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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著,這人若是撒謊,那供詞中必有蛛絲馬跡可循。 自那日跟蹤過他之后,沈宛并不想懷疑他,這人跟著他們半月有余,實在是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袁天恒又將他曾經(jīng)過往的經(jīng)歷一字一句地復(fù)述出來,很平淡的語氣,那些他從小所受的屈辱竟也激不起他心中的半點恨意。 這一次沈宛倒是抓住了一些她曾經(jīng)忽略的東西,她打斷了袁天恒的回憶,“等等,你說你為你父親去求藥,你父親吃完藥后便痊愈了,那你父親患得是什么病癥,又吃得是什么藥?” “曾經(jīng)為我父親診病的大夫都說我父親所患得是絕癥,治不好了?!彼岬酵盏膫氖?,語氣也低落起來。 “世上真有能包治百病的藥?”沈宛狐疑道。 袁天恒搖搖頭,“這我的確不清楚,可那位仙姑給我的藥,我父親吃了病的確是好了,只是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這藥得每月服用一次,若是斷了,命也便續(xù)不上了?!?/br> “那令尊是藥斷了才離世的么?”沈宛問。 袁天恒點頭。 她又問:“那這仙姑你是從何處尋得的,又可知她的來歷?” 袁天恒一口干了那碗已是溫涼的迷魂湯,神色頹唐,“來歷確是不知,我那是是在南邊的一座荒山附近遇見這位仙姑的,好像是叫迷霧嶺。” 迷霧嶺? 沈宛心里咯噔一聲,這地方不是夭娘那個老妖婆經(jīng)常去搗鼓丹藥的地方么? 她記得藥人蠱也是從那個地方誕生的,而且迷霧嶺離毒谷極近,她師傅也從來不許她接近那個地方。 迷霧嶺……迷霧嶺…… 這個袁天恒該不是上了那個老妖婆的當(dāng)了吧? “那你所說的仙姑長什么樣子?”沈宛試探道。 藥效已漸漸上來,袁天恒便覺頭有些暈,沈宛問他的話他要重復(fù)聽幾遍這才能聽得清。 “莫約是一副道姑打扮……” 他說完這話后便暈了過去,沈宛將人抗上床,安頓好后心中不由得感慨。 他這人也太好騙了,竟然將毒谷的老妖婆當(dāng)成了仙姑,日后不吃虧才怪呢! 若是她所料沒錯的話,夭娘給他的救命仙丹應(yīng)該便是藥人蠱無疑,可惜了他一個讀書人,還以為這便是救命的仙丹。 沈宛湊近了昏睡的袁天恒,一靠近那個中蠱之人的死人氣便進(jìn)入她的鼻腔,果然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拉開袁天恒的衣袖,手臂一片光潔,沈宛有些錯愕,他的身上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有尸斑才對,但為什么沒有? 沈宛不信,又扒掉了他的上衣檢查他的胸膛,后背,雙腿……但這些地方別說尸斑,連一顆痣也沒有。 怎么回事? 沈宛百思不得其解,無奈只好先從袁天恒的房間里離開,她進(jìn)來的時間太長了也不大好。 她才將門戴上,迎面卻撞上了不知要到哪去的秦雋。 “沈宛?!?/br> 秦雋叫她的名字。 “這么晚了,你怎么從他的房間里出來了?” 沈宛撓頭,一時語塞。 她之前明明見這人房間里熄了燈火,這才放心大膽的行動,只是他怎么還不睡? 第26章 她這是要轉(zhuǎn)行去做土夫子…… 沈宛對上他的眼睛,他眼眸里一閃而過的沉郁叫她也不知如何言語,只好瞎找了一個理由搪塞他,“先前袁公子說他身體不適,我這才熬了湯藥端給他?!?/br> “嗯?!鼻仉h應(yīng)了一聲,有些刻意地對她疏離了幾分。 兩人就這樣站著,沈宛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離他湊近兩步,關(guān)切道:“那師兄你是來做什么的?” “找人?!?/br> “誰啊?” 沈宛話接得很順,但見秦雋意味不明的看向自己時,她這才明白這人口中說得找人是找誰。 “找我做什么?”她抬頭問道。 秦雋沉默半響,這才緩緩說道:“師叔已答應(yīng)我為你看病,我希望……” “嗯,可以?!鼻仉h話還沒說完,沈宛便搶聲先答道。 她明白秦雋的心思,心中不由得暗自高興,可算對這人的好沒有白費,他倒是一心記掛自己,“時候不早了,師兄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她率先從秦雋身旁擦肩而過,一丈之內(nèi)又被秦雋叫住了名字。 “沈宛?!彼暗?。 “怎么了,秦少俠?”沈宛偏頭笑道。 在這燈火照耀的回廊中,她的笑是如此的明媚。 秦雋收回了視線,搖頭,一字未說。 “哦,對了師兄,你師叔既然來了,那我也不便在這樣喚你,你們天玄宗又不收女弟子,我以后還是叫你秦少俠好了,這樣也不會引人誤會。”沈宛道。 秦雋聞言又重新抬頭,目光緊緊地鎖在她臉上,一如既往地不出聲,只是點頭。 沈宛交代完這些事便大手大腳地離開了,秦雋還留在原地,久久地出神,心中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末了,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偏頭盯著袁天恒緊閉的房門,片刻之后他便提步走了。 也許是他自作多情,秦雋心里想著,腳步愈發(fā)地快。 時間一晃,已是夜半時分,月黑風(fēng)高夜,正是她沈宛行動的好時機。 據(jù)袁天恒的說法,這藥人蠱是給他爹吃的,而他爹是在兩月前安葬,往后不久也便是觀瀾村疫病爆發(fā)之期,而這袁天恒身上也不知不覺染了病,只是他后來自愈了。但觀瀾村的其他人卻沒有自愈能力,是以這病越發(fā)嚴(yán)重了起來。 --