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第七十五章 洛真身上,也不是完全沒有傷。 她后背靠近肩膀那一塊,是青腫的。 看上去,像在某種硬物上重重磕了一下。 因為過去了好幾天,她早感受不到痛意,要不是寧柔提醒,她估計根本想不起來這處有傷。 阿洛,還疼嗎? 寧柔望著那青色,將手貼了上去。 說話的時候,語氣里滿是心疼。 洛真赤身側(cè)躺,兩只手臂放在毯子外,將鎖骨往下的肌膚全部遮掩。 意識到寧柔的手在自己的后肩處輕撫,她心里的那團火,又燒了起來。 她想起了很多東西,包括昨天晚上發(fā)生的所有事。 一瞬間,連指尖都無法抑制地顫了顫。 空氣中的溫度忽然高了起來。 寧柔還沒有聽到回答,身旁的女人忽然就翻了個身,手心下的青腫皮膚頓時也跟著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是看見了什么,她的臉立刻紅了。 背上的傷,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疼了。 話音剛落,洛真就伸手拉起毯子,將自己也蓋了進去。 寧柔一眨眼,后背已緊靠著墻,小腿往下涼嗖嗖的。 等抬眼時,才發(fā)現(xiàn)洛真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緊接著,那兩條纖長玉臂撐起,如瀑傾瀉的長卷發(fā)落下,將兩人的臉,都掩進了陰影中。 寧柔下意識想躲開,便往下縮了縮。 空調(diào)風(fēng)口正對著床,她的兩條腿露在外面,更加冰涼。 或許是受這冷風(fēng)麻痹,她居然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只手已經(jīng)在悄無聲息中落了下來。 阿洛? 綿綿軟軟的呼喚,像撒嬌似得,聲音里,還帶了一點點的疑問和試探,聽得洛真的心顫了又顫。 她垂了垂眸,喉嚨無意識地顫動,十幾秒過去,才松開紅唇,用最正經(jīng)的語氣,說出一句讓人臉紅心燥的話。 我的后背,早就不疼了。 那你呢?你還疼不疼? 寧柔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她又沒有受傷,什么疼不疼? 她覺得不解,眉頭擰起時,才意識到腿上的軟rou被人輕輕捏了捏。 是離那里很近的地方。 她終于懂了。 原來,洛真是在問她 下面還疼不疼。 這種問題,她怎么好意思回答? 她覺得難為情,但呼吸卻急促了許多。 洛真聽不見回答,便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她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很快便找到了密林深處的泉水出口。 一晚上過去,泉洞里的水沒了大半,只有洞口附近,仍有隱隱約約的濕滑水痕。 獨自一人的探險旅程,她想要生存,就要竭盡全力地去挖掘泉水。 她試圖像昨夜那樣,用手指做餌,誘惑洞里的甜水涌出。 只可惜,她的指尖只是輕輕碰了碰,林中便有驚慌的鳥鳴聲響起。 她馬上縮回了手。 很疼嗎? 寧柔的呼吸,更亂了。 她咬著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洛真的視線時刻盯在在她的臉上,像是無聲的催促,要她快點給出回應(yīng)。 她連沉默,都不能做到。 最后,還是在那溫柔的目光中淪陷,摒棄了所有的羞恥心,紅著臉、點了點頭。 其實,也算不上疼,就是不適感有些重。 畢竟,這幅身體,五年沒有做過這種事了。 洛真的眉,跟著蹙了蹙。 她沒有多想,就挺直了纖白誘人的腰背,兩條腿懸空跨坐在寧柔身上。 等我一下,我去買點藥。 話音剛落,她已下了床。 床側(cè)的地上,是凌亂交錯的衣服。 洛真赤著身子彎下腰,一點都不覺得羞怯,就這么大大方方的,將兩人的衣服都撿了起來。 她找出自己的內(nèi)衣,當(dāng)著寧柔的面穿上。 出門之前,將屋子的備用鑰匙也放到了床頭。 屋子的鑰匙在這,我覺得,你也需要一把。 這話說的,跟偷情似的。 寧柔全身裹在毯子里,只露了一張通紅的臉出來。 直到洛真離開,才輕喘了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下身雖有些不適,但勉強忍忍,也能下地行動。 身下這張床,無形之中,已經(jīng)成了欲望的代名詞。 寧柔想到洛真買了藥回來,很有可能要親自幫自己上藥,心頓時燒得發(fā)慌。 糾結(jié)了半會兒,她還是穿上了睡裙,抓著那塊還未干透的布料逃回了隔壁屋。 洛真回來的時候,寧柔正站在臉池前洗自己的貼身衣物。 只是一條內(nèi)褲,又在水里泡了幾分鐘,就更好清洗了。 寧柔從浴室出來,將衣服曬好,才垂著眼,一步步朝床邊挪去。 洛真就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盒軟膏。 