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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永煥卻不理他,掀了簾子跳下馬車。 一行人來到茶樓之后,弘歷輕車熟路叫小二開了包間,卻在落座之后,對廣靈廣祿提出了一個要求。 “對了,你們考試的時候,見過不少考生吧?” 廣靈不明所以,點點頭:“剛剛上來的時候還看到一個,說是從江南過來的,家里很有錢,做事也高調(diào),只是似乎沒有中榜?!?/br> 廣祿也道:“是啊,那位黃公子之前信心滿滿,說是一定能考中的,卻不知怎的……” “他當(dāng)然考不中?!?/br> 永煥抱著手臂,冷聲道:“殿下帶我們來這里,是不是想借我們的口,告訴那些買了考題的考生,他們被劉碧騙了,劉碧收了錢,卻沒有給他們真正的考題?” “你怎么會知道?!”廣靈廣祿愕然地看著永煥,眼睛都差點兒沒有瞪出來。就連弘晝都大吃一驚,看向弘歷:“四哥,是你告訴永煥的么?” 弘歷卻笑起來,欣賞地拍拍永煥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肯定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沒想到,你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永煥錯開肩膀不肯讓弘歷拍,哼道:“免了吧,我可不敢跟殿下不謀而合,我只是想,若是要教訓(xùn)劉碧,這么說,顯然會更讓出了錢的考生生氣。” 弘歷哈哈大笑,看著廣靈廣祿:“現(xiàn)在永煥都說出來了,你們倆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經(jīng)過廣靈廣祿的一番“隱秘”交談之后,茶樓里面的黃公子也得知了消息,而后這個消息就在買了考題的考生當(dāng)中傳揚開來。不多時,禮部侍郎劉碧在下朝回家的路上,一個小巷子里面,被人堵了個正著。 劉碧四下看看,沒看到一個路過的人,他不由得十分惶恐:“你們,你們都是什么人?” 那些人用黑色面巾圍著臉,喝罵不止:“好你個禮部侍郎,收了錢卻不辦事!就是來騙我們的錢來了!今日不把錢交出來,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劉碧心里面叫苦不迭,若是之前便罷了,可是皇帝知道了他出賣考題的事,私下里不愿意鬧大,只是叫人來抄了一回家,別說是出賣考題得來的不義之財,就算是這幾年為官下來積攢的銀錢,都被蕩滌一空!這時候,他哪有錢賠給這幫人? 劉碧苦著臉哀求:“我,我實在是沒有錢,你們現(xiàn)在就算是把我攔下來,我也是沒有辦法給你們錢的??!” 看見劉碧如此說法,這幾個人也不廢話,叫了一句:“這廝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打!” 于是一幫人一擁而上,對劉碧好一陣拳打腳踢。 劉碧抱著頭到處閃躲,嘴里面還求饒不止:“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噗嗤!”弘歷躲在墻后,看見劉碧這樣狼狽的模樣,沒忍住笑了出來。 弘晝也在一邊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見到兩個侄子這般模樣,允祿瞪了他們一眼,輕聲說道:“你們倆又說是來看熱鬧,一會兒要是被劉碧發(fā)現(xiàn)了,看你們怎么辦!” 弘歷嘻嘻一笑,道:“他現(xiàn)在正在挨打呢,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得了?” 允祿不由自主往外看,果真見到劉碧抱著腦袋,在一眾人之間左右閃躲的模樣,實在是……像個過街老鼠一般。 這下就連允祿自己都快憋不住臉上的笑了。 弘歷眼睛尖,指著允祿就笑起來:“十六叔,你還說我,你自己都在笑!” 允祿擺擺手,捏著嗓子喊了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弘歷好奇地盯著允祿,見允祿嘴巴撅成個圓形,發(fā)出了一聲:“嘣!” 這下弘歷可算是笑噴了! 允祿對著弘歷的表情連連翻白眼,但圍在巷子里面打人的學(xué)子們卻沒有分辨出來真假,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劉碧還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爬起來,他猛地咳嗽了幾聲,從嘴里吐出兩顆被人打落的大牙。 “好家伙,這些人下手可真夠黑的!” 看著劉碧踉踉蹌蹌走遠了的背影,允祿感慨了一句:“你們說,劉碧會不會報官,把那些學(xué)子們都抓起來?” 弘歷眨眨眼睛:“他才不會呢!抓起來之后,這些人第一個就把他拉下水,他是吃飽了撐的才這么干啊?” 允祿被弘歷懟了一句,摸摸鼻子,看著邊上還使勁兒捂著自己嘴巴的弘晝,笑道:“好了弘晝,現(xiàn)在劉碧都走了,你不用再捂著自己了。” 弘晝這才放開手,深呼吸了一口氣:“憋死我了!” 見到弘晝大口吸氣的樣子,允祿忍俊不禁,想起來又囑咐兩人:“不過,你們可要小心一點,這件事不要透露出去,本來你們就是出于私人恩怨,說出去可不占理,就算是皇兄,也沒辦法護著你們?!?/br> 弘歷弘晝兩個連連點頭,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允祿好笑地看著他們兩個,還能隱約聽見一兩句。 “我就說我有辦法叫這個劉碧吃苦頭吧?” “原來是這樣!四哥真厲害!” “只可惜沒叫他把錢都退了……” 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允祿忍不住笑起來,搖了搖頭:果真是皇兄的好兒子,連罰沒贓款都跟皇兄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既然這樣,那到時候皇兄聞起來,他也好交差了吧? 于是乎,四月恩科一過,原本無所事事的宗室子弟們和八旗子弟有一批有了正經(jīng)差事,宗親們也倍感滿意,對于弘歷這個四皇子也是贊賞有加。至于原本的考官劉碧被人打了一頓這件事,只是引起了小小的討論,并沒有掀起風(fēng)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