊老婆,對方是什么感覺了。 絕對稱不上甜蜜,只覺得從尾椎到頭頂冒了一串雞皮疙瘩,還伴隨著滿腦袋問號。 她扭頭皺著眉看廖修和。 卻看到,廖修和半垂著眼,從眼皮下面抬眼瞅她,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竟然顯得略帶諷刺與玩世不恭。 蘇櫻又立刻把頭扭了回去。 ……這個男人,喝醉了怎么反差這么大! 她直直望著出租車駕駛座的椅背,身子挺得筆直,雙手握著拳擱在腿上,臉頰有點發(fā)燙。 突然聽到,男人問:“……為什么喜歡他?!?/br> “???”蘇櫻有點困惑地轉頭。 “那個男人。” 陰暗而險惡,如同吐信的蛇,或是陰溝里的蛆蟲。 言語之間毫無尊重。 不敢去想象,蘇櫻和對方在一起,是否受過傷害。 “噢……” 廖修和沒說主語,蘇櫻想當然認為是林熠。 但其實,她也不知道答案,為什么林熠會為這樣的男人一頭腦熱。 她打一開始就不喜歡對方。 想了想,還是說: “不知道啊,喜歡就喜歡了吧?!?/br> 廖修和半晌沒說話。 過了很久,才聽到一句。 “蘇櫻?!?/br> “……不讓你再受傷了?!?/br> 聲音很低。 如同夜半私語,仿似并非想講給任何人,甚至連自己都聽不分明。 又有點,晦澀難辨的情緒。 她其實沒太聽明白,為什么廖修和會這么說。 只覺得胸口發(fā)悶。 莫名就想起來小時候去過的寺廟。 那時她母親重病纏身,久治難醫(yī),父親帶她來寺廟為母親祈福。 經(jīng)堂里的僧人跪坐在軟墊,垂首喃喃念經(jīng)。來往旅人被此處的肅穆感染,悄無聲息地在佛像前跪拜上香。 一叩首,二叩首。 門外暮色四合,夕陽殘輝被淹沒在天際的云層。偶有啼啼鳥鳴,空曠靜遠。 突然,有鼓槌撞擊羊皮鼓面,鼓聲隨之而起,如風般蕩過經(jīng)堂,余音久久不散。 那時蘇櫻聽了,覺得鼓聲沉靜而悲憫。 像是封著一顆心。 她怔了許久。 忍不住,還是扭頭看向廖修和。 卻看到廖修和的眼已經(jīng)完全閉上,微歪著頭,靠在椅背上。 手向她的方向伸出,半握著。 似乎很想抓住什么。 呼吸平靜而悠長。 ……像是睡著了。 - 那天之后,有一周時間,蘇櫻都沒有再和廖修和有聯(lián)系。 蘇櫻忙著準備之后的試鏡,她通過呂靜,約了幾次表演課,自己在家也沒日沒夜地揣摩劇本,錄像練習。 偶爾空閑時會想起廖修和,點開他的微信發(fā)會兒呆。 兩人的聊天頁面上,甚至就只有一句話: “你已添加了廖修和,現(xiàn)在可以開始聊天了?!?/br> 那是那天,她接到廖修和的電話卻又認錯人之后,為了避免以后再出現(xiàn)烏龍,便備注了電話號碼,把微信也加上了。 但兩人好像沒什么要聯(lián)系的地方。 哪怕是加上了,頁面也*空空蕩蕩的,沒什么話好說。 大概沒有比他們更加有名無實的夫妻了。 倒是和林熠聊過幾句。 那天遇見宋承,蘇櫻怎么想怎么不對勁,便在第二天林熠酒醒后,電話打了過去問詳細的情況。 “不好意思啊,”林熠說,“把你也牽扯進來了?!?/br> “跟我還說這種話!”蘇櫻道,“你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覺得他怪怪的?林熠,他沒……欺負你吧?” 按林熠之前的說法,蘇櫻以為宋承是出軌。但那天聽他的描述,好像還……挺不把林熠放在眼里的。 還說什么“你不聽話”,“我不生氣”,“教訓老婆”…… 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前任能說出來的話。 蘇櫻是真不看好兩人的感情。 林熠上高中的時候,和蘇櫻并不同校。她沒考上市一中,而是家里掏錢,上了烏州另外一所頂尖的高中,是私立學校,名叫龍達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