她認得那是什么藥,因為以前也用過。 要我?guī)兔幔?/br> 洛真看寧柔走的慢,從床上站起了身。 這種事,怎么幫忙? 寧柔搖搖頭,不等洛真反應(yīng),就主動將藥膏接了過來。 我、我自己可以。 她的反應(yīng),真實又可愛。 洛真看著忍不住想笑,又怕她難為情,最終還是等她進了浴室,拉上簾子,才彎了彎唇。 寧柔總是愛害羞。 明明結(jié)婚第三年的同房初期時,兩人間就有過這樣親密的上藥經(jīng)歷,到現(xiàn)在 寧柔還是會臉紅。 *** 裴儀帶著對寧柔的同情,以及對洛真的愧意,也回到了海市。 她回來的日子,還算趕巧。 因為第二天,她的二哥裴禮,就來了琴室來找她。 爸回來了。 讓我來接你回家吃飯。 他還帶了個學(xué)生過來,讓你今晚一定要回去。 學(xué)生? 裴儀一愣,迅速反應(yīng)過來 這個學(xué)生,肯定是胥嫻。 周如光很少帶人回家吃飯,除非,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喜事。 聯(lián)想到胥嫻也在研究孕膜,裴儀心里瞬間有了一個猜測 周如光這次出去交流了這么多天,多半,已經(jīng)找到了消除孕膜副作用的方法。 她不敢再想,很快便上了車。 裴禮話多,開車的時候,也說個不停。 裴儀坐在副駕駛,表情看著平靜,但心底,卻是波瀾翻涌。 她心里藏了事,回應(yīng)得便不是很積極。 好在裴禮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異樣。 孕膜殘留,會極大提高受孕的概率。 想到寧寶寶,又想到寧柔,她免不得就有些擔(dān)心,萬一寧柔又懷孕了怎么辦。 洛真的情況,她回海市之前就問過簡子寧,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能出院。 既然洛真去不了垣鄉(xiāng),那就見不到寧柔,兩個人,自然也不能發(fā)生關(guān)系。 這樣想想,她的擔(dān)憂才消減了些。 或許是繼承了周如光的謹慎,又或許是受簡子寧的話影響,她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醫(yī)院看看洛真。 二哥,回家之前,能先去一趟中心醫(yī)院嗎? 我有個朋友生病住院,想去看看她。 裴儀在國內(nèi)的朋友,也只有簡子寧那四個人。 不用她說明,裴禮就猜到了她說的人是誰。 你是說洛真? 裴儀聞聲點頭。 裴禮知道兩個人從小就關(guān)系好,還一起學(xué)鋼琴,沒有多問,就在下個路口拐了個彎,將車開去了醫(yī)院。 按照簡子寧的說法,洛真的身體很虛,至少要在醫(yī)院修養(yǎng)一周。 裴儀好不容易做好見洛真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洛真昨天下午就出了院。 不用想也知道,洛真是去了哪里。 整個海市,沒有一個人值得她這樣留戀。 提前出院,她唯一會去的地方,只有垣鄉(xiāng)。 裴儀閉了閉眼,心跳莫名亂了些。 直到跟著裴禮回到車上,才恢復(fù)了些理智。 其實,就算寧柔和洛真知道了孕膜的副作用又怎么樣呢? 難不成,因為這個原因,她們兩以后就再也不發(fā)生關(guān)系嗎? 怎么想,這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從洛真找到寧柔,這中間過去了近兩個月,說不定,她們兩早就 裴儀深吸口氣,心思仍沉浸在這件事里。 她太過入神,導(dǎo)致裴禮連著叫了好幾聲,她才稍稍緩神。 你最近在琴室,練習(xí)得怎么樣? 爸很惦記你。 是惦記女兒,還是惦記女兒的演奏會? 裴儀聽見哥哥的話,嘴唇微微抿了抿。 不太好。 她的聲音,如此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像一道滔天駭浪,讓裴禮瞬間愣住。 腳下剎車被踩,車身向前疾沖,很快就停了下來。 裴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眼底滿是震驚。 你再說一遍? 不怪他不敢相信。 裴儀從小就是個自信的女孩,對于鋼琴,她的自信又翻了數(shù)倍,說是自傲自負也不為過。 這么多年來,裴禮從來沒有聽過裴儀在鋼琴上否定自己。 今天,是第一次。 裴儀居然會說出不太好三個字,簡直是不可思議。 車里的空氣,忽然凝重了起來。 裴儀看著前方的馬路,神色無比淡然,看不出一點異常,仿佛兩人剛剛討論的話題不是鋼琴,而且其他不值得在意的東西。 她剛剛的回答,其實不是假話。 她確實彈得不好,而且,還有越來越差的趨勢。 她想,應(yīng)該是十年前的那件事,在潛移默化中給她帶來了影響。 她無法分辨音符、再也記不得旋律、就連那兩只她最引以為傲的漂亮的手,在觸碰到鋼琴的那一刻,也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幼兒園的那場表演,都是很簡單的曲子。 