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炮灰家庭 第41節(jié)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一個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她原來已經(jīng)不能生了。這一下,她的天是徹底塌了下來。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當(dāng)初對大嫂家的兒子心懷惡念,對小孫子那隱隱的妒忌,所以才得到這樣的報應(yīng)? 從那天起,她把自己所有陰暗的想法都收斂了起來。她開始裝作自己是一個和藹溫柔的人。她關(guān)心那個年紀(jì)最小的小叔子。幫著大嫂照顧她那調(diào)皮的大兒子。對自己這輩子唯一的骨血疼愛不已。 面對家里的四位長輩,那更是讓她往東,絕對不敢往西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幾年,她都已經(jīng)認(rèn)命了。但是,程曉燕的出現(xiàn),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 這個比她小十幾歲的弟媳婦,跟她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 明明大家都是漁村出來的,但是她不會種地干活。明明大家都是女孩子,她卻能上學(xué)。排在她前頭的還有三個哥哥,不像自己有十一個jiejie。 這樣一個幸運的人,嫁過來帶的那些嫁妝讓她的眼睛都快紅了起來。想到自己只是個穿著一身破爛衣服進門的人,那一刻,她生怕從村里人的眼睛里面看到嘲笑的目光。 這還不算,程曉燕嫁進來后,爺爺、奶奶疼愛,公婆天天都高高興興。小叔子更是對她體貼不已,就連洗腳水都能給她準(zhǔn)備。 她當(dāng)時恨不得自己跟程曉燕調(diào)換過來。 這一切,她都使勁兒地忍了下來。她不能讓自己十幾年的努力化為烏有。 只是,當(dāng)她知道小叔子一個月的工資補貼有那么多的時候,她好像再也控制不住壓制了十幾年的小心思了。 那都是實實在在的錢??!有了那些錢,她熊麥子的日子怕不是跟神仙差不離了。 她開始覺得自己嫁的這個男人嫁虧了。這個男人,雖然對她很好,但是這樣的男人卻不能給她賺錢,對她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左不過就是讓她不餓肚子罷了。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花不完的錢,吃不完的rou。而小叔子每個月的那些工資補貼拿出來的話,她就能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但是,小叔子跟程曉燕都沒有主動站出來說要把工資補貼上交。 明明程曉燕那么愛面子的人,她都肯把從山上帶回來的獵物上交。為什么就不肯把錢票也一起上交了呢?那么多的錢,她有這個福氣花用嗎? 這樣的人怎么不能讓她討厭呢? 特別是那天,她還把那些從山上撿回來的獵物藏起來,不讓她接觸。那樣的忽視,讓她非常痛恨。讓她想起小時候,娘家爸媽對她的忽視。 所以,她沒錯。錯的是程曉燕這個弟媳婦。不懂得做人,不懂得尊敬她這個二嫂。 想到這兒,她不由地直接脫口而出:“我沒錯,錯的人是程曉燕,就是她自私自利……” 這話一開口,整個林家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林mama直接喝道:“曉燕每天帶回家的野雞、野兔你吃了多少?怎么還有臉說她自私?。?!” “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悔改,人家曉燕剛嫁進來沒多久,跟我們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林老二瞪大了雙眼,難以相信眼前女人口中冒出來的胡話。 “不,就是她的錯。她憑什么命那么好!她憑什么能夠每個月拿到幾十塊的工資跟補貼。我們家都沒分家,那些錢都應(yīng)該拿出來,我們?nèi)科椒值??!?/br> 把心里壓抑好久的話說了出來,林二嫂的臉上帶上了一抹瘋狂的色彩。 只見她直接轉(zhuǎn)身,一把抓住林大嫂的手:“大嫂,你說說看,我說得對不對?那些錢,我也不貪心。我們?nèi)胰似椒?,她還能得到十塊錢。到時候,我們兩家人一人一個月拿十塊錢,我們一年就能存一百二十塊的。一百二十塊??!有那么多的錢,建設(shè)不愁娶不到好媳婦。我家夏蘭的嫁妝也有了著落……” “你這是把我當(dāng)成死人了嗎?” 林大嫂還沒來得及抽出自己手,反駁這瘋狂的話,就被林老二忽然的咆哮給鎮(zhèn)住了。 “我這當(dāng)老子的還活生生的,我女兒的嫁妝我自己會去賺,哪里有小弟給侄女出嫁妝的道理?!?/br> “你這個亂家的禍害,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打出去?!币幌蚱夥浅:玫牧謒ama也被林二嫂這不要臉的話給氣得站了起來。 這都是什么事喲!那腦子,想得全是歪門邪道的事情。 “我兒子好端端的,會自己賺錢。”林mama大聲說了一句,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當(dāng)年,她怎么就松口,讓這個女人進門呢?這樣比針尖還小心眼,動不動就眼紅。這家還不得讓她給鬧散架了。 “不,我說得都是對的。都怪程曉燕不肯把林啟生的工資補貼交出來。憑什么沒分家,她程曉燕就可以占那么多的工資票據(jù)。我不服氣?!?/br> 見林二嫂還一臉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林二哥知道這人是徹底鉆進了死胡同里面,還不肯再出來了。 “哼,你有什么臉不服氣的。啟生跟曉燕是吃你的,還是穿你的了!” 暴脾氣的林奶奶覺得自己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年輕的那會兒。 本來這兒孫的事情她真是不想管的了。怎么能知道這叫熊麥子的女人那么不要臉了呢?看她這撒潑不要臉的樣子,跟她那對父母簡直一模一樣。果然老話說得都是對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你既然那么不滿我們家的生活,那我們離婚吧!”林老二伸手?jǐn)r住了林奶奶想要繼續(xù)說的話,直接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丟下了這么一個炸/彈。 第50章 真的離了 “離婚?”程曉燕大聲問道。她實在想不通,自己不就是回娘家一天而已,怎么一回來就聽到了林家二哥跟二嫂要離婚了呢? 程曉燕拎著大包小包一大早從娘家回來,還沒來得及跟送自己回家的大哥說上兩句,就被大嫂那副苦瓜臉給震驚了。當(dāng)她好不容易進屋后,沒想到大嫂就給她丟了這么一個爆/炸消息。 她顧不上收拾自己從娘家?guī)Щ貋淼臇|西,讓大嫂坐在自己屋里的椅子上,聽她把昨天中午飯桌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林大嫂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昨天老二丟下這句離婚的話后,就回屋里拿了東西出去了。人一晚上都沒有回家。本來她家那位還要出去找的。還是林爺爺發(fā)話,說快四十的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叫大家不用找了。 而熊麥子這個罪魁禍?zhǔn)?,則是躲在自己屋里,一晚上都沒出來。晚飯也不吃,今天早上連工也不去上了。 當(dāng)程曉燕聽到林二嫂說的那些不要臉的話后,饒是她早就知道林二嫂這人有毛病,也沒想到她的毛病居然這么大。 這是得有多大的臉,才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 “我家啟生賺多少,我手里捏著多少錢,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背虝匝嘤昧ε牧伺淖雷?,實在是覺得被惡心到了。 林大嫂長長嘆了口氣:“可不是嘛!這事兒她跟我提過一次,我當(dāng)時就跟她擺正道理了。本來以為她不會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沒想到,她居然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憋著,憋到了昨天。等再也憋不住的時候,蹦出來的那些話,哎,真的挺惡心人的?!?/br> 程曉燕對林二嫂這人不是很熟悉,她平時只跟大嫂要好。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嫉妒起來,那個嘴臉會這么嚇人。 “那二哥真的要跟她離婚??!” “不知道?,F(xiàn)在這婚離也難,不離也難。咱們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就沒一個家里離婚的。我還是聽你大哥講了下,才知道什么叫離婚的。熊麥子那樣的娘家,要是真的離婚回去,怕是她骨頭渣滓都要給吞沒了?!?/br> 這還是程曉燕第一次聽到林二嫂娘家的事情。嫁過來幾個月了,她還真的對那位已沉默寡言作為外表的二嫂感到好奇了。想到這兒,她不由地豎起了耳朵。 林大嫂也不跟她見外,直接把林二嫂嫁進林家前,她娘家干得那些破事全都說了一遍。包括她是怎么認(rèn)識林老二的,她的家人是怎么逼迫林老二娶她的。就連后來兩人結(jié)婚的時候,中間那些個利益糾葛,林大嫂都給程曉燕通通說了一遍。 說道最后,還不解氣地罵了句:“知道她這人心眼子小,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紅眼病?!?/br> 程曉燕聽完后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幽幽地說道:“怪不得我還沒嫁進來之前,啟生就讓我少跟二嫂來往?!?/br> 這話確實是林啟生說的,還是兩人剛剛確定對象關(guān)系的時候就直接說的。 當(dāng)然,林啟生也沒有什么證據(jù)。不過,他還記得小時候二嫂剛剛嫁進來的第一天,看著他的那個眼神。那種黑洞洞又沒有感情的眼神,讓當(dāng)時還只有幾歲的林啟生非常不舒服。 所以,當(dāng)他確定自己以后會跟程曉燕成為夫妻后,立刻就把這些事□□無具細(xì),都給程曉燕說了一遍。 程曉燕這會兒只有慶幸自己沒跟林二嫂說過什么悄悄話來著。不然,這人什么時候在背后捅自己一刀都說不定。 “那現(xiàn)在知道二哥在哪里嗎?” 林大嫂點點頭:“早上你二哥就打了電話回來,說他昨天跑去公社了。” 一聽林二哥昨天是去公社,程曉燕也放心了。公社里頭,可是有吃有喝又有啟生在。而且聽說二哥出門前還帶了錢票的,這會兒人肯定安全得不得了。 見事情搞清楚后,程曉燕也不想多管別人家的事情。反正,不管林二嫂這個人對她怎樣,都傷不到她分毫。他們小家庭所有的秘密,只有他們夫妻兩人知道。 “你說你二哥他們真的會離婚嗎?”林大嫂不由地又問了一句。 程曉燕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兩人離婚不離婚,對我們的影響不大?!?/br> 事實也是這樣。 林家本來錢財都是各房歸各房的,即使林老二離婚,最多就是把自己手中的私房錢給林二嫂分一份而已。跟他們大房、三房沒有關(guān)系。 跟林大嫂說了一會兒話后,程曉燕把從娘家?guī)Щ貋淼暮X浄至艘徊糠殖鰜?,放到廚房的小倉庫。東西弄完后,她拿出自己那本筆記本,把從海米大隊帶回來的信息填了上去,最后完善自己的計劃。 等中午吃飯的時候,林二哥也回來了。 程曉燕坐在飯桌上,小心打量著這位平時臉上經(jīng)常掛著笑容的老實漢子。 這會兒,他的臉上沒有帶多少愁苦。相反,多了些堅定的意味。 林爸爸看到這忽然回家的二兒子,也不說他什么,只是淡淡說了句:“回來就好!想清楚了嗎?” 林老二滿肚子的話都來不及說,聽到老爸的話,條件反射地點點頭:“想清楚了。爸,我昨天不是開玩笑的,我是真的想離婚?!?/br> “那夏蘭怎么辦?”林mama直接把最大的問題問了出來。 林老二聽到女兒的名字后,臉上的表情忽然舒展開來,帶上了一副慈祥的神態(tài)。 “我昨天去公社,就是去公社初中找了夏蘭。我已經(jīng)把我跟她媽的事情都跟她說了?!?/br> 林mama一聽,坐不住了:“你這不是讓她傷心嗎?她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跟她商量這些事情?” 林老二搖搖頭:“mama,她不小了,明年都要初中畢業(yè),是個大姑娘了。我跟她說了后,她雖然很傷心,但是卻說讓我自己拿主意。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以自己做主?!?/br> 林爸爸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兒子的口中說出這樣帶著霸氣的話來,立刻拍了拍手掌:“好,不愧是我的兒子。你放心,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你爸我是支持你的?!?/br> 事情說道了這個地步,林爺爺跟林奶奶也跟著表態(tài),讓孫子決定自己的未來。 程曉燕跟林大嫂對視了一眼,齊齊說道:“二哥/老二,你不用擔(dān)心。夏蘭回家的話,我們都會幫忙照顧她的。” 林老二環(huán)顧著這些親人,心里最后的那一點顧忌終于放了下來。 他之所以生出要離婚的念頭,就是覺得熊麥子已經(jīng)不是簡單就能說得通的了。這幾天,他每天苦口婆心地勸著她,把眼睛從人家兜里移開。他林老二會好好下地干活賺工分養(yǎng)家的。 只是,當(dāng)他說出下地干活后,從熊麥子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滿意,取而代之的是挑剔不甘。 這些他都忍了,因為這個媳婦是他點頭娶回來的。 可是,熊麥子千不該萬不該,一直在家里鬧騰。啟生家的東西跟他們夫妻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相信,他的女兒也不是個喜歡占便宜的人。 既然熊麥子對他這個人這么不滿意,那么他也不會阻止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見家人們都同意后,林老二也顧不上吃飯,直接往自己屋里走去。屋里,林二嫂熊麥子正躺在床上不動彈。 林大哥想說上兩句話,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得坐下來,拿起筷子吃飯。 至于林老二屋里發(fā)生了什么,他們都不得而知。 程曉燕只知道,林二哥進屋里后,那里面時不時傳出了吵鬧聲、哭泣聲,甚至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等她把飯都吃完,碗都洗了,午休后去養(yǎng)豬場上工,林二哥也沒從他屋里出來。 她帶著些微好奇跟擔(dān)心去養(yǎng)豬場上工。直到下工回來,家里沒了林二哥跟林二嫂的影子,她這才看向在院子里面坐著的林爺爺跟林奶奶。 兩位老人家正在拿竹竿驅(qū)趕著家里養(yǎng)的幾只雞往雞圈里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