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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點這么多蠟燭做什么?”沈宛奇道,想來秦雋也不是一個如此鋪張浪費的人。 “我有些看不清?!彼膊慌律蛲饜u笑,直言不諱。 若是能在亮些,他也能將她看得更清楚。 沈宛身上鍍了光暈,在秦雋眼里顯現(xiàn)得異常鮮活。 她是真的。 他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沈宛穿得是他的素白袍子,衣衫寬大,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下擺拖在地上,甚為可愛。 沈宛見他一直在看自己的衣服,于是將衣角提上來一截,皺眉道:“師兄,你衣服太大了……我又撐不起來,弄臟了我就幫你洗,你不要在意。” “我沒有在意衣服?!鼻仉h解釋道,余下的話他沒有多說,便招呼著讓沈宛坐在了方榻上,“我去給你倒水?!?/br> 沈宛一貫坐沒坐相,她脫鞋上榻,等到她準備盤腿靠坐時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她那腳腕出浮腫起大片的淤青。 見秦雋來了,沈宛不動聲色地用衣袍遮蓋住傷處。 “茶是熱的,你淋了雨,招呼受涼。”秦雋將茶置于方桌之上,再就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不能走了,也不敢與她有什么親近之舉。 沈宛將茶杯捧在手心,小嘬了一口。 “哦,對了,師兄,我包袱呢?我還給你帶了東西呢!”沈宛言辭輕快,秦雋卻遲鈍不少,緩緩動身才尋了包袱出來給她。 他猶記得沈宛站在門外的模樣,人都被雨淋得瑟縮不已,懷中卻還死攥著一個包袱。 那包袱里竟然是給他的東西么? 沈宛將包袱攤開,里面除了幾件衣物便就是一些他看不懂的小玩意。 竹蜻蜓,泥塑小人,糖葫蘆,雕有鳳凰的塤,居然還有撥浪鼓…… “這些是什么?”秦雋問道。 沈宛將這些全抖落出來,“這些全都是給你的,是我給你買的生辰禮。” 秦雋緩緩伸手,將矮桌上的撥浪鼓拿在手里,轉動幾下便聽“咚咚咚”的響聲,“這也是給我的?” 沈宛送他小孩子玩的玩意,是什么意思呢? “啊……原來你果然不喜歡。”沈宛趴在桌子上,郁悶了。她廢腦子挑了好久呢? 秦雋卻是輕輕一笑,“誰說我不喜歡了?” “師兄,你真的喜歡?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我還打算在江湖上淘本秘籍送你呢!”沈宛聽他這樣說,又支起身子,說起她的構想來。 “胡鬧?!鼻仉h眉眼含笑,寵溺道。 “哪有……” “可惜了。”沈宛將糖葫蘆撿出來,糖面碎得七七八八了,有些果子都被擠得汁水橫流,變形開裂,看樣子是不能再吃了。 “嘖。”沈宛心里不如意,又想到秦雋可能也不大愛吃甜食,心里好受一點,“師兄,本來是給你的,但是……它碎了?!?/br> “不過,你好像也不愛吃這個東西,那就算了?!鄙蛲鹉弥呛J在他眼前晃晃,扔了怪可惜的,他若是不吃,那看看也好,全當是全了她一份心意。 忽然,秦雋握住她的腕骨,沈宛心下一驚,抬眸看向秦雋,“師兄,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手上怎么會有劃痕?”秦雋神色復雜地盯著沈宛手背上的一條血印,看著像是被枝條割出來的印跡。 “沈宛,你是怎么上山的?!?/br> 秦雋先前光顧著高興,他倒是忘了一個實際的問題——沈宛是怎么來找他的。 青云山直聳云霄,防守更是嚴苛。 “爬上來的?!?/br> “外面還在下雨……” “那就是冒雨爬上來的唄。” “沈宛!”秦雋正色起來,一度讓她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你知不知道很危險?青云山的石階那么陡,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可是今日是你的生辰……錯過了就要再等一年。”沈宛將他噎得啞口無言。 “不重要?!鼻仉h道:“只是一個生辰而已,你不必如此為我勞神勞心,你知不知道我……” “你別兇我了,我知道錯了?!鄙蛲疝D過身不再看他,心中憋了不少委屈,路上奔波多日,她還以為秦雋會高興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秦雋起身到沈宛身前,但見那姑娘眼中濕潤,他心里也不好受。并將以往的克己自持一律拋諸腦后,俯身將人圈在懷里。 “我說不重要,是我的生辰不重要,但你很重要。我想你,擔心你,怕你出事。沈宛,我沒有兇你,你別生我的氣?!?/br> 秦雋耐心地向她解釋,聲比水柔,落了一地的赤忱心腸。 沈宛摟住他的腰身,悶在秦雋懷里鼻音隆重地哼出一個嗯字。 四下靜謐,外頭的落雨聲也小了不少,秦雋沒有松手,他還想再多抱一會。 他目光游走在懷中人的身上,無意中瞥見了她脖頸出也有幾道相同的劃痕。 秦雋手輕觸過這劃痕的邊緣,被他觸摸過的肌膚格外的癢,沈宛扒開了秦雋的手,臉上很不自在。 “這些傷是怎么弄的?”秦雋松了手,若不是男女大防,他真想好好替沈宛檢查一下她身上究竟還有多少處這樣的傷口。 沈宛簡略地描述了一下當時的狀況,“應該是我躲在叢林里的時候不小心被枝葉給劃了,不礙事的,又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