但她那時已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異常,再回海市練習(xí),她愈發(fā)確定自己對音樂的認知出了問題。 她曾經(jīng)那樣在意鋼琴,但現(xiàn)在面對這件事,她的心,竟然出乎意料地鎮(zhèn)靜。 這是她欠洛真的。 不能像以前那樣彈鋼琴,她也覺得心慌害怕,但她并不憤怒。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根本沒有資格憤怒。 長久的沉默,讓裴禮心生不安。 他總覺得,自己的meimei,自從回了國,就變了很多。 他不得不擔(dān)心。 你沒事吧? 接連的詢問,裴儀總算有了些反應(yīng)。 她轉(zhuǎn)過頭,目光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反而認真地問出了另一個更讓人難以置信的問題。 你說,如果我跟爸爸說,我想取消這次的演奏會,爸爸他 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點更新 其實我可以寫她兩膩膩歪歪一直寫下去哈哈哈 感謝在20210912 16:15:17~20210913 00:43: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15702129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橙南舊事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見、退、Ms.Lawrence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莫洛50瓶;10155257、鳳爪啊鳳爪、小宮有紗的財布10瓶;42614398 7瓶;175 5瓶;風(fēng)?月、Ms.Lawrence 2瓶;砸砸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七十六章 取消演奏會? 裴禮眉頭緊皺,表情里滿是擔(dān)憂。 你到底怎么了? 裴儀雙頰泛白,垂落的黑發(fā)蓋在臉側(cè),整個人愈發(fā)顯得郁沉。 她搖搖頭,嘴角動了動,強迫自己露出笑容。 沒怎么。 剛剛的話,只是開玩笑,不要放在心上。 她想告訴家人,她如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彈鋼琴。 但她不能說。 一旦說了,周如光肯定會讓人調(diào)查她這幾天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什么人。 畢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生病。 更何況,家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把鋼琴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裴禮仍覺得不對勁。 是不是太緊張了? 從小,爸對你的期望就最高,這次是你回國后的第一次表演,有壓力在所難免。 今晚吃完飯,你和爸聊一聊,或許會好一點。 裴儀聽見最后一句話,眼瞼微微垂了垂,兩只手搭在膝蓋上,無法抑制地輕輕顫抖。 她的mama、她的哥哥,都如此依賴周如光,將他視為世上最好的丈夫和父親,無條件地信任他,可他,卻欺騙了所有人。 光是想想,她的喉嚨就喘不過氣。 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裴禮見她不說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帶來一個消息。 對了,姑姑待會也會過來。 如果不想和爸說,就和姑姑說。 姑姑一向疼你。 周如虹 裴儀愣了愣,想起這次回來寧柔交給自己的那張銀行卡,面色又白了幾分。 周如虹確實很寵她,為了撮合她和洛真在一起,連拿錢逼寧柔離開的事都能做的出來。 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越發(fā)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從周如光和周如虹這里得到了多少寵愛,她就越發(fā)愧對寧柔。 尤其是,在垣鄉(xiāng)的那幾天,寧柔從未對她表現(xiàn)出一點怨恨。 沒由來的,她的心就很難受。 為寧柔而難受。 晚上的這頓飯,確實是一頓慶功宴。 人不多,只有六個。 除了裴家一家四口,還有周如虹和胥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