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
如同認錯一般的態(tài)度,看得裴儀心里很是不悅。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周如光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項目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原因停滯不前。 最近這段日子,你就辛苦一點。 做出來了,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周如光對胥嫻的回答,顯然滿意極了。 士動加班解決問題,哪個領導會不高興? 裴儀坐在一旁,越看越生氣。 以往她也常常受到周如光期望和失望這兩個詞語的掌控,常常為了取悅對方而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本來她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但此時此刻看著胥嫻這幅低頭不語的模樣,她心里忽然就泛出些忿忿不平。 她牽起胥嫻的手,眼睛里隱約顯出不滿。 爸爸,實驗做不出來,阿嫻也不想的。 你怎么能這么怪她呢? 她下周的假期,不可以取消。 我們早就約好出去逛街了。 周如光聽見這句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怎么都沒想到,裴儀會突然站出來為胥嫻爭取權益。 周圍畢竟有這么多人,考慮到裴儀確實在和胥嫻談戀愛,他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意。 他沒再看裴儀,反而朝著胥嫻望去。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休息好了,才能專心工作。 胥嫻仍是點頭,眉宇間依舊被一片淡淡的愁緒圍繞。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便被身旁的女人帶起,緊接著,身體也站了起來。 等回過神時,裴儀的聲音已貼著耳側傳來。 我和阿嫻出去走走。 夜里九點,天已經全黑了。 夜空繁星閃爍,月兒高懸,花園里的景色很是美麗。 裴儀帶著胥嫻走到秋千旁,兩人各坐了一個,這才聊起天來。 對不起。 最先開口的,依舊是裴儀。 胥嫻沒想到自己會聽見這三個字,還以為聽錯了。 什么? 裴儀又重復了一遍。 我說對不起。 胥嫻的表情更加困惑。 為什么道歉? 裴儀嘆了口氣,想到周如光,眼中閃過一絲煩悶。 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為什么不拒絕他呢? 你又沒有義務為他加班、放棄假期。 胥嫻沒想到裴儀居然是為了這件事情向自己道歉,足足愣了幾十秒才緩過來。 加班而已,不要緊的。 更何況,實驗結果已經做出來了,是我是自己不想給他。 就算加班,也只是在實驗室做自己的事情。 你不用道歉,而且,這也不是你的錯。 許是覺得裴儀的道歉來的太過匪夷所思,說完這些話,胥嫻還輕輕的笑了一下。 圓月高懸,月色落下,白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像是蒙著一層朦朧的白紗,有種迷茫的疏離感。 胥嫻的長相,最多算得上清秀干凈。 裴儀歪著頭,目光斜望向那張并不算出眾的臉,一瞬間竟恍了恍神。 我只是替你覺得不值。 胥嫻聞聲,頰邊的笑意愈發(fā)明顯,兩道眉舒展開來,再也不像在屋子時那樣愁眉不展。 裴儀看著她,也忍不住彎了彎唇。 下次如果他還讓你加班,記得要拒絕。 就跟他說,我提前預約了你工作以外的全部時間,你沒空再幫他做事了。 不是沒有看過裴儀笑,但沒有一個笑容能讓胥嫻有現在這種感覺 真誠、柔軟、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親近。 一時失神,她甚至連回答都忘記了。 裴儀整個人倚在秋千繩上,雙腳抬起,繩子便開始搖晃。 這些事結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胥嫻畢竟是周如光的學生,而且還參加了研究孕膜素的項目,周如光做非法實驗的事一旦曝光,醫(yī)院里和他有關系的人,多半全都要接受調查。 裴儀想到這一點,胥嫻自然也能想到。 我還沒想好,師姐讓我出國,去她那邊發(fā)展。 出國? 裴儀聽見這個回答,不由得愣住,腳尖撐在地上,秋千立刻停了下來。 她知道胥嫻不是在開玩笑,想了想,也認同了這個做法。 出國,比留在國內好。 他的事,對你多少會有些影響。 胥嫻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裴儀的秋千接著蕩起,兩分鐘后停了下來。 她看向胥嫻,冷不丁又出了聲,語氣里,聽出她不太高興。 你怎么不問我以后想做什么? 胥嫻輕輕咳了咳,仍是沒有問,反而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應該會在家里陪阿姨,或者跟阿姨出去旅游,總之,你一定會留在阿姨身邊,不會讓阿姨一個人待著。 驚訝于胥嫻居然這么精準無誤的猜中自己的想法,裴儀連眼睛都瞪大了些。 你怎么這么清楚? 胥嫻抿了抿唇,很快說出猜測。 你很關心阿姨,也但心她會受傷害,要不然,就不會一直瞞著她,還把她送走。 無可辯駁的一個理由。 裴儀張了張唇,喉嚨里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睛里,再度有笑意涌出。 *** 周如光不滿裴儀攪亂自己的計劃,心情差了很多,在客廳坐了會兒后便回了書房。 一轉眼,沙發(fā)上就只剩下周如虹和裴禮。 爸爸又去書房了,真奇怪,爸爸的書房怎么這么神秘,不知道的,還以為書房是他第二個家呢。 裴禮按照meimei的安排,故意在周如虹面前提這件事。 大哥的書房,還不許你們進去? 周如虹常來裴家,當然也知道家里的書房是周如光的禁忌。 只是這里畢竟是裴家,她也不好多打聽。 此時聽見裴禮的話,她頓時想起了裴儀那天說的事。 裴禮見縫插針,趕緊把提前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是啊,連mama都不能進去。 真不知道m(xù)ama是怎么想的,爸爸經常睡在書房,她竟然也不生氣。 一句無心之言,瞬間讓周如虹神情大變。 你說你爸爸晚上經常睡在書房? 裴禮再次點頭。 是啊。 一周有兩三天吧。 真奇怪,有臥室不睡,偏要睡書房。 裴禮搖搖頭,話語里滿是困惑。 話剛說完,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立即起身,向周如虹打了聲招呼,便出了客廳接電話。 一瞬間,四周便陷入寂靜。 一樓沒有人,周如虹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去了三樓,在敞亮的走廊上慢慢走向那間神秘的書房。 走廊的燈亮著,但時常有紅光閃過。 周如虹抬頭一看,才發(fā)現有攝像頭。 在自己家里裝攝像頭,她的哥哥周如光,到底想要防誰? 這間書房,又藏著什么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 感謝在20211027 00:10:33~20211029 18:50: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工號5076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歲歲年年平平安安2個;3060282、陌嵐、mjmk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吃飯35瓶;39648272 31瓶;鱣魕18瓶;豆小七14瓶;陌上人如魚、李黑犬、ddddd、海帝猴子、曦、Jx2712 10瓶;999 7瓶;。、happy、49244097 5瓶;期待3瓶;菜鳥的燦爛2瓶;只想做個三流文人、35219852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周如虹到底是沒進得去書房。 她太了解周如光了。 被拒絕進入房間后,她并未表現出任何不滿與異常,而是另找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三兩分鐘就匆匆結束了對話。 從裴家離開后,她愈發(fā)覺得寧椿的死有蹊蹺。 要想知道真相,最快速的方法,就是找到當年給寧椿做手術的那五個人。 宋羽平、金松、蘇文博都死了,活著的人只剩立澤和簡雪。 立澤失蹤,能問的,只有簡雪。 收到周如虹去豐禾縣的消息,洛真一點都不奇怪。 洛小姐,精神病院那邊已經把您的探病記錄刪除了。 至于簡雪,也讓立澤聯系她解釋了勒索信的事,現在她知道當年被追殺的真相,相信就算周如虹去找她,她也不會讓周如虹好過。 鄭邦的語氣,滿是雀躍。 雖然是私家偵探,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周家兄妹的所作所為也有了不少了解。 作為一個有良知的正常人,他當然希望法律可以制裁這些壞人。 洛真坐在辦公桌前,被白襯衫緊緊包裹的上半身斜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透出一股慵懶又精致的干練感。 好。 等她從豐禾縣回來,就可以著手救寧柔mama出來了。 聽見這句話,鄭邦的表情興奮了起來。 您有計劃了? 洛真沒有立刻回答問題,指尖在桌上輕輕敲打。 你之前是不是說過,你在警局有些人脈關系? 鄭邦點點頭,不知道洛真為什么要問這個。 當私人偵探這么多年,多少認識了幾個警/察朋友。 洛真聞聲,抿唇笑了笑,將身體坐直了些。 要救出寧柔mama,到時候,恐怕要找你的警/察朋友幫忙了。 *** 得知當年那封勒索信是周如虹發(fā)出去的,簡雪內心壓抑了多年的恨意,瞬間從立澤那里轉到了周如虹身上。 她不會讓周如虹好過。 既然周如虹想知道當年的真相,那她就把真相全部說出來 你想知道寧椿死沒死,好,我就告訴你,當年那場手術,結果非常成功,是你哥哥周如光要求我們五個人瞞著你,騙你說寧椿死在手術臺上! 你要恨,就去恨你哥哥,!我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受他指使,你應該知道,在天純,他的命令高于一切! 是他騙了你,不是我們! 直至這時周如虹才知道,原來簡雪這些年來一直在裝瘋。 但這件事,顯然不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周如光為了獨占寧椿,欺騙了她整整十四年。 *** 重回海市,周如虹的心里,只剩下了憤怒。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只等著看周家兄妹兩人接下來的大戰(zhàn)。 以洛真的推測,周如虹為了幫寧椿報仇,連殺人的事都做的出來,得知自己被騙以后,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周如光。 雖說是親生兄妹,但也不代表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對方。 周如虹手里,絕對留了不少周如光的犯罪證據。 這些證據得以讓她在實驗中止后保住性命,也足以讓她從周如光手里 換回寧椿。 事情的發(fā)展,和洛真預料的一模一樣。 周家兄妹之間,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爭吵。 爭執(zhí)的地點,就在裴家。 裴儀借著和胥嫻出去玩的借口,說最近兩天要在外面住,裴禮也說公司談了筆大生意,每天都要加班,沒時間再回家。 兩人同時離開,目的,自然是為了方便周如光和周如虹談事。 周如光喜歡在家里裝攝像頭,裴禮和裴儀有樣學樣,只不過,他們裝的是竊聽器。 這天晚上七點,眾人收到鄭邦發(fā)來的短信,得知周如虹離開機場后直奔裴家,心情都變得緊張起來,沒多會兒,就都來到了洛真的小別墅。 余白在擺弄接聽設備,胥嫻和裴儀坐在一起,裴禮和鄭邦站在余白身后,而洛真,卻并不在房間。 洛真在哪里? 眼看接收儀就要調試完畢,洛真依舊沒有出現,裴儀不由得有些困惑。 鄭邦轉過頭,朝眾人笑了笑。 洛小姐不在海市,要明天才能回來。 這么重要的時刻,洛真居然不在。 裴儀越想越是不解,還沒想通洛真為什么離開,接收儀里便有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傳來。 余白的指尖在電腦鍵盤上敲了敲,很快,電流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周如光和周如虹的聲音。 關于寧椿的秘密,也終于在這一晚,浮出了水面。 三十六年前,十六歲的寧椿跟隨同鄉(xiāng)來到海市打工,一場車禍,讓她認識了當時還是實習麻醉師的周如虹。 那時的周如光,還在念大學。 十六歲的寧椿,天真又美麗,深深的吸引了周如虹的目光。 周如虹那一年,其實也只有十八歲,她本想追求寧椿,可想到對方還沒有成年,便將這份喜歡埋在了心底。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周如光竟然瞞著她和寧椿在一起了。 而且一瞞,就是兩年。 等她發(fā)現兩人的真正關系,寧椿早已成年。 要不是發(fā)現周如光藏在抽屜里的結婚證,她恐怕死都不會知道 她的哥哥,居然在寧椿十八歲生日那一天,就帶寧椿去領了結婚證。 以周如光的外貌、才華、前途,要打動一個涉世未深的純真少女的心,實在是太容易。 更有誘惑性的,是他向寧椿許諾的美好未來 他會給寧椿一個孩子。 而寧椿,有先天性的不孕癥。 單純到傻的小姑娘,就這么相信了青年的承諾,深陷